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爱情短暂,遗忘太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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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到你前,白昼犹如黑夜,

梦中有了你,黑夜亮如白昼。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只是爱情如此短暂,而遗忘太长

Ifrecollectingwereforgetting,

(如果记忆就是忘却,)

ThenIremembernot.

(我将不再回首。)

Andifforgetting,recollecting,

(如果忘却就是怀念。)

HownearIhadforgot.

(而我又多么接近于遗忘。)

——[美]EmilyDickinson

Summer小姐似乎是等不及了爱情,她终于决定要提前走进这场季节的轮回之境,在众人还未发觉之前,便毫不迟疑的接替下Spring夫人的位置,霸道进驻了这方太平洋上的十字路口。

挺拔坚毅的一列列棕榈士兵,威严而虔诚的伫立在这方净土之上,远方灿耀细软的卡阿纳帕利海滩如同上好的波斯黄金地毯,无限笔直的平铺入海浪深处。身穿白色华丽服饰的燕鸥绅士,昂扬着他们高贵的头颅,舒展开线条流美的双翼,轻盈而迅猛的飞掠过这片壮阔海域,似乎是要以自己某一个绝佳的姿态,前往这湛蓝苍穹的另一端,去寻找那已在彼方等待许久的伴侣。

WhiteRum闪耀着淡淡的阳光色泽,融入魅惑芳醇的DarkRum,清新微甜的味道里,沾染着杏仁糖浆的甜蜜滋味,竟仿佛可以看到焦糖可可般的神秘感。

橙皮甜酒的橙香气息隐匿着柠檬浓汁的细腻酸甜,漂亮的液体,在银色调酒器中晃动摇震八秒,最终盛装于精致的古典杯中。可爱小巧的凤梨片依附在杯角边缘,薄荷叶上的红艳樱桃似乎是这夏日风情里的绝对热爱——MaiTai。源自加勒比海的这份清凉美好,似乎格外能赢得夏威夷的喜爱,就好比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的「蓝色夏威夷」中也不曾忘记过它。

这种钟爱,施梓禾倒是非常的喜欢。

纽约之行结束,公司给施梓禾小小的放了几天假,施梓禾于是就转机来到了夏威夷。Anastasia给施梓禾发消息,说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手上工作却是一点也没轻松。施梓禾po了一张在海边悠闲晒太阳的照片,发给了Anastasia,气的Anastasia直接不再理她。

施梓禾此刻正坐在OldLahainaLuau的一隅,在这铺满落日余晖的海岸边,轻咬着螺旋吸管,仔细去聆听那尤克里里小吉他奏响出的曼妙乐音。轻快悠扬的节奏,混合着周遭游客喧闹嘈杂的谈笑声,构成了这场Luau盛宴里最为独特的风景线。

乐队主唱磁性而魅惑的嗓音,竟将《BackInTime》赋予了一种全新姿态,让人的思绪忍不住随着歌声的牵引回到过去,试图忆起某段旧时光,想起那早已遗忘在角落里的温柔。

施梓禾忍不住把玩着手中的彩虹色吸管,心不在焉的将杯中的液体旋搅晃动起来,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无端让她想起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曾说过的一句话:“MyMojitoinLaBodeguita,MyDaiquiriinElFloridita.”

老爹说,他的莫吉托在五分钱酒馆,他的代基里在小佛罗里达。可惜施梓禾与老爹不同,属于她的Mojito不在著名的哈瓦那,而是在那间小小的BlowingInTheWind。

她还记得去年夏天,二十四岁的她在人生这条道路上,似乎比任何人都要走的更慢些。在依旧好奇懵懂的交错时间里,只有施梓禾不晓得,BlowingInTheWind是那间酒吧的名字,所以当她好奇念出这几个词汇的时候,那个男人低垂的眉眼间竟会盈满温和笑意。

宋淇泽说,这间酒吧与鲍勃.迪伦的代表作同名。彼时,施梓禾不认得鲍勃.迪伦是谁,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这个人的音乐里,无法自拔。

那首歌中,施梓禾有一句是记得最清楚的:

Theanswerisblowinginthewind.

答案随风飘逝。

当时年仅二十四岁的她,是听不懂这句话的意义的,然而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正值二十五岁的施梓禾,却依旧不甚明了其中意味。

施梓禾依稀记得那个晚上,酒保将厚的过分的酒单摆在她的眼前,眼花缭乱的神秘酒名,叫施梓禾猜不透个中秘密。她只是胡乱指了其中一种,却恰好是老爹喜欢的Daiquiri,然而更恰好的是,她选了老爹最爱的PapaDoble。

盛装在马天尼酒杯中的雾色普通短饮,施梓禾还未伸手去拿,便被对面的宋淇泽迅速从她面前换走,她低着头,却瞧见那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重新朝她推来一只柯林斯杯。青绿色的薄荷叶一圈圈浮沉攀附在杯盏里,漂亮的令施梓禾眸里一亮。她不解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却被宋淇泽眸里似是而非的温柔乱了全部心跳。

“Mojito才适合你。”

那年仓促,只留下一席摇曳流光,施梓禾便真的由此独宠于Mojito的淡雅清冽,有一点青涩,有一点微甜,像极了她那埋葬在心底的感情,单纯如青柠,至此终年

或许是不满于施梓禾沉浸在这重重记忆里,而忘却了周遭的欢欣盛宴,那边骄傲的尤克里里弦音倏然低转,强行将施梓禾拉出回忆女巫的羁绊。《BackInTime》就此完全失声,陡然变调的乐章里,活跃急促的非洲鼓点犹如某个毛躁的演奏家,鼓动着张扬的魄力,极尽所能的想要追上尤克里里的天生优雅,以期能够博得施梓禾的回眸一顾。

远方沙地上的篝火伴着强劲刚烈的乐点,熊熊燃烧,蜿蜒凶猛的火蛇攀升出尖锐绳索,绯红震撼的光影间。

随着众人高亢兴奋的欢呼声,纹着远古彩绘图腾的卡纳卡人吟唱起古老传说,迈着坚实的步伐,伸出热情的双手,邀请着在座宾客同他们一起,加入这场夏威夷的悠久仪式。

婀娜多姿的美丽女郎,腰肢款摆,曼妙起舞在游客身边,指引他们一起踩着妖娆明快的节奏,潜心想要舞出拉卡的绝美风韵,好为火神佩莱送去至高的敬意。

施梓禾也不由被这浓烈的喜悦氛围感染,眉眼间漾起丝丝笑意,欣然接受了这份淳朴虔诚的邀约,一群人便就这般相互牵着手,欢欣着将卡纳卡人围在中央,随着他们翩翩舞动,笑着闹着,享受这片刻的欢愉光景。身边的德国英俊小伙频频朝施梓禾投来注目,似乎是格外喜爱这个来自东方的古典女子,不由想要亲近几分,他拉着施梓禾的手,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竟惹得施梓禾笑意璀璨,足尖轻转,随着其他舞者轻巧旋回。

施梓禾还未有所回应,眼前便忽而一暗,某股劲猛霸道的力量犹如伊芬河水的澎湃与怒火,瞬间便隔开她和那个德国男人间的距离,施梓禾有些反应不及,险些撞到来人结实宽厚的肩背。好闻的ArmaniAttitudeExtreme强行侵入鼻腔深处,如同麻醉的迷药,那一瞬施梓禾似是停住了全部心跳。

她被那人强行护在他自己身后,施梓禾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耳边男人的话语倒是再清楚不过,如罂粟般魅惑好听的低沉嗓音,是她这辈子都戒不掉的毒。

来人是宋淇泽。

“Stayawayfromher.”

“Whatthehellareyoudoing?”

恼火的男人是危险的,强大的日耳曼民族文化影响下的男人则更甚,冷酷的优越感,是不允许任何人向他们发起挑衅的。然而宋淇泽似乎毫不在意这种威胁,汹涌火光影照下的他眉目愈冷,森然的神色骇人的厉害,严酷的警告更是压抑着某种摧毁的力量,似乎就连伊芬的河水都要冻结了一样。

“Getlost,now.”

宋淇泽一字一顿,牙龈用力咬合磨化出的话语,如同锋利索命的刀锋,随时出鞘的强悍迫使对方再嚣张不得半分。鬼魅的氛围在他们三人之间静淌流转,和着此刻人群间的欢声笑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或许是他的气势太过迫人,那个金发的德国男人终是甘愿败下阵来,无所谓般耸耸肩膀,又重新牵起其他姑娘的手,加入到那欢欣的队伍中去。

施梓禾此刻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一向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如今更像个失了声的小孩,怔怔望住眼前宋淇泽冷漠的背影,安静的等待着。施梓禾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这个男人的质问,还是不说一话就会将她丢在这里的绝望,她想,不论是哪种,都好过现在这份死寂的僵持。

“他没有和你一起吗?”

宋淇泽冷淡的突然问询,犹如炎炎夏日里的倾盆大雨,将施梓禾浇的狼狈不堪。施梓禾只知在他身后点头又摇头,然后施梓禾方似如梦初醒,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一向冷傲的男人自始至终都背对着自己,根本瞧不见她的回应。

他?宋淇泽指的谁?Anastasia?宋牧然?还是陆启明?

宋淇泽感觉到了身后施梓禾的怔愣,转过身面向了施梓禾,就这样看进了施梓禾的眼里:“宋牧然。你们两个没一起?”

施梓禾无奈笑笑,才想起要掩饰掉自己的所有情绪,她轻声应道:“他……还在纽约,有工作……我前几天是为了电影宣传然后和他一起去纽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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