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诉衷情【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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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雪朝此言一出,殿中大臣齐齐噤声,不敢朝殿上的靖阳帝和太子看去。

圣上今日召五殿下入宫,本就是有大行封赏的意思。闻大人今日当堂弹劾五殿下,不正是拂了陛下的面子

闻雪朝高举芴板,抬眸看向上首的靖阳帝,又重复了一遍“皇子违纪与将士同罪,请陛下明断。”

赵启邈眼神落在下首的闻雪朝身上,又缓缓扫过面无表情的赵凤辞,眸色幽沉。

半晌之后,只听靖阳帝沉声道“老五,闻卿所谏,可确有其事”

赵凤辞垂目不语。

这要他如何回应落入乌首之事尚可阐明,是祝将军与他共谋的诈降之计。众将操练时入帐饮酒,是他见到闻雪朝心绪不宁,折返帐中饮酒使自己清醒。至于巡防杜陵时当街纵马,闻雪朝被人暗算那日,他违了城中严禁纵马之令,带着军队骑马奔过街巷。

闻雪朝所谏之事,他的确件件都做过。

太子开口道“五弟,父皇问你话呢。”

赵凤辞单膝跪地,拱手道“闻巡抚所谏不假,儿臣的确违了制。”

祝梁忙上前一步“陛下,殿下他并不是有意而为之”

“儿臣在军中行事蛮横,还请父皇责罚。”赵凤辞打断了祝将军的话,正色道。

靖阳帝皱起眉头,一旁的掌事太监见状,忙上前为圣上按揉经外奇穴。靖阳帝抬手指着跪在殿前的皇五子,面上露出无奈神色“你呀,果真不让人省心。行军在外,竟养出这样骄纵的脾性”

赵凤辞低头沉默。

靖阳帝面上露出失望神色“念你监军延东数年,尚有军功。朕便不重罚了,减了你这一年的俸禄,好好回府闭门思过一番。”

“儿臣领罚。”赵凤辞顿了顿,又道,“只是儿臣初返广阳,在京中还未置府邸。”

赵启邈侧身看着靖阳帝,只听靖阳帝缓缓道“你既然已过弱冠之年,该到出宫建府的时候了。城东旧王府废置已久,便先差人修葺一番,先住进去吧。”

“是,父皇。”

太子全身一僵,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赵凤辞将赵启邈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未作理会。

靖阳帝又问了些

杜陵吏治之事,闻雪朝逐一应答。听到闻雪朝推举郡守府曾经的幕僚为新任郡守,靖阳帝问道“这辛衡的来历可查清楚了”

“回禀陛下,辛衡乃庐州人士,曾任地方县丞两年,在杜陵郡府当了六年幕僚,向延东军检举任季的便是此人。“

靖阳帝沉吟片刻,道“他此番虽有功,但未曾任过京官,仍需历练一番。先封作郡丞,日后再作考量。”

吏部尚书拱手称是。

几个时辰过去,靖阳帝面上已显疲态,他问了几句塞北军情,便遣众臣散了。

朝臣散去,祝梁对赵凤辞轻叹道“五殿下,倒也不必被早朝波折碍了兴致。今夜云顶酒楼,叔公坐庄,叫上几个出生入死的弟兄,咋们去痛饮一番如何”

赵凤辞应下,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闻雪朝。

闻雪朝面上神采飞扬,正与几位中书省的同僚在殿外有说有笑。赵启邈经过众人,年轻大臣们纷纷向太子行礼。闻雪朝笑眯眯地跟上赵启邈的脚步,同他一起走了。

他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赵凤辞一眼。

闻雪朝刚把赵启邈送上出宫的轿子,便听赵启邈道“随我回府一趟。”

闻雪朝眼角带笑“数月不见,表兄这是想我了”

赵启邈被噎了一下“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小人嘴脸。”

闻雪朝弃了身后闻府的轿子,直接上了太子的轿。赵启邈眉心跳了跳,没说什么。

入了太子府,闻雪朝径直跟着赵启邈进了内院。

“怎么不见表嫂”闻雪朝问。

听他提起祝容,赵启邈眉间才舒缓了一些“容儿与朱太傅家的女儿游湖去了。”

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已近六年,膝下虽尚无子嗣,但依旧伉俪情深,引得民间津津乐道。

待下人上过茶果,便听赵启邈开口道“今日早朝你从旁助我,是怕我仍在诘责你自请南下一事”

“我向来看不惯五殿下在东境势头过甚,今日不过是想杀一杀他的锐气。“闻雪朝说。

赵启邈冷笑“你可知父皇抱了怎样的心思他如今愈发忌惮我,竟想趁此机会封老五亲王之位,这不是打定主意让我难堪么幸亏你及时出手,现在老五身上那么多污点,父皇自然不能再提

封王之事。”

闻雪朝拾了个如意糕,扔进嘴里“莫说封王了,五殿下如此胡来,陛下不削他兵权都是好的。”

“不过封赏没了,父皇为何仍要将旧王府赐给他”赵启邈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以皇子之身被赐王府为邸,你说父皇这是何意”

“陛下这是在敲打表兄呢,让你时时刻刻记着,你虽是储君,坐在一国之君这个位置上的仍是他。”闻雪朝微笑,“人家五殿下军功摆在台面上,你要陛下如何重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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