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光阴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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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子中说:“这样当然更好,出了一个冷一彪,我们搞了个奖励基金会,不但挽回了我们的声誉,还有赚的。”

于又川说:“那就定了,你去做个准备,我们马上就可以行动。”

昨夜,宋杰审完冷一彪后,一直发烧,早上刚刚褪了烧,睁开眼来,见杜晓飞正守在他的身旁,不免有点感动,就说:“你一直坐着?没有休息?”

杜晓飞说:“你醒了?昨晚你发烧发得厉害,嘴里尽说梦话。”

宋杰说:“说梦话,什么梦话?”

杜晓飞说:“好像你在梦中还再抓冷一彪,说‘你跑不了,不放过你。’还说‘杜晓飞,注意。’”

宋杰说:“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杜晓飞嘻嘻地笑着说:“听你说梦话真有意思。”

宋杰说:“我是不是还说过什么?”

杜晓飞笑着说:“当然,还说过。”

宋杰说:“我还说了些什么?”

杜晓飞笑而不答。就在这时,郭剑锋进来借过话茬说:“说什么?”杜晓飞说:“说他昨夜发烧说的梦话。”宋杰刚要起身,郭剑锋就过来制止说:“别动,你好好给我躺着休息。过一会长青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于又川要来慰问你。”杜晓飞说:“他来慰问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郭剑锋说:“别胡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再说了,他得知冷一彪持枪杀人,既表示欠疚,也很义愤,一再要求我们一定要严厉惩办。”宋杰说:“他来也好,也可以趁机摸摸他的底细。”话音刚落,就听到走道里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郭剑锋使了个眼色说:“他们来了。”说着就出去招呼道:“谢谢董事长在百忙中前来看望我们受伤的同志。”

于又川人还没有见屋,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哪里哪里,比起你们公安上的同志,我们就谈不上什么忙。”说着进了门,看到病床上的宋杰说:“不用介绍,这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杰宋队长了。我昨天在电视上看了,真为你的英雄气慨所钦佩。”随即又对旁边的杜晓飞说:“这位就是杜警官吧?真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过去,我对你们还不太了解,昨天看了电视,真让人感动,我们边阳市,正是有了你们这些社会卫士,才为我们的经济建设起了保驾护航的作用。”

宋杰说:“谢谢于董事长的关心。”

于又川说:“我这关心还不能停留在口头上,郭局长,我打算要给你们公安局捐赠五十万元人民币,要设立一个奖励基金,专门奖励公安战线上的英雄、劳模。像宋杰、杜晓飞这样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不顾个人安危的英雄人物应该重奖。不知道郭局长接受不接受我的这片心意?”

郭剑锋笑着说:“接受嘛,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接受?我首先代表全体公安干警向你表示感谢了。”

于又川说:“好!咱们就一言为定了。郭局你敲定的时间,到时我们搞个简单的仪式,也算是我对公安局的同志表示一点歉意,谁让我管教不严,出了冷一彪这样的社会败类。”

杜晓飞趁机突然发问道:“于董事长,冷一彪最近一个阶段的的反常行为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

于又川说:“这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冷一彪在我的手下干了好几年了,应该说干得不错,他负责集团公司的安全保卫工作,做得不错,很尽职。可是,谁能料想到他会走向这一步呢?大概半月前,他请了病假,就再也没有来上过班,没想到昨天看电视,却看到他竟然干出了那种事,真让我感到吃惊,也让我感到惭愧。”

杜晓飞说:“他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

左子中插言道:“他说他的手臂上起了一个瘤子,我们也没当会事,就准假了。谁知道他在背地里干这种勾当?这一次,我们长青集团公司的声誉就让这个冷一彪给败坏了。”

等他们双说了一些客套话告辞而走后,杜晓飞才忿忿地说:“谁稀罕他们的奖励。我看他们像是在演戏。”

宋杰说:“没看出来,杜晓飞,你还真有点头脑。我看也是,太虚假了,不免露出了表演的痕迹。这也恰巧说明了一个问题,证明他们心虚。郭局,你说呢?”

郭剑锋说:“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乱议论。人家毕竟给我们支援五十万元,也是个好意嘛。说说吧,你们昨夜审出来什么结果没有?”

杜晓飞说:“刚审了一阵,他就又昏迷过去了。刚才我听医生说,他的烧已经褪去了,我们应该突击审讯,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郭剑锋说:“好,我也参加。杜晓飞你做笔录,宋杰还是主审。”

宋杰正要下床,杜晓飞就过去搀扶。宋杰说:“你别别,我自己能行。”

杜晓飞说:“你别逞能了,等你好了想叫我扶你都没门。”

于又川回到公司后,又向那个人发出最后的通牒:“你那边怎么样?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动?”

那人说:“他们已经怀疑我了,不让我接近案子,我没有机会去行动。”

于又川说:“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那人说:“除非被转到看守所来,否则,不好办。”

于又川说:“等他转到看守所,早就把你给供出来了。”说完“咔嚓“一声将话机挂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左子中说:“算了,大哥,就别指望他了。关键时刻,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宋杰开门见山地说:“说吧,冷一彪,是谁派你杀害吴金山、李英和蔡老四的?”

冷一彪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承认,他们都是我杀的,要杀要剐由你们,进了这里,我就没有想着活着出去。别的,我一概不知道,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宋杰说:“冷一彪,你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一个替死鬼吗?你觉得你这么年轻轻地为他们而死不感到冤屈吗?”

冷一彪冷笑一声说:“冤屈?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冤屈。从你用手铐铐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劫数尽了,这里面就根本不存在冤屈不冤屈。”

郭剑锋突然一拍桌子道:“冷一彪,你长的是猪脑子?还是人脑子?凭你犯下的滔罪行,就是千刀万剐,你都没有资格说一个‘冤’字。说你冤屈,是你替  别人送死,你觉得冤屈不冤屈?你的命究竟在别人那里换了几个钱儿,你值不值得?你这样忠心耿耿地为你的主子效命,他们对你呢?对你怎么样?如果他们真正关心你,真正爱护你,就应该给你一条阳光大道,而不是让你替他们送死。可以见得,你在你主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你说说,难道不是吗?”

冷一彪轻轻颤了一下,然后紧闭双眼,什么也不说了。

杜晓飞说:“冷一彪,你可能还在心存幻想,以为你背靠的那个势力非常强大,他们可以扭转乾坤,可以改变你的命运。错了。他们没有那样大的本事,他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他们和你一样,同样也逃脱不了法律对他们的制裁。如果他们能得手的话,你就是他们下一个杀人灭口的对象,因为你对他们来讲,只有危险,而没有利用价值了。”

冷一彪  长嘘一口气说:“我很佩服你们敏捷的才思和极强的说报力,要是换个别人,也许早就说了。可是对于我,没用。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会牵累任何一个人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就是别在费口舌了。”

宋杰和郭剑锋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说:“冷一彪,你不说算了,到时候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三人回到宋杰的病房里,杜晓飞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顽固不化的东西。”

郭剑锋说:“据我看,冷一彪之所以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这说明他的主子一定有恩于他,他为了报恩,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出卖主子。为了在冷一彪身上有所突破,我们应该从冷一彪的身世和成长史上着手,找到问题的症结,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宋杰说:“我赞成郭局的观点。看来,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下一步,我们就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对冷一彪身世的调查上。”

杜晓飞说:“我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儿与长青集团公司有很大的关系。从发生意外的交通事故,高市长车毁人亡,再到冷一彪追杀吴金山、李英,再到后来滋生出来的蔡老四,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幕后高手在操纵着。这个幕后高手很可能就是于又川。”

郭剑锋说:“动机呢?他冒这么大的风险,肯定有一个明确的动机。”

宋杰说:“就是为了得到沈阳路步行一条街。只有冒很大的风险,才能获取最大值的利益。”

郭剑锋说:“你们俩都是这么看的?”

宋杰和杜晓飞同时点了点头。

郭剑锋说:“证据呢?合理的推测不等于证据,理论上成立的,不一定事实上成立。”

宋杰说:“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地搜寻着证据。最简捷的办法就是要让冷一彪开口。当然,可以想象出,即使冷一彪开口了,也只是揭出冰山一角,最实质  的东西也就是隐藏最深的东西,冷一彪莫必知道。只有深入到长青集团公司内部,才有可能找到实质性的东西。”

郭剑锋长嘘了一口气说:“这就足意说明我们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当我们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  就又可能  进行疯狂的报复。毕大海同志的光荣牺牲就是一例,所以,我还必须提醒你们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策略,保护好自己。”

宋杰和杜晓飞同时说了一声“是!”

终于等到天黑。

左子中说:“成败乃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把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推向我,量他们对你也不会怎么样。冷一彪如果背不住要说什么,也只能供出我,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于又川说:“最好不是这样一种结果。子中,为了长远的利益,我们必须要保全自己。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没有机会,宁可放弃,也绝不要去冒险。大江大河都过来了,我们不能在这小沟里翻了船。”说着他将支票和护照递过去说:“这是明天凌晨三点一刻的飞机,到北京再转机。到洛杉矶下机后,会有人来接你。这是五十万美金的转账支票,开户银行就在洛杉矶。”

左子中说了一声“大哥”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于又川说:“别难过,这不是我们的生离死别。如果得不了手,你就走。等这边平稳了,你再回来。倘若这里的情况真是比我们估计的还要  坏,我就想办法把工程款套出来,给你打过去,然后我也就过去了。你就等着我,我们就在国外安度我们的晚年吧。”

左子中说:“大哥,如果我真的失败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说着拿出一包东西出来,交给于又川说:“这是录音带和录象带,还有与他们来往过的账目清单,它牵扯着与我们有过交往的几个大人物。这是他们的证据,是我们的杀手锏,你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控制局面,不怕他们不跟着你的指挥棒转。”

于又川收起东西说:“还是子中想得周到。”

左子中说:“对他们这种人,我们只能利用,但,绝不能信任。他们这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没有脊梁骨的狗。吃着共产党的饭,又对共产党不忠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对你有多么忠,你只能把他当作一条狗来使用。”

于又川说:“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当年你在老山救了我一条命,今日,又是你舍命来救我,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左子中说:“大哥,是好兄弟就别说隔散的话。我左子中在破烂不堪的乡办工厂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还不是你大哥千里迢迢来把我打捞上来的吗?人啊,一生中能有几个知已?”

十一

在宋杰的病房里,医生一边给宋杰的伤口上上药,一边在埋怨道:“宋队长,为了对你的身体负责,我必须警告你,再不能下床走动。否则,伤口就无法愈合,搞不好还会受感染。”宋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

等医生走了之后,杜晓飞扮了个鬼脸说:“好好听医生的话,要是伤口长不好,将来成了一个瘸子,看谁还嫁给你?”

宋杰说:“没人嫁我就当光棍呗!我都不急你急啥?”

杜晓飞说:“谁急呀?我只是为你操操心,瞧你那样。”

宋杰说:“怎么,还生气了?”

杜  晓飞说:“谁生气了?我才不生气。”

宋杰说:“不生气就好。感谢你这几天对我关照,等我好了,出院后,我要到香山娱乐城好好请你一次,吃喝玩乐一条龙,保你满意。”

杜晓飞高兴地说:“真的?”

宋杰说:“当然是真的。”

杜晓飞说:“不  许反悔。”

宋杰说:“不反悔。”

杜晓飞说:“到时候你要陪我玩一个通宵。”

宋杰说:“行。”

杜晓飞说:“这还差不多。”

十二

夜很深了,医院里一片静谧。

一个黑影隐在梯口,窥视良久,突然窜到了医务室,从后面卡住了值班医生的喉咙,值班医生还没反映过来是咋会事,就被他轻轻一点穴位,将其点得昏死了过去。随之,把医生放到了旁边的小床上,又迅速穿上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带上口罩帽子手套,对着镜子看了一番,当把情绪镇定下来之后,才挂上听诊器,端着药盘子出来向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按程序检查完了他的全身才放他进去。他迅速走到病床跟前,确认了一番病人,然后将一管注射液注进了吊瓶中,镇定自若的离开了病房。

夜深了,于又川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但他并没有休息,一个人凭窗凝望着。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还在闪闪烁烁着,以此来丰富着这个城市夜生活。黑夜,不失为一道美丽的港湾,许多白天干不了的事,都选择在了黑夜。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黑夜,他接左子中回来的途中住进了开封的一家宾馆里。连日来的奔波使他身心疲惫,他们俩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

半夜时分,他隐约听到有一点响动,便“忽”地坐起来,看到一个身影倏然一飘,藏到了壁橱旁边。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进来了小偷,大喝一声“谁?”然后迅速下了床,正要堵截,没想到小偷一转身,来了一招青藤缠树,顺势将他一推,逃过了他的堵截。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知道今日遇到了对手,一个腾空后翻,一把将要揪住小偷的衣领,小偷一个老妈拐线,化开了他的招术,随即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他咽喉刺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子一躲,反手一勾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脚踢向对方的裆部。对方趁机一个后翻滚,来一招兔子蹬鹰,双腿一挺便站了起来,正要抽身逃走,没料左子中一脚将一把椅子踢过去,小偷被绊倒了。他一个箭步蹿上去,将小偷擒拿了下来。左子中打亮灯,他一把撕开小偷脸上的蒙面纱,两人都有点吃惊,原来小偷还是一个小毛孩。年龄大概只有十七、八岁。

他拿过小偷手中的匕首,刀尖逼在小偷脸上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小偷说:“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他说:“你想要死在我的手里,还是让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小偷一下求饶来:“两位大哥请饶了我吧,你们千万别把我送进了局子里,送进去我的妈妈就没得救了。”左子中说:“你说你的妈妈没救了,你妈妈是怎么一回事?”小偷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没有钱交住院费,现在还停放在医院的楼道里。下午我愁得没办法,看到二位大哥像是大老板,就跟踪了你们,所以,就……大哥,我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才来偷你们的。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说:“你说的是真话?”小偷说:“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不是人养的,是猪狗生的。”他一听就松开小偷说:“我问你,你是哪里学的功夫?在这个道上干了多久了?”小偷说:“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常被人欺负,学习一直不好。所以,我妈妈就把我送到嵩山少年武术学校学习,免得我将来受人欺负。学了几年,出来后,也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就在社会上瞎混。”他听完便说:“念你是个孝子,我就不送你进局子了,放你一马,你走吧。”小偷连磕了三个响头说:“谢谢两大哥的恩情。”说完起身刚要走,他突然又叫住了他,小偷一惊,怕他要反悔,就胆怯地说:“大哥,你不是要放我走吗?”他拿过手提包掏出一沓钞票说:“小小年纪,这么孝敬你的妈妈,真难得。小子,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拿去给你母亲治病吧!”小偷接过钱,突然泪流双面,两膝一屈,跪在他的面前说:“大哥,我,我叫冷一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如果大哥不嫌弃,等我妈妈的病好了以后,我来给你打工,给你当牛做马,来偿还你的恩情。”他一听,就笑着扶起他说:“好了好了,赶快给你妈妈治病去吧。别说报恩不报恩的话了,如果你在这边不好混,你就还找我。”随后他告诉了他一个联系方式。

冷一彪一走,左子中就十分感叹地说:“大哥真是一个难得的善良人。”他说:“子中,不是我于又川善良,我也不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我主要是被他的那番对母亲的孝心感动了。我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对有妈的人总是很羡慕,难得他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一片孝心。我总是非常固执的认为,一个能孝敬父母的人,才又可能忠实于他的朋友,一个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是绝对谈不上对朋友的忠诚。”

的确如此,他没有看错冷一彪,在后来的岁月里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十多年了,风风雨雨,冷一彪始终对他一片忠心。难得的这样一位好兄弟,没想到竟被他断送了,他一想起这些,竟忍不住有些伤感。

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原来是左子中的:“大哥,平安无事了,我可以继续呆下来了。”他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说:“子中,我很想见见你,你过来吧。”合了手机,不觉潸然泪下。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真是一腔愁绪,难以言表。

十三

宋杰被一阵噪声惊醒之后,天已经大亮了。他刚坐起身来,王忠就跑起来报告说,冷一彪死了。宋杰大吃一惊道:“什么?冷一彪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王中说:“刚才置班医生来给他换药,一摸他的身子,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宋杰说:“要注意保护好现场。”说着猛一起身,一下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一阵呲牙咧嘴。王忠赶快上来扶着他说:“慢点,慢点。我已经吩咐医生了,让他们保护好现场。”说着就扶着宋杰来到了冷一彪的病房。宋杰问王忠,通知郭局没有?王忠说通知了,他们马上到。宋杰问置班的两个武警,这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武警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到今早只有医生和护士进出过,再没有来过任何一个人。刚刚听医生说他已经死了,我们也感到很吃惊。”正说间,郭剑锋和杜晓飞也赶来了,郭剑锋说:“置班医生是谁?”医生过来说:“是我。”郭剑锋说:“你是怎么看的?”医生说:“从痕迹上看,没有发现什么意外,好象自然死亡。”宋杰说:“绝对不是自然死亡,这里面肯定现有问题,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死了呢?”郭剑锋说:“杜晓飞,你负责认真戡查现场,把所有的指纹都取下。王忠,你负责把昨晚到今早的值班医生护士以及他们所用的药品给我调查清楚。”说着他立即打通电话,命令法医马上来这里解剖尸体。完了之后才对宋杰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也要注意安全,万一不行就重新换个医院。”宋杰说:“没事。”郭剑锋一边查看着现场,一边说:“什么没事?等有了事一切都晚了。”宋杰眼睛瞅着注射器和吊瓶,嘴里却说:“杜晓飞,你来把这吊瓶和注射器上的指纹取下来,然后拿去化验。”郭剑锋“哦”了一声说:“好,不要放过一点儿朱丝马迹。”

现场戡查刚结束,法医也赶来了,王忠把值班人员的名单以及药品清单也拿来了。郭剑锋对宋杰说:“走走走,到你的病房里呆一会儿,我们一边等化验结果,一边分析分析情况。”

郭剑锋在前面走着,杜晓飞搀着宋杰刚进了病房,昨晚的值班医生也随后跟了进来。

郭剑锋说:“你有什么事?”

值班医生吞吞吐吐地说:“昨天半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给各位领导反映一下。”

郭剑锋说:“说吧,不要有什么顾虑。”

医生谦逊地点了点头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大概一点多快到两点的时候,我在值班室值班,突然,有一个人一胳膊挟住了我的脖子,对我说:“不要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否则我叫你永远闭上嘴。”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在我的脖颈处‘啪啪啪’地打了几下,我顿时感到全身一阵酥麻,随后就不省人事了。早上快到七点的时候,我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感到很后怕,估计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快赶到病房,一看那个重点病人已经死了。”

宋杰说:“你刚才告诉我们是自然死亡,为什么不给我们说实话?”

医生说:“我不是害怕嘛?害怕那个神秘的人物来找我算账。后来一想,如果我不给你们把情况说清楚,到时候你们怀疑我怎么办?所以,就给你们来汇报。”

宋杰又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医生说:“没有。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

郭剑锋说:“你必须给我们说老实话。”

医生有点紧张地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没半句假话。”

杜晓飞说:“你听他说话的声音,估计这个人大概有多大数岁?”

医生说:“大概也就是四十岁上下年纪。”

杜晓飞说:“他说的是普通话?还是地方方言?”

医生说:“好像不完全是普通话,但是,又听不出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宋杰说:“你好好想一想,想起来有什么要说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告诉我们。”说着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郭剑锋看了一眼宋杰和杜晓飞,见他俩摇了摇头,便说:“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最近不能外出,我们有可能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医生点了点头说:“是是是。不过,我的安全……你们能不能采取一点保护措施?”

杜晓飞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

郭剑锋说:“你放心,我们会暗中保护你的。再说,他也不会再来伤害你的。”

医生怯怯地退走了。

杜晓飞刚说了一声“妈”,“的”字还没出口,就被宋杰狠狠剜了一眼,马上省悟道:“好不容易冒命抓住了这个冷一彪,在他快要开口的时候,没想到又被他们灭口了。”

郭剑锋说:“这帮亡命之徒,真是无孔不入。”

杜晓飞说:“又是一个神秘人物,而且,是一个会点穴的人物。”

宋杰说:“下一步,我们就紧紧抓住这个特征,找出这个会点穴的人。杜晓飞,你近快找到那个田七,让他打问一下。”

杜晓飞说:“正好郭局也在,上一次田七还向我们提出要提供线索费哩,能不能给他兑现一点儿,也好调动他的积极性。”

郭剑锋说:“可以答应他。过去我们还没有这笔开支,现在不是有了于又川的五十万元奖励基金嘛?此时不用,待到何时?杜晓飞,你昨天还在咕囔着嫌我接受了这笔钱,你看它现在是不是派上用场了?”

杜晓飞说:“这叫用子之矛攻子之盾。郭局,你真是高家庄的高。”

郭剑锋和宋杰不由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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