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记施珩言的高中(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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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景北他们听了我的这番话以后,陷入了沉思。

我先请教素以情圣自称的杜景北。杜景北说:“个体问题,区别对待。我的经验是,知彼知己,百仗百胜。你首先要充分了解简朵朵这个人。”

我说:“我天天观察她,已经很了解了。我甚至连她用的纸的品牌都了如指掌。”

这时候钟彦君插话问:“什么牌子的手纸?推荐一下。”这种关键时刻,他居然问出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由普通青年向二逼青年进化的过程。

我说:“你在兄弟为情所困的时候问这种问题,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钟彦君想了想,说:“那等你问题解决了再告诉我吧。”我不明白他如此执着于手纸是为了什么。难道他觉得简朵朵使用的手纸更专业更有质量保证吗?

我没有理他,而是问杜景北:“了解以后的更进一步动作是什么?”

我没有理他,而是问杜景北:“了解以后的更进一步动作是什么?”

杜景北接着说:“仅仅是你了解她还不够,她了解你吗?”

我说:“简朵朵看都不看我,能了解我吗?不然只要她和我对视,我保证能天雷勾动地火,现在也不用坐在这里长吁短叹了。”

杜景北喝了一口酒,对我谆谆教诲:“你这就是自我品牌意识不够。你要是像我这样高调,早就为人所知了。简朵朵就算不看你,也能从别人口中对你的一切一目了然。”

我说:“像你这样的花名在外,简朵朵更不想看见我了。”

杜景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说:“花名也是名,就当多了个艺名。”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看看你弟弟,多么老实。”安嘉澳在我们交谈期间一直闷头喝酒,眉宇间好像带着化不开的愁,跟中毒了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安嘉澳确实中了一种名叫“顾清溪”的毒。就像我,也可以文绉绉地说自己中了“简朵朵”的毒,简称“朵毒”。

番外宋施夫妇小剧场

施梓禾是在北方长大的,从小听着“春雨贵如油”,也从来没对此产生过怀疑。因而她下了车,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和距离家还很有一段的距离,遮住脑袋加快了步子。

歌坛天后陈灵舒在去年年底结束了最后一站世界巡回演唱会后,今年初春推出了全新的个人第九张专辑,距离陈灵舒上一张专辑的发行已经时隔两年,所以这张新专辑的发行是很用心筹备的,因此特意请来施梓禾操刀,包办了整张专辑的作曲和编曲。

施梓禾这边刚给陈灵舒写完歌,Anastasia早就准备好新的作业给她,施梓禾用胃疼的借口推了一周,好歹挤出了几天喘息的机会。

离开前还需要裹着羽绒服,回来的时候花都开过了盛期。

施梓禾的包里塞满了各种纪念品,钥匙一时间掏不出来,她也懒得在门口翻翻找找,索性一通不讲理的门铃吵着宋淇泽出来迎接。过了大概只有一片叶子落地的时间,两个月没见到的人笑吟吟地出现在了面前。

“回来啦?”

“嗯。”

这是简单得近乎平淡的句子,却在两个台词功底极佳的人嘴里说出了沉寂在寥寥数字背后的浓情蜜意。

早就摆好的拖鞋和收拾得整齐的屋子,空气中流动着的是温暖的食物的香气、家的香气。

懒洋洋地趿拉着拖鞋追逐着那个系着围裙快步往厨房赶的背影,而掌勺的小厨先生大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腌入味的小黄鱼刺啦地下了锅,炸定型之前那么几十秒的时间还要回头用视线捉着瘦了不少的人:“刚从工作室回来?”

“嗯。去把demo送过去。”施梓禾踱进了厨房,满意地看着拌好的海螺肉、红烧的春鲅鱼和改了花刀的肥美鲍鱼。砂锅里香喷喷,揭开就扑面而来一股浓厚的鸡汤香,宋淇泽偏过头嘱咐她一声:“小心烫。”

心满意足地把锅盖盖上,施梓禾洗了手,拈了条刚捞出锅的酥炸小黄花假意客套:“哎呀宋淇泽你做这么些,吃不了啊。”

宋淇泽停了砂锅的火,把鲍鱼上了锅,做完这些才对已经把一条鱼啃成了骨头的人笑:“言不由衷呀阿禾。”

“哎哎,”施梓禾躲开了拍过来的手,轻软的语气还有点轻飘飘的不乐意:“别弄乱我头发啦。”

“还你头发。”宋淇泽眼睛里盛了满满的她,“你这又换发型了?换发型了是吧?”

“啊,怎么啦。”施梓禾把那条鱼骨头扔进垃圾桶,眼睛笑眯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不这么久没见嘛,我不想着捯饬捯饬。”

“捯饬捯饬,”宋淇泽笑着拨弄了一下施梓禾的额发,又指指外面含着笑说道:“你看外面下雨了吗?”

施梓禾一撇嘴,宋淇泽就笑得更开心,眼睛都弯了起来:“阿禾你说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你说你这也是一能耐吧?”

施梓禾抿着嘴把他的手指拍开,嘟囔声:“宋淇泽你别讨厌啊。”但说完自己想了想,也跟着乐了起来。

宋淇泽的手终于如愿地揉上了她的头发,带着点雨水,略有点潮湿—

一顿饭的时间里,施梓禾的碗就没有空过。她吃着炸鱼宋淇泽就给她夹红烧鱼,她把鱼肉送进嘴里宋淇泽就说汤不错,她喝汤的时候宋淇泽就把青菜塞进她的碗里,她把青菜填进嘴里宋淇泽还睁着大眼睛问阿禾你不是最喜欢吃牛排吗?

施梓禾捧着碗无奈地笑:“宋淇泽,我就长了一张嘴。”

“没没没。”宋淇泽一边将牛排放进她碗里一边真诚地回答:“这不是想让你多吃点呗。”

施梓禾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呐,吃点菜,败败火啊。”—

汤足饭饱的施梓禾歪在沙发上,宋淇泽把餐具泡进洗碗机也走过来。施梓禾坐起身,宋淇泽把她揽过来:“洗洗睡一会儿?”

“睡什么啊,大白天的。”

宋淇泽也分不出来他是不是把这个“睡”理解偏了,有一段时间没见施梓禾瘦了好几圈,他之前飞澳洲忙着,施梓禾也总是说没必要去找她。

宋淇泽前一段时间上了一个访谈,其中有个记者提了个问题,问他和施梓禾两人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在施梓禾事业上遇到瓶颈时会帮助她么。宋淇泽心里想着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呗,嘴上还是说着他从一开始就关心,只要阿禾需要他就随时出现。

记者又问了一句:“那梓禾姐有需要过您吗?”

宋淇泽笑了笑:“到现在啊,还没有。”—

宋淇泽也问过他家阿禾有什么需要的吗,施梓禾回答的都是没事儿、不用、能处理。

宋淇泽想来想去,好像一直还都是自己主动去帮助阿禾的,施梓禾对于自己在工作上或者其他地方遇到的难处从未向宋淇泽主动开口过。

宋淇泽明白,这事儿还挺好解释的,其实都一样,就因为她是自己最有力的底牌、心底最踏实的最后一道防线,自己之于阿禾也一样。两人碰一起那是王炸,所以揣着彼此在就是有底气的,不管遇到什么,想着我还留着最后这一手,就踏实、就安心、就能继续横冲直撞就敢继续勇往直前。

知道是知道理解归理解,现在两个月没见的人踏踏实实搂在怀里,黑了瘦了精神也不怎么好了,心疼早超过了其他情绪。吃饭的时候嘴上逗一逗哄一哄是情趣,宋淇泽肯定不至于不顾及施梓禾的精神状况。

还没等他解释句,施梓禾就先从宋淇泽怀里脱开了:“哎,吃这么些别再顶着了,咱出去转转去吧?”—

绵绵的细雨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宋淇泽找出来的伞被施梓禾扔在了门口,像泛滥了少女心的初中生,抓着宋淇泽的手走进了湿润的空气中。

“哎呀你当是咱小时候呐?”宋淇泽挣了挣,半真半假的埋怨:“现在这雨都是酸雨了,不能老淋雨。”

“宋老爷爷您这太没诗意了。”施梓禾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朵有点泛蔫的花,说道:“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你说这雨、这花,本来就是特意来看它的,又不理它,这它们多寂寞啊是吧?你得感受,这都是感受。最重要的不就是感受、体悟吗?”

宋淇泽张了张嘴,他家阿禾嘴里都是诗都是词,他一下子搞不懂,辩不过也不想跟他辩。然后那朵小粉花就上了他的脑袋,还留在了阿禾那笑嘻嘻的大眼珠子里。

小区的水塘里养了一片荷,宋淇泽在湖边踱了踱,这邻里相互都熟悉,没人干那些掐花折枝的事儿,所以靠近岸边的应该是因为影响了路,被物业的折了几支。

而眼下,他家超龄的顽皮儿童,就觑着左右没人,跪在地上从水里捞出一片硕大的荷叶来。

宋淇泽哭笑不得地看着施梓禾这旺盛的童心,走过去轻轻揪住了她的衣领,嘴上笑话他:“阿禾真厉害,来,再找一个。”

施梓禾偏过头笑:“是啊?让我再给你找一个啊?哎呀这大脑袋瓜还要伞啊?”她话里不饶人,手上还顾着去够旁边另外一片被折断了的。没想到叶子一掀下面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蛤蟆来:“卧槽。”一声就往后缩,缩得太猛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裤子湿了一小片。

宋淇泽也是拿她没办法,笑着蹲下身把那片让施梓禾摔一跟头的荷叶捞起来,忍着笑点着不停拍裤子的人:“看看,吓着了吧?”

“那是没心理准备,给惊着了。”施梓禾把卫衣往下一拽遮住屁股上的湿痕:“哎呀,这景儿不错,淇泽你过来给你拍两张?”

“嗯?哪儿景不错?我看看够不够你用来转移话题的。”

施梓禾才不理会,手机摄影师再次上线:“真好看,真的,来你过来这儿。”

“嗯。”模特就位了,摄影师立刻专业地开始找角度抓特征,嘴里还时不时地爆个“漂亮”“不错哎”。

宋淇泽眼瞅着施梓禾下一个姿势要跪地上往上拍了,忙拒绝:“导演我能申请休息吗?老拍老拍,这模特累了。”

施梓禾看了看照片:“行吧那你走吧我拍景儿,真是,给你拍还不乐意。”

“拍景儿好,你就拍一会儿景儿咱回去了。”

“嗯。”施梓禾没意义地应了一声,又投入到下一刻的摄影创作中去—

雨滴落进荷塘、微风掠过水面,此时化身摄影施师傅的施梓禾又得到了自己的片刻闲。丝丝的雨形成了难得的景,而直到一阵风吹来,脖子上一凉,施梓禾才惊回神,视线顺着头上的那片绿移到身后举着荷叶替她遮雨的人。

宋淇泽挑了挑眉:“拍够了?”

施梓禾笑了:“拍够了。”手机揣回裤袋、接过了宋淇泽举在自己头顶的荷叶说道:“雨大了啊。”

“嗯。”腾出手来的宋淇泽扯住了另一只空余的手:“回了?”

“回了。”

曲曲折折的小路,洒下了一路湿润而绵软的低语。

那飘飘洒洒的、落在那两片颤颤巍巍的荷叶伞上的春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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