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险相环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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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权:“一个亿?太多了吧?工程刚一开始就打这么多,不怕别人说闲话?”

于又川:“工程一起动,就得需要资金,总不能让我老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要钱吧?这项工程一共是2、8个亿,我现在还没有用上你的一半你就心疼得不行了看来,你真是个好当家的。”说着,他给刘国权递过去一张纸和一支笔说:“把你的私人账号写到上面,完了我给你打过去400万。怎样?”

刘国权在纸上留下了他的账号说:“好吧,明天  。还有事儿吗?”

于又川:“没有了。明天见。”

苟富贵听到这里,气得大骂了起来:“狗日的刘国权,你在老子面前装清官,却在背地里干着这种勾当。难怪向你多次要资金,你总推说市财政紧张,现在资金短缺,等以后给我想办法。想办法个球!你的办法就是这么想的?”一阵气愤过后,他感到的却是高兴,有了这些证据,我苟富贵何愁控制不住你刘国权?我要你给我拔款,你就得给我拔款,我让你给我工程,你就得给我工程,否则,我就让你去死。他问手下的人,这个带子是什么时候搞到手的?手下的人说,是刚刚搞到的。苟富贵说,好,好。然后抽出一沓钱来扔给他们说,拿去喝酒去,等大功告成,还要对你们重重有赏。

正午,宋杰利用大家吃午饭的当儿,迅速来到一家“钥匙大王”的小店里。老板是一个浙江人,他讲明了情况后,老板非常热情地说,好好好,你稍等一会,我给你配。他在旁边一边盯着老板配钥匙,一边注意观察着外面的动向。约莫一支烟的工夫。钥匙还没配好,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出门一看,他看到了一辆警车向这边开了过来,离他大概有二十米之远。他知道回避是不可能的,如果回头一跑,正好给了对方一个枪击的机会。如果再回到小店之中,无疑是白白去送死。在这关键时刻,他急中生智,直接向前走去,与警车刚刚错过,警车来不急及掉头,等一个紧急刹车停下车,警察们下来时,他已经消失在了菜市场的人流之中。几乎同时,有几个小子认出了他,为了那十万元的奖金,纷纷大喊大叫围来捉拿他,后面的警察一听到叫喊声,也朝这个方向赶来。前面的在堵截,后面的在追杀,在这种情况下,他已顾不了许多,他必须要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一个声音仿佛在他耳边高叫着,冲出去!冲出去!为了正义,要冲出去!

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拳到处,一个个哇哇大叫,脚到处,一个个纷纷落地。眼看着几个警察就要赶到他的跟前了,他突然抓住一个阻挡他的瘦小子,凭力一摔,摔向追他的警察,反把那两个警察砸倒了,他借机一个蜻蜓点水,翻上了民用小平房,再一个翻滚,跳入胡同中。胡同窄且直,这是大忌。他心里一惊,如果照此下去,前后一夹击,不成了瓮中之鳖?就在这时,前面的小门吱唔地一声开了,正好出来一个人,他也顾不了许多,只好向前跑去,如果一回头,搞不好就要闯上警察。那个人好像认识他,叫了一声宋警官。他心里一紧,知道不好,又遇上麻烦了。他已做好了对付他的准备,只要他对他采取行动,他就先打翻他。那人又说了一声宋警官,我是王强,快,快进来避一避。他一听说是王强,马上想起来了,他就是这个菜市场的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是那个被害人刘梅的丈夫,一个不错的老实人。他实在跑不动了,只好跟着他进了屋。王强说,宋队长,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情况,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你一定是被他们冤枉了。你就躲在我这里,我把门反锁起来,他们就不会找到家里来的。宋杰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王强说,如果有人撬门而入,你就从后窗逃走。宋杰看了一眼后窗,点了点头。王强说完就锁门而走了。很快,他就听到胡同里有人在询问五强,王强故意大声说,看到了,他刚从这里跑过去了。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近到远的消失了,不由得对王强充满了感激。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王强竟然挺身而出,救了他一驾。看来,不一定所有的群众都会相信他们的。

一阵紧张过后,他想此地不能久留。如果他们找不着他,肯定要把这这个小区统统围起来,然后再挨门挨户地进行大清查,到那时,就又被动了。而且,搞不好还会牵连到王强。想到这里,他决定要离开这里,必须离开。他轻轻打开后窗,纵身一跃,跳出墙外。然后,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公路上,看到一辆农用机动车刚刚开了过来,他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就在这天下午,省公安厅侦察处的处长张子辉带着三名精兵强将来到了市局,他们这次来边阳,名义上是复查宋杰的案子,实际上是来了解整个边阳市公安局的情况。

省厅这次派员下来,完全是郭剑锋起的作用。自从公安局发出悬赏十万元来捉拿宋杰通缉令后,郭剑锋的心一刻都没有安宁过。他担心宋杰,怕万一有个闪失,这不仅仅是宋杰一个人的悲剧,也是整个边阳市公安局的损失和悲剧,甚或是整个边阳市的悲剧。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对正义力量的打击和伤害,从而大大助长了那些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他无法容忍这种蔑视正义,践踏法律的行径,昨天早上,他又亲临省厅,找到陈厅长,陈述了边阳市公安局新发生的问题,要求省厅要立即出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厅长听了郭剑锋的汇报后,也觉得问题很严重,当即拍板,叫来了侦察处处长张子辉,张子辉与郭剑锋过去就非常熟,他俩相互打过招呼后,陈厅长说,子辉,给你一项新任务,要你到边阳公安局去重新复查一下宋杰的案子。边阳公安局的情况比较复杂,你去的时候多带几个人,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来。另外。还要随时掌握了解那里的动态,给我汇报。必要时,你可以多请教请教老郭,他毕竟是老公安了,而且,又在边阳当了十多年的局长,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熟。郭剑锋摆摆手说,我就不掺合了,不要让张处一进边阳就带着先入为主的框框,这样对办案不利。陈厅长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让张处长多了解一些情况对办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嘛。子辉,你说是不是这样?张子辉说,你郭局是我们省的老先进了,还需要你多多指点。不是我敏感,陈厅长让我去复查,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还复查个啥?郭剑锋大笑着说,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张子辉他们几个来到市公安局找到赵伟东后,开门见山地讲明了这次的来意,就是要重新复查宋杰杀人案。赵伟东一听,假装高兴地说,欢迎,省厅的领导来检查督促我们的工作,我们表示欢迎。然后,他就操起电话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故意提高声音说,张主任,省厅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晚上我们要给他们接接风,你早一点订桌晚餐,要上档次点的,环境好一点的。张子辉说,谢谢赵局长的好意,我们这次下来有纪律,不准参与大吃大喝。到时候和大家一块儿吃工作餐就行了,请你们不必客气和麻烦。赵伟东说,张处长,你也太不给我们点面子了,你们来第一顿就吃工作餐,你让我们怎好意思?张子辉说,吃工作餐,很正常,这不存在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好了,我们开始进入工作。赵局长,我们想先看看宋杰的卷宗。这里有办公室没有,给我们腾一间。赵伟东说,有,有,我们马上给你腾一间出来。说着又给办公室主任打去电话,吩咐完了腾办公室一事后,对张子辉说,把卷宗拿到这里来吗?张子辉点了一下头,觉得这个赵伟东好像有点沉不住气。

黄昏时分,在老毕的墓地,宋杰和杜晓飞相约见了第二次面。

杜晓飞看着宋杰一幅憔悴的样子,无不心疼地说:“你又瘦了,这几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宋杰苦笑了一下说:“死里逃生。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然后,他便简单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给杜晓飞讲了一遍。

杜晓飞听完,非常担心地说:“多危险呀,幸亏你遇上了石楠、王强这样的好人,在关键时刻帮了你,否则,很难想象你现在的处境又是怎样的一种。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充满变数的世界,如果某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导致的将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

宋杰说:“所以,我就是想掌握着这个变数,同被动转为主动。我想约见一下石楠,让她配合一下我,把于又川约出去,你看行吗?”

杜晓飞一听,接连发出疑问道:“约见石楠?你没疯吧?你知道于又川是她的什么人?是她的男朋友。当她知道你查的不是别人,是于又川,她还会向着你吗?难道你就不怕她出卖了你?”

宋杰说:“不,我看她不至于,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上次,她已经答应过我,说需要她帮什么,尽管说。”

杜晓飞说:“我不否认她上次说的是真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上次,她只是把你看作一个避难者,对你的关心也仅仅是一点同情,同情中还有些惧怕,怕你伤害了她,她只好来了一个缓兵之计,先稳住你的情绪,然后,再带着于又川离开哪里。表面上看她是救了你,可是,她何尝又不是在救她自己?这种女人她经过大场面,非常会来事,她避开了你的锋芒,还让你永远感激她,她的聪明处就在这里。但是,她毕竟又是一个女人,当她面临着在感情和正义之间做抉择的时候,她们又往往很感性化。宋杰,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就别冒这个险了。”

宋杰说:“难道不冒这个风险我就不危险了?我依然处在危险之中。与其等死,不如积极出动。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我也想过,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给石楠透个底儿,我不能眼看着让她陷进去,即使她真的拒绝为我打掩护,至少我也拯救一个无辜的灵魂。如果她愿意帮我这个帮,说不准因此会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从而洗刷掉我的耻辱。”

杜晓飞说:“与其让石楠掩护你,还不如让田七出面协助你。他干扭门撬锁开保险柜这一行是老专长了,还用得着让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去配钥匙,他一切都有。”

宋杰说:“你这个注意好是好,但是,这很危险,要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岂不是害了田七?再说田七可靠吗?不要保险柜的门还没有打开,他已设套把我装进了里头。这些因素我们都得考虑进去。”

杜晓飞说:“我和田七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田七对我们很尊敬,他一直以能够为我们做点事儿为荣幸,他的身上有一种强烈的正义感,不是那种见钱眼红的人。至少,他要比白发礼这样的人强多了。”

宋杰说:“既然如此,我就来一次破釜沉舟,田七要找,石楠也要找。只要能把石楠的工作做通,不愁抓不到于又川他们的证据。”

杜晓飞说:“你找目标太大,还是我去找她们吧。”

宋杰深思了一下说:“石楠的工作我可能好做一些,要不,你找田七,我去找石楠,我们分头行动。”

杜晓飞说:“行。情况怎么样,我再同你联系。”

宋杰说:“千万注意安全,不要让他们盯上了梢。”

晚上,刘国权与他的小情人周怡火热了一场,刚刚回到家里,他的老婆田菊花就急急忙忙地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你打手机也打不通。刘国权有点不高兴地说,外头有个应酬,有什么事呀?看你鸡毛猴性的。田菊花说,刚才有人打来了一个控吓电话,说让我给你劝劝你,要你放聪明点,否则……刘国权说,否则怎么着?田菊花还是有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刘国权有点生气地说,到底怎么了,你说呀?田菊花这才说,否则,他就把你送上审判台,让你吃枪子。刘国权说,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说着就去翻看电话机上的来电显示。一看话机上显示的是“无法识别”,就将话机一扣道,这帮王八蛋,明天我让公安局查查,查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就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显示出的号码仍是“无法识别”。刘国权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这才说:“你是反贪英雄,刘大市长吗?”刘国权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便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对方说:“痛快,刘市长果真是一个痛快人,我就是爱跟痛快人打交道。那你听着,有人要同你对话。”那人说完,只听到话筒中传来了他和于又川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录音带中放出来的,他越听,头皮子越来越紧,等听完,他的脑袋就“嗡”地一声增大了,手里竟满满地握了一把冷汗。那是他昨晚同于又川的说的话,怎么让他们录了音?他们是什么人,又想干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狂笑,等那人笑完了才说:“市长大人,这段话真是精彩呀,不失为一起权钱交易的样板。”说着,又是一阵狂笑。刘国权听得一阵毛骨悚然,恨不得上去掐断的他的喉咙,让这种怪声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但是,他没有办法掐断他的喉咙,他有办法朝他发脾气,有办法摔电话,但是,他却不敢。他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说:“这位朋友,请问你是谁?怎么称呼你?”

那人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把事做得太过分了。”

刘国权马上孙子似的说:“是是是,我把事儿做得有点过分。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完全商量解决嘛。”

那人说:“好吧,你有这个态度很好,你想想,我们也考虑考虑,等下次打电话再商定。”说完对方挂了机。

刘国权还紧紧握住话筒,手却一直抖个不停。电话早已断线了,但是他的脑子里却一直还在飞速运转着,他是谁?他们要我怎么样?他的老婆田菊花说:“你这是怎么了?”刘国权这才放下电话说:“无懒,纯粹是一伙无懒。他们抓住了我的把柄想要挟我。”田菊花说:“是谁?他们是谁?”刘国权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田菊花说:“不是刚才你们通了电话了吗,怎么不知道?”刘国权说:“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让我冷静一会儿。烦死了。”田菊花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你当市长的都烦死了,让老百姓怎么办?”

这边的却苟富贵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痛快,他挂了电话,又摁关了电话上的录音,开心极了,他没想到报复人其实是一项非常过瘾充满快感的事。这一箭之仇他总算报上了,总算让刘国权也尝到了被人暗算的滋味。他知道他这样做够卑鄙的,但是,对待卑鄙的人,你只能更卑鄙,这样才能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对待像刘国权这样的政治无懒,你采取多么卑鄙的行为来报复他都不算过。刚才他听到刘国权那一副鬼孙子似的口气真有点好笑,你不是在电视上讲的那么好吗?你不是反腐倡廉的英雄吗?你怎么不慷慨陈辞了?他本以为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来,然后就自报家门,羞辱几句,让他把政府应该给他的工程款付给他,再给他一点工程算了。但是,当他听到刘国权并没有听出他是谁,听到刘国权那么害怕,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中断了电话,他想再认真想一想,这张牌怎么出上更好?如果按着最初的打算,比较平稳,但,获取的利益也不太大。如果把这些录像带作为商品,再出售给他,利润就大了。但是,这样做风险也很大,这就涉嫌诈骗犯罪,搞好了,不费多少力就可以得到几百万,搞不好,就成了犯罪分子,就免不了牢狱之苦。所以,他要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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