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醋王上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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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淮元还觉得生活有些不真实,她在屋里跳了好几下,又使劲朝自己的脸上拍了拍,很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淮元窝进椅子里,愉快地转着圈,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在林殊窈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这种喜悦淮元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减肥的计划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搁置,她给丁放打了个电话,准备约他一起出去吃饭。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淮元看了眼时间,按理说现在丁放应该正是闲得想撞墙的时候,难不成是突然有什么急事了?她正要挂断电话,那边的“嘟”音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嘈杂声,丁放喘着粗气,似乎是正在运动,淮元正要说话就听见电话的另一边有人在骂骂咧咧,时不时还有丁放的闷哼。

淮元隐隐觉得不对,她试探地喊了一声:“丁放?”

丁放没说话,看样子他应该是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然后不慎点了接通。

“丁放?”淮元着急了,又喊了一声,对面依然没有人回应,只是电话那头的说话声逐渐变大,明显是刚才骂人的人缩短了自己与丁放的距离。

淮元赶紧给丁放的单位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今天请了一天假根本没去单位。丁放的交际圈挺小的,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能玩得来的都是儿时的玩伴,只是现在那些人都各自成家立业,大家相聚的时间不多,所以他此时在家的可能性很大。

淮元直接开车去了丁放的家,车一停稳就火急火燎地往楼上冲,还没到丁放家的楼层,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女人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声音。

“周时哉你闹够了没有?我说了我只是来给他送花的。”

周时哉?淮元上楼的脚步一顿,随即三步并作两步旋风一般冲了上去。此时楼道里的战况有点惨烈,周时哉目眦欲裂地看着百里皎月挡在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的丁放身前,百里皎月同样不甘示弱地回瞪,只是后者眼圈微红,却一直瞪着眼睛没让眼泪落下。

徐子一站在丁放的身后,在看见淮元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淮元维持着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左脚踩在最后一级石阶上的姿势,面色不善。

丁放这会儿已经脱力,他整个人趴在地上,面朝里,黑色的卫衣上全都是鞋印,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刚被修理过。另一边周时哉脸上也没有好地方,他跟徐子一都是皮肤偏白,所以挨揍了之后脸上的伤异常明显,他又是单眼皮,此时右眼角高高肿起,已经看不见瞳孔,嘴角边上的血迹也还没完全干涸。他虽仍好端端地在地上站着,整个人却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相比徐子一的温润公子模样,他更像是一个邻家弟弟,只是这会儿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邻家弟弟看丁放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如果没人帮忙,淮元敢肯定丁放现在不会倒在地上。她冷冷扫了徐子一一眼,吃力地把丁放从地上扶了起来,因为力气悬殊太大,丁放整个人冲得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一直没说话的徐子一见状咬紧牙关,垂在身边的手渐渐握成拳。

“丁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刚才只是看到他的背影,这会儿再一看他的脸,淮元发现他也没比周时哉好多少,所以不禁有些担心。

“我们去医院。”淮元扶着丁放的腰就要下楼。

“我不去。”丁放的声音含含糊糊,整个人执拗地站着,不肯配合淮元,“屋里有药,擦一下就行。”

淮元很是佩服丁放,他这会儿一说话就差流口水了,但在百里皎月面前他仍然在逞强。察觉到后脑勺上的三道目光,淮元不想让丁放失了面子,于是吃力地扶着他朝屋里走。

防盗门是开着的,想来是丁放那时正要出门就被周时哉给打了。

“淮元……”徐子一见她要关门,下意识叫了一声。

淮元置若罔闻,干脆地隔断了几人的视线。

一进屋,丁放再也忍不住了,他倒在地上开始打滚,嘴也没闲着,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呼痛。淮元有些头疼,敢情他刚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是因为太疼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元忍不住拿脚踢了一下丁放的后腰,成功地将他的音量又提高了一个调。

“爸爸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来给我送花,然后那个男人就带着你老公冲上来了。”丁放声音虚得淮元都怕他随时断气。

“送花?”淮元神情有些古怪,最近这些前女友们的脑袋都不正常?

丁放哼了一声:“她妈妈经营了一家花店,说我在她家订了一个花篮。”

淮元皱眉:“你订花篮干什么?你知道我竞聘成功了?”

丁放像在看傻子一样看淮元?:“你想多了谢谢,我根本没订花,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上点药。”说到这,语气又出奇的愤怒,“你老公还是不是个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他居然拉偏架,不然爸爸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淮元面无表情地蹲在丁放身边拧着消毒水的瓶盖,闻言直接把沾了药水的棉花使劲按在他脸上:“是不是又不疼了?”

屋里两个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但是听不太清,百里皎月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神色各异的男人一眼,转头就下了楼。

周时哉这会儿一动身上就好像被卡车碾过一般钻心的疼,所以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视线一直跟着百里皎月的背影。

“要追就去追。”徐子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时哉心里憋着气,说:“你想敲门就去敲。”

然后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相对无言,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兄弟转头就起了内讧,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对方。

“刚才他怎么没打死你?”徐子一瞪了他一眼也下了楼,经过周时哉身边时状似不经意地狠狠撞了他肩膀一下,毫不意外地听到他的鬼哭狼嚎。

“因为是你拉着他让我打的。”周时哉忍痛还击,“要是被你媳妇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两人正说着话,丁放家的防盗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淮元没想到徐子一和周时哉还没走,这一推门,门板正好撞在了周时哉的额头上,周时哉一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徐子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硬生生把人撂倒在地上,一边向挣扎着要起来的周时哉使眼色,一边面色平静地看向淮元,波澜不惊道:“他被你撞晕过去了。”

周时哉刚才还像搁浅了的鲸鱼一般死命挣扎,听见徐子一这话,突然像当场去世了一般安静下来,面容极其安详地躺在了徐子一的怀中,只是脑门正中的青紫实在扎眼。

淮元看见那团伤有些愧疚,刚才丁放一直在屋里闹着要吃东西,所以她推门的时候是带着怨气的,没想到就误伤了人。

“这……”淮元知道自己惹了祸,“你带他去医院吧,我会承担他的医疗费。”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子一察觉到周时哉要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把人按了回去,“他没大碍,让他也进屋上点药吧。”

周时哉一听说要进丁放家,当下不再装死,徐子一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干脆一把掐在他腰间刚才被丁放狠扫了一脚的地方,这下倒是真把人给疼得背过气去了。

“不太方便吧。”淮元有些犹豫,这毕竟不是她自己家。

“你要饿死我吗?”丁放捂着后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乍一看见门外的场面,噤了声。

徐子一看着他的眼神很不友好,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的样子。

“怎么回事?”丁放忽略了徐子一的视线,问淮元。

“他被我撞晕了。”淮元做贼心虚,说起话来底气也不太足,“先把他扶进去?”

丁放看了淮元一眼,张嘴就想问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转头看见徐子一盯着自己那副德行,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点点头?:“可以啊。”

似乎没想到丁放会松口,淮元和徐子一都愣了一下,很快,徐子一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拖死猪一样把周时哉给拖进了屋。进门的时候周时哉的后背被门槛硌了一下,正要喊疼就被徐子一踢了一脚,不得不勉强忍了回去。

药箱还没来得及收,淮元跪在周时哉身边给他处理伤口。他跟丁放的伤出奇的一致,如果不是还有徐子一和百里皎月在场,淮元几乎都要怀疑这两人中有一个人是自残了。

“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淮元一边给周时哉处理伤口一边问,转头正好与徐子一的视线交汇,她又生硬地把视线转向了一边看电视的丁放。

“什么事啊?”丁放枕着双臂看得极其投入,回答得很是敷衍。

徐子一轻飘飘地扫了丁放一眼,成功地使后者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就是百里皎月的事啊。”淮元没好气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丁放揉了揉鼻尖,视线扫过徐子一之后,含含糊糊道:“打都挨完了,是不是故意做的好像不重要了吧?”

徐子一呼啦一下从淮元身边站起来,丁放下意识地抱过一边的靠枕把自己挡住。徐子一看着丁放,随即笑了一下,转身去了洗手间。

对于自己拉偏架这事,徐子一没有后悔过,就算再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至于百里皎月和丁放之间是否有事,他也没兴趣知道,今天之所以掺和进来,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看丁放不顺眼,但是既然淮元提起了这事,他觉得也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白白憋屈。

吕茂行跟通信公司有业务往来,想要彻查一个号码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徐子一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这个号码的所有明细以及录音发到自己邮箱。挂了电话后,他想了想,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再出去时,徐子一看见淮元正在阳台上接电话,他抬腕看了眼表,然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一低头正好对上周时哉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眉头一皱,冷冰冰地回视,逼得周时哉率先转移了视线。

淮元接完电话进屋,面色有些不对劲,视线扫过徐子一之后,欲言又止了几番才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徐子一应了一声,跟在淮元身后乖得像个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小学生。

“是你把我借调到公司存档的?”淮元问。

刚才人事部门打电话通知说年前有一部分领导的合同已经签署完毕,要把她借调去公司帮忙存档。一般公司级别的文件都是由公司内部的人事部门自行整理的,所以对于直接点名把她这个基层的HR抽调走这事,淮元觉得有蹊跷。

“什么存档?”徐子一一头雾水。

淮元仔细看着徐子一,见他的确是一脸茫然,这才缓了脸色?:“没什么,是我错怪你了。”

淮元前脚刚进屋,后脚徐子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总监,我刚才已经让下面通知淮小姐了。”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徐子一说完,一脸坦然地进了屋。

屋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外,没有其他任何声响,淮元正在厨房里忙活,看样子似乎是要做饭。徐子一不喜欢她在别的男人家里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便开口道:“六点了,出去吃饭吧,我请。”

淮元跟徐子一离婚后,可以说是净身出户,因此对于她来说,徐子一花的每一分钱都好像是从她钱包里掏出去的,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痛,可是再一想,如果以后徐子一又有了女朋友,她的钱岂不是别的女人的了?这么一想,又觉得不能给他省钱。显然,沙发上躺着的那两个半残废也是这么想的,这会儿他俩摒弃前嫌,相互搀扶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尽可能地走快点,生怕徐子一反悔。

转眼就到了周五。

淮元一早就到了油田历史陈列馆,此时时间尚早,各单位的班车还没到,淮元一边调试着耳麦一边看着讲解词,油田历史陈列馆的工作人员在一旁辅助。

“你别紧张,就当他们都是壁画就好。”

淮元感激地点点头,讲解词才熟悉了两遍,时针就已经指向了八点半,刚才还空荡荡的停车场上有班车陆续驶入,淮元从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紧张得头皮直发麻。

很快,大家集结成列等候在门外,淮元被保安带着从侧门先行进入现场。一切准备就绪,当紧闭的门板被人从外面拉开的那一瞬间,淮元换上了职业性微笑,身子笔挺地站在由岩芯、松基三井、油浪组成的主题雕塑《起点?永续》前为大家作自我介绍。

如同她们主任设想的那样,今天来的人除了新签的大学生外,还有公司的几个领导代表,这些领导为了不使大家有距离感,特意穿了休闲风格的衣服,脸上的笑令人如沐春风。像她们上一级的科级干部平时都忙得脚不沾地,更别说是公司的代表领导,所以淮元知道,今天的机会的确是千载难逢,徐子一既然把它捧到了自己面前,她就不能给任何人丢脸。

油田历史陈列馆一共有九个展馆,淮元一路带领着大家重温这条石油之路,大家听得很认真,这让淮元渐渐忘记了紧张,她越讲越放松,就好像在给自己的弟弟妹妹讲故事一般,从“松辽惊雷,油出大庆”讲到“油田?百年”,最后大家从尾厅出来直接进入《百年油田畅想》剧场,用多幕投影演播的方式观看油田百年来的发展之路。

公司的领导趁此机会笑眯眯地走到淮元面前,亲切地向她伸出了手:“小姑娘辛苦了,讲得不错,你是哪个单位的?”

淮元忙微俯下身子,双手回握住领导的手:“我是一部试验科配制所的。”

有宣传部的人在一边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淮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接待重要领导人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哦,一部配制所的。”领导笑了一下,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们部今年的原油产量任务是多少啊?”

淮元心里叫苦不迭,领导果然是领导,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下都不会忘记产量问题。

“今年我们部的原油产量任务是七百三十一万吨。”淮元不假思索回道,“目前我部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领导对于淮元的回答很满意,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小姑娘很优秀,希望以后有机会在公司见到你。”

这次讲解任务淮元的表现十分突出,公司的主页上特意为这次活动开出了一个版块,点进去之后里面几乎全是淮元的照片。开会时,领导特意在会上从一部到淮元所在的配制所挨个表扬了一遍,并给予了物质奖励。部里托了淮元的福,年终奖比外部多了不少,淮元一跃成为部里的红人,各级领导对试验科更加看重,淮元这头一炮算是打响了。想到自己的一次讲解为许多人都谋到了福利,淮元也觉得脸上有光。

“小淮啊,我果然是没看错人啊。”淮元一回到所里,主任闻风立马跑到了她的办公室,“今天我去开会,科长还点名表扬你了,我看今年的竞聘你有戏。”

想到在近千人面前讲解时的画面,淮元仍然觉得心潮有些澎湃,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站在台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谢谢主任,我会好好努力的。”

主任拍了拍淮元的肩膀:“今儿大家都合计好了,我们一人出一百,咱们出去吃一顿庆祝庆祝。”

淮元有些受宠若惊,忙也从钱包里抽出一百?:“那也算我一个,让你们大家出钱怎么好意思呢?我也是做了我自己的分内之事而已。”

主任自然不同意,两人互相推托了半天,淮元还是没花成这一百块钱。

托了这次讲解的福,淮元的名声渐渐传入了科里,以前大家提起淮元虽然也不陌生,但那时候是因为外表,现在再提到她,层次就深了一些。科里的工会主席特意添加了淮元的微信,告诉她年前科里可能要举办晚会,届时会选几个主持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顶着大家盛大的热情,日子就到了淮元被借调到公司的日子。有不少人听说此事,纷纷猜测淮元离提干不远,所以连平时不太熟,甚至见面都叫不上名字的人也对她热络起来,这让淮元有些承受不住,不由得感激起公司把她借调过来的决定,起码她可以清静一段日子了。

公司大楼很是肃穆庄严,门口有特警巡逻车镇守,特警们身着警服一丝不苟地站在车旁,威严不容侵犯。

淮元不敢靠前,做贼一般溜着边进了大楼,此时楼里的人都在开早会,门口的保卫人员正在对着落地窗活动身子骨,余光看见淮元像阵风似的往里冲,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追了上去,最后在电梯门前把她按住了。

“小姑娘你是干什么的?”保卫大叔面色不善,想来是把她当成了来闹事的人。

淮元被反剪着手臂,觉得有点丢人,她说:“师傅,我是来帮忙整理档案的。”

大叔皱眉:“那请你出示证件。”

淮元傻了眼,她只是接到通知说让她今早来报道,并没有人给她什么证件。大叔见淮元半天不说话,当下将她划分到身份可疑人群,带着她就要去保卫科,一边走一边拿着对讲机跟同事汇报情况,话里话外都是自己火眼金睛及时制止了一场惨案发生的自豪语气。

“等一下。”淮元几乎是被大叔在地上拖着走,她说,“我有认识的人,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来接我可以吧?”

大叔脚步一顿,望向淮元的视线带着怀疑,良久,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淮元的一只手:“那你打吧。”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徐子一正在早会上向大领导汇报今年的工作情况。他站在投影仪前,身上映着些许从投影仪中流泄而出的暗光,原本就精雕细琢的脸被光线衬得更是深邃立体。

“今年我司的安全事故共十五起,其中十起在隐患阶段就已经通过事前识别与评估规避。”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是恰好让人感觉舒服的节奏,听在耳中令人莫名安定。他转身时视线瞥到被他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见屏幕一直在闪,原本没理会,但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后,他皱了下眉,向自己的助理招了下手,低声吩咐他继续汇报,然后道:“抱歉领导,我接个电话。”说完捞起手机转身就出了会议室,将几十号人晾在了屋里。

电话被接通后,那边许久都没人说话,淮元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徐子一?你在公司吗?”

到了拐角徐子一才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在忙吗?要是忙完了能下来一楼接我一下吗?”淮元一边说一边看着站在她旁边冷着脸瞪着他的大叔。

“好,我这就下去。”

徐子一下到一楼,一眼就看见了跟保卫大叔站在一起的淮元,只是两个人的面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虽然保卫不认识淮元,但是徐子一他是知道的,这会儿见对方笑眯眯地向自己这边走来,便跟他点了点头:“领导,你们开完早会了?”

徐子一颔首回礼,然后朝淮元招了招手:“还不过来。”

看见徐子一之后,淮元立马觉得有人为自己撑腰了,此时腰板才挺起来。她看了保卫大叔一眼,慢吞吞地挪到了徐子一身边。

“这位是您朋友?”保卫大叔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探,解释道,“因为她没有通行证,所以我才没有放她进去。”

能在这主楼里办公的领导们都不是轻易能被人看见的人,对于门口保卫人员如此做法,徐子一只觉得赞同,他说:“给您添麻烦了,回头我给她办个通行证。”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淮元一直在旁边听着,原来徐子一在其他人面前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就像当年她身陷暗恋之前的每一天那样。

进了电梯,徐子一从工装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卡片递给淮元:“这段时间你用我的。”

淮元迟疑着没敢接:“那你怎么办?”

“我刷脸。”徐子一说完自顾自低头偷笑了一下,脸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他摸了摸鼻尖,再抬头时又是一脸正色,“你们存档大概要多久?”

淮元摇头:“我还没找到负责人。”

“她应该还在开会,你去我办公室等着吧。”

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徐子一从抽屉里翻出了些零食放到桌子上,嘱咐道:“早会可能要开一段时间,你无聊就自己找点消遣。”说完不再管她,折回了会议室。

淮元是第一次到徐子一的办公室来,她原本以为他的办公室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起码有一百多平,但今天来了才知道,公司领导的办公室面积有严格的要求,如果超过规定的大小就要两个人合用一间屋子,好在徐子一的这间看起来不太大。

屋里只有一把椅子,淮元不敢乱坐,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在窗边看着楼外面的车水马龙。办公室的窗户隔音效果极好,原来他每天在工作时,周围是这样的环境。

等了很久也没见领导们散会,淮元实在站累了,只好在屋子里走动。一转身,她就看到了刚才徐子一走时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包装花花绿绿的零食。淮元撇了撇嘴,徐子一从来不吃零食,哪怕是以前两人约会走到小食街的时候,他眼皮也不会抬一下,从头吃到尾的只有淮元自己,徐子一的肚子里只能放些七八分熟的牛排等高端食物,所以这些零食十有八九是她的女同事送的。淮元走过去拿起袋子看了一眼,都是些果蔬干,看样子还是位年轻女士。

门猝不及防地被人推开,淮元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零食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交谈声。

“领导,今天去七部抽查,车已经在楼下……”声音戛然而止。

淮元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转身。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淮元不得已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门口站着五六个人,看样子都是要向徐子一汇报工作的,这会儿她和那些人大眼瞪小眼,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

大家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对于徐子一办公室里出现一个姑娘这事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这姑娘手里还抓着零食,一看跟徐子一的关系就不一般。

“领导,您先忙,我们一会儿再来。”助理率先反应过来,推搡着众人就要回避。

“不用。”徐子一看了眼淮元,“你去2405找人就行,我让她在那等你了。”

淮元也觉得窘迫,这会儿见徐子一给她指了条明路,连道谢也来不及,匆匆忙忙就往外走。

“等等。”徐子一赶在她出门前叫住了她,然后把桌上的零食以及自己的办公室钥匙都放在了她手里,“好了,你走吧,需要用什么就来我这里找。”

众人低头的低头,转身的转身,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淮元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都冲上了脸,她抱着东西小跑着出了徐子一的办公室,直到过了拐角才算喘上来一口气。

怀里被徐子一塞得满满当当,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这些东西怎么去工作?可是扔了又不妥,犹豫再三,她只好硬着头皮去2405室。门没关,里面不时传来敲打键盘以及翻阅纸张的声音,淮元深吸了几口气,换上一副从容面容敲门而入。

屋里的三个人正在整理名单,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看见淮元后,笑问:“你是淮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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