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6 章 殿下您别再笑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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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呀,殿下。”

“届时,还得拜托殿下找个医师来帮我切除眼睛呢。”

“我拒绝。”

他道歉行不行?别再吓他了。

“我可以拜托别人。”

“我不允许。”

“好吧,其实有一个方法。”她一猜就知道陆遂在纠结什么,无非就是会变丑这件事了吧。可是她错了,陆遂在意的是彻底失去眼睛意味着没有希望。

他本来还想想办法,让她重新看自己一次。

“什么办法?”

没有立刻回答。白涟漓拉出抽屉,拿出一把刀,塞在陆遂手心里。

陆遂看向手心反光的刀,茫然歪头。

“趁着它还算完好,杀了我。”

“……”

这算是什么办法啊。

两人相互沉默半天后,快要转动得精疲力竭的大脑灵光一现,陆遂越想越觉得可行,立刻将自己的天才想法说了出来。

“我可以把别人的眼睛挖给你!”

好小子,移植眼球这种想法都出来了,思维够先进,但是没用。“不行,殿下,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不仅仅是挖出来塞进去这么简单。”

“……那,没关系。”陆遂试图安慰她,“也可以让他们陪你一起。”

是以他的性格能想出的安慰方式。

陆遂说完,匕首在手心旋转一周,反手握着站起身,立刻就要去实行这个想法。

嗯,就这样做吧,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反正什么事也做不好,就会看热闹和笑话,所以就这样做吧,没用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新换的金坠叮叮铃铃清脆响动。

陆遂握刀的手轻轻抖着,手指骨节有力地紧锢着刀柄,他整个人都处于怪异的兴奋感之中,是旁人随便就能感受到的。

“站住。”

白涟漓不求能纠正他心理,仍旧想做说些什么。

陆遂侧头看回来,眼中黑沉沉风雨欲来,瞳孔尖细如冰冷的针尖,嘴角正咧开惬意的弧度,在为即将到来的行为盛宴预备享受。

看到她和自己心情并不相衬的表情,他嘴边弧度才淡了几分,默然等后言。

“如果我说,不想他们陪我呢?”扶着桌子站起来,白涟漓模糊不清地判断方向,与他对视。

半瞎不瞎的时期,是最难控制神思的时期。想要摒弃视觉用触感感受,就无法忽视那些照射进眼眶的光彩,如果将注意力放在视线上,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袖子垂落,遮住反握匕首的右手。

陆遂歪着头站了两秒,抬腿走回来,隔着半米左右停下,抬起胳膊,用刀尖挑起了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往上抬了抬。

“小姐,你似乎对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身高有所误会。”

“如果想和我对视的话,那个角度太低了些。”

上挑的冰凉刀刃一停:“记得是这个角度哦。”

白涟漓:“……”

陆遂又用刀刃轻轻压了压她头顶翘起的碎发,接上她的话题:“那你是怎么想的?”

她不怕死地开口:“你愿意陪我一起挖去眼睛吗?”

陆遂表情一冷,刀刃斜转,割下了一根发丝。

“既然殿下自己不愿意做这种事,那些下人又怎么会……”喋喋不休的嘴。

千篇一律的教训。

“闭嘴吧。”

匕首被丢到桌上,陆遂按住她的头,弯腰一口咬下去。

灰蓝色的泛红眼瞳缓缓睁大。

下唇被咬破,血腥味从两人口腔中见缝就钻,来势汹汹地钻入齿间,将两种气息混合在一起。

“你不能教训我。”只有你不能。

唇齿碰撞间,陆遂释放出一句责怪。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说过和我站在一起。

你要遵守诺言。

泥泞的沼泽会吃人,陪我站进来了,就不许再爬出去。

这样的行为,不过是辩驳不过,在无理取闹。

白涟漓一把推开他的脸,歪头喘了口气,失落轻笑:“看吧,你也是这么自私。”

没有人能够让不可一世的小世子迷茫。

陆遂按在她头顶的手一用力,把她的脸转回来,面向自己。

“对啊,我就是自私,我不想变成瞎子,怎么了?”陆遂一向直来直往,就算知道一些话会伤人,也会说出来,无论面对谁。

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性格。

就是他喜欢她,就是她在掌权,也不能。

“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追求权利吗?你这种一辈子寄人篱下的人一定不会想明白吧?那我告诉你啊,是为了理所当然的自私。”

“让别人陪你变瞎,可以。让我,不行。”

因为我不是下人。“你大可以下命令威胁我,你看我会不会怕。也可以把我关进牢里,看你怎样镇压下陆德忠残党。”

你的权利是我给的,所以你归我管。

他是那样嚣张,没有半分道德感。

他若不想,便没人能制衡他。

贫困、威胁、镇压、失势,都没法让他低头,唯有死亡,唯有死亡可以阻止这场暴行。

但这不是她的任务。

奉劝一句,仁至义尽。

“唔……我知道了。”低头躲开他按住自己的手,弯腰从陆遂手臂下钻了过去。

“随你开心。”

“……”

明明让她同意了自己的理念,陆遂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里还有种被紧紧揉捏的酸痛。一句“随你开心”,不像是纵容,更像是放弃,放弃他这个没心没肺无可救药的怪物。

可他一直都是这样啊。

为什么要表现出很失望的模样啊。

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掩饰过啊。

“不许……”陆遂按着桌面,低头,嘴唇嗫嚅,嗓音低哑,眼中压下的阴影一波又一波上涌。

可怕,阴沉,包裹起无辜的破碎感。

“不许,失望。”

自己说过的话,就要好好遵守。

所以,不许失望。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夜晚,温暖的母亲不曾将一分目光放在他身上,大雪飘零,埋没脚尖,埋没小腿,刺骨的冷穿透皮肤,在血肉里面钻来钻去,啃噬内脏。

这种感觉……是叫做,伤心吧?

那一夜之后,他没有再像狗一样对沈佩兰摇尾祈怜。

陆遂转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这次,试试不一样的选择,会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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