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荷花寻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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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壮年轻貌美的妻子荷花,一个人儿坐在院子里的老苟桃树下,正在一针一线为牛壮纳鞋底儿,嘴里还哼唧着甜蜜逗趣儿的田园小曲儿:

豆地里有个大闺女儿,看到一只花蛐蛐儿。

捋起袖子想逮住,逮住儿蛐蛐儿给弟弟。

逮来逮去不见了,蛐蛐不知跑哪里。

正在纳闷儿急寻找,忽感下身痒叽叽。

姑娘羞得咧嘴笑,骂声蛐蛐儿孬东西!

原来蛐蛐儿钻进了她的裤裆里……

她哼罢小曲儿忍不住“哈哈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自言自语说道:“这个大闺女儿真笨!连只小蛐蛐儿都逮不住……蛐蛐儿钻进她的裤裆里咋会不痒呢……”

荷花为牛壮纳着鞋底儿,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明亮的眸子里透出对丈夫牛壮的深情和爱意。

惬意凉爽的风儿在她的小院子里荡漾着,吹动着她额头上绒绒的刘海,吹动着她两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美丽的辫子上系着的粉红色丝绳,像淡淡的火苗儿在跳动。她无忧无虑地在享受着男耕女织农家生活的快乐,享受着三口之家的满足和惬意。

苟桃树上结满了像乒乓球大小鲜红色的果子,一群灰喜鹊旁人若无人地在叽叽喳喳争相叨食,树下几只鸡子在迈着悠闲的步子,在叨食树上掉下的苟桃。一群蜜蜂在树顶嗡嗡地飞舞着,蝉儿受到干扰唧唧唧抗议着扑扑楞楞飞到了别处。几只肥油油的灰老鼠,贼土贼脑在鸡窝周围转悠,想必是窥测情况觊觎鸡窝里的鸡蛋。

荷花一边纳鞋底儿,一边不时仰脸看看院子里的有趣儿景象,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意。心里想着儿子芦根快放中午学了,该做午饭了。牛壮到黄河边上捞河财了,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回来。

突然一个年轻村民推开院门儿,伸进半个脑袋说道:“牛壮哥淹在黄河里啦。”

荷花抬头急问:“你是说牛壮咋着……”

还没等荷花把话说完,那个乡亲咣当一声把院门合着不见了。

荷花咂巴了几下眼睛,瞪着院门儿呵呵笑道:“尽来想着法子吓唬俺!”

她不会、也不可能相信牛壮被淹在黄河里了,她也不会把这突然冒出的吓人话当回事儿。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水性,在黄河里凫水又不是头一回,大风大浪都经过,古寨葫芦庄谁能比得牛壮的凫水本领?那些半拉子凫水的人没淹着,咋会偏偏淹着很会凫水的人儿?认为是乡亲故意开玩笑吓唬她。

没迟多大一会儿又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村民推开院门儿,一脸丧气地说道:“牛壮老弟淹在黄河里啦。”

她猛然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正想问个明白,那位老乡亲也是哐当一声把院门儿关上不见了。

她感到有点儿奇怪,心里甚是纳闷儿……这一前一后两个人儿怎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就很快走了?心里琢磨了一大会儿还是弄不明白。但转念一想,无风不起浪,事情总有根由。虽然她对自己的丈夫牛壮淹在河里半信半疑,但连续两个乡亲都是如此向她报告噩耗,况且她扫视了一眼似乎看到这两个乡亲,好像是老街坊邻居,他们从来没与她开过玩笑……即便是偶尔开玩笑,也不会拿牛壮的生死开玩笑呀……她心里像突然放进一个铁秤锤沉重起来,她不由得惊慌起来。慌乱中钢针一下扎进了指头里,她顾不得疼痛,用嘴吸了吸手指上的鲜血,慌忙扔下手中的活计,急急忙忙向脑后挽起两条垂向腰间的美丽辫子,家里的屋门都没来得及关,就锁上院门发疯似的向黄河飞奔而去。

出了寨门儿没跑多远,路边田里有两个蹲着挖野菜的老大妈,看到荷花风风火火的样子,颤抖着一双小脚儿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不解地问道:“荷花呀……这大热天你是急着去干啥呀?”

荷花脚步都没停敷衍道:“有急事儿,有急事儿……”

“从来没见到荷花这么慌张的样子!”她们望着荷花的背影,“她是向黄河的方向去干啥呀?会是啥急事儿?”

一个老大妈说道:“莫不是去黄河边儿捞河财吧?”

另一个老大妈瞪眼笑道:“看你说的……捞河财也轮不到女人呀!黄河边上儿不少男人都光着屁股,女人看到还不羞红脸?!荷花再咋着,也不会跑到河边儿去看男人儿的光屁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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