第138章 人牛之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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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奇缘的发生虽然是偶然的,但是如同哲学家们认为的那样,万事万物的偶然中存在着必然。

这事情的发生是有一定的蕴藏和蓄积的,就像哲学所揭示的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一样,都有一个量变的积累到质变的飞跃过程。

那么,首先刘得贵待他家这头老黄牛,与常人不同,就像对待他家里一口子人似的,不让这老黄牛累着,也不让饿着,更不让冻着。

到了春天犁地,干一会儿活,看着牛有点喘,就停下来让牛歇歇。

架牛车搞运输,他从不往牛车上坐,他怕牛拉着费力气,不论多远的路,总是跟在牛车的一侧,与牛车同步走着。

如果车里装的东西过重,他就在后面给牛推着。

如果到了秋天,牛车拉满满一车玉米,他就用两根绳子绑在牛车的辕杆上,然后在绳子一头缠一块毛巾,套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他在前面拉着,牛在后面拉着,这牛就省劲多了。

而他拿来喂牛的草料,都是挑着好草好料给牛喂。如果这一段时间牛干活苦重,就把人都不舍得吃的黄澄澄的玉米,或者黑溜溜的黑豆舀一盆给牛倒到牛槽里。这老黄牛每当这个时候总要看着刘得贵“哞哞”地叫两声,然后用脑袋在刘得贵身上蹭两下,这才开始吃那些好吃的。

刘满柱的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能叫人饿着,不能让牛饿着!牛是干重活气的。”

到了冬季,天气寒冷,刘满柱父亲睡到后半夜也要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到牛圈看看,老黄牛冷不冷,如果看着老黄牛冷得发抖,他就回家把他的被子拿出来给牛披在后背上。

而他自己却和衣蜷缩在土炕上挨到天明。

别的人家经常拿鞭子、木棒、树枝抽打牛背,而刘满柱父亲从来不舍得打他家的牛一下。特别是遇到牛拉重活很吃力的时候,别人是鞭打牛背让其发力,而刘满柱父亲则是用他自己的肩膀扛着牛车为牛减少重量。

有一年秋季的一天,正是秋收大忙季节,他赶着牛车到地里收割高粱,当牛车从地里回来时,人们却看着他大汗淋漓地拉着一车高粱,而那头老黄牛却在一边跟着他逍遥快活地走着。

于是有人就开玩笑说:“刘得贵,到底是牛伺候人呢?还是人伺候牛呢?你干脆烧香和那黄牛结拜成兄弟算了!”

刘得贵用手掌抹把汗,咧嘴笑笑,也不多说什么,照常拉他的车,老黄牛照样在边上溜达着跟着他。

人们暗地里议论说:“刘得贵一定是牛魔王投胎转世,要不怎么对牛那么好呢,他上辈子和牛是同类嘛!”

人们说寸草之心也懂报三春之晖。牲畜也有血性,也知冷热。因而这头黄牛也很“孝敬”他,顺从他,从不违背他的意愿。它干活从不偷懒,遇到重活气,特别是遇上负重爬坡,这老黄牛就将头使劲往前伸,下巴几乎要触到地面,牛脖子绷得如同拔河比赛的拔河绳一样,牛背高高隆起,四蹄奋力搏击,牛眼瞪得像小碗那么大。

村里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能叫厥死牛不能退了车!”一旦退了车,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闹不好就车毁牛亡!

而他家的这头牛就是遵循古训为他尽心竭力地服务,无论多艰难从不退怯,再苦再累也给主人拉上山顶,拉到目的地,以此来报答主人的关怀。

有一年春天,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山底村层层梯田,扬鞭奋蹄,百牛耕耘,一派热气腾腾的春耕景象。

刘得贵扛着木梨牵着他的老黄牛一步步朝着他家的农田走去。到了地头,正准备套犁耕地,突然发现他家的耕地有点不对头。

原来他家耕地的地边是和通往村边的那根羊肠小道是对齐着的,从那条小道一走进地里,就是他家的耕地边。可是,怎么现在一走进来发现,不是他家的地了,而是和他地界相邻的村东头王老虎家的地了?

再看他家的耕地缩回去了一大块。他明白了,这一定是这王老虎偷偷把地界移动了,多占了他家的一大块地。

他抬头看着王老虎正在地里赶着牛犁地呢。他就过去找着王老虎问其原因。王老虎根本不认账,他说原先分地时就是这么分的。

刘得贵就把王老虎叫到他家地边并指着地边的那条小道和王老虎说:“你看一下,当初分地时,我的地是和这条小道是一条线对齐着的。你忘了?当初我还说,这地界好记,看着回村的这条小道就看着我的地边了。几年了一直就是这么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现在,你看看,你家的地怎么伸到我家地里了?把我家的地缩回去那么多?”

王老虎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爱答不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刺啦”划了一根火柴,高高地仰起脸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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