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诉衷情【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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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葺多日才建成的北城新门楼,在冲天火光中轰然坍塌。

白纨带着羽林卫赶到北城门时,满地皆是烧焦的泥石碎片,城门口的角阙已被火雷夷为平地。值夜的羽林卫伤亡惨重,城楼下哀嚎声一片。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白纨眉头紧皱“去寻那马夫的尸体,就算是残肢断骨,也给我一根根找出来。”

城北爆炸声惊动了全城,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在倾圮的废墟前,担忧地望着城楼下的惨状。

“官爷,不会是又要打仗了吧”

羽林卫树起了人墙,将围观的百姓隔开。片刻后,一名羽林卫来报“白大人,马夫的尸身找到了,腿脚炸没了一半,身子倒是还齐全。”

白纨跟着羽林卫走到城楼下,在满地碎木中看到了一具烧焦的干尸。他伸手翻了翻马夫的眼皮,面色沉了下来“是胡人。”

四周的羽林卫纷纷大骇,延曲部才刚逃回关外不久,为何那么快又有胡人出现在京城

一名眼尖的羽林卫指着马夫半敞的胸膛“白大人,他内襟鼓起,里面好像藏着什么物事。”

白纨扯开尸身的衣襟,在胸前发现了一个缝了线的暗囊。他倾身上前,用短刃将那暗囊小心翼翼地割开,发现囊内装着一个短圆筒。

他捂着口鼻将圆筒解开,发现筒内装着一封完好无损的帛轴。他展开帛轴,刚扫了眼开头的信启,脸上便变了神情。

白纨将圆筒交给身后的羽林卫“将此物封妥,呈给陛下定夺。”

他顿了顿,又添了几句“先去王府禀报怀王殿下,再送去御前。”

赵凤辞收到消息时正值拂晓。他起身更衣,盯着塌上的闻雪朝看了半天,见他呼吸平缓,睡得香沉,并没有吵醒他。只是将被衾轻轻盖在他身上,便起身出府了。

赵凤辞抵达御书房时,殿外已站满了中枢二院的大臣,众臣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走入后殿,才发现太子,闻仕珍与阁老们早已候在里面。

太子抬眸瞥了一眼迎面走来的赵凤辞,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靖阳帝自屏风后走出,便看到屋子里早已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人面上都带着惶恐。

他并未多言,只是将一卷泛黄的帛轴扔在地上“诸位自己看吧。”

闻仕珍躬身拾起地上的帛轴,刚展开一角,脸上便失了血色。

“这老臣是真的不知此事。”闻仕珍撩起衣摆,径直在御前跪下了。

“老五可知,朕今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靖阳帝没理会下跪的闻仕珍,反而问起了赵凤辞。

赵凤辞道“儿臣仍有些一知半解,请父皇明示。”

白纨半夜传来消息,称羽林卫在城门口截获了一封胡部的密信,信上详尽写着如何刺杀自己的谋划。他从前在雁荡关外和胡人打游击,已不知树了多少敌人,此类恫吓并不少见,因此心中并未多作计较。

“老五,朕从前只当是民间流言,不知你与闻中书是真的不对付。”

赵凤辞心中纳闷,这与闻雪朝又有何关联

“否则他为何要串通胡人,筹谋如何置你于死地”靖阳帝冷笑。

大太监将帛轴呈到赵凤辞面前。整卷帛轴不过寥寥数百字,却详尽叙述了广阳之围后的京城布防,及如何潜入王府暗杀怀王的计划。

“纸鸢升,破青云,入城候佳讯。”

帛上字迹隽秀雅正,收笔处遒劲有力。只要是中枢二院重臣,都能认出它的主人。

毕竟每封呈给圣上的奏章,都有中书右丞的亲笔预批。

赵凤辞放下帛轴,对靖阳帝肃然道“父皇,这是栽赃嫁祸。”

太子听赵凤辞这样说,亦上前一步“父皇,闻雪朝怎会做出这般愚昧之事延曲部攻城时,正是他带着羽林卫在城门上死守,广阳才得以撑到大军回援。他若真的通敌,为何那时候如此罔顾自己的性命”

阁老们神色慌张,忙示意太子噤声。延曲部攻城时,第一批弃城而逃的队伍便是帝后的车马。太子这番话,正好戳到了皇上的痛处。

靖阳帝只是沉声道“宣那二人进来。”

白纨带着两名伤兵走进御书房,赵凤辞仔细一看,发现两人都是羽林卫的熟面孔。其中一人双眼蒙布,已彻底失明,另一人右臂截肢,用白布包裹着断处。

“一开始,朕亦不信闻卿会做出此事,未料到派人细查,果然查出些端倪。”

靖阳帝示意阶下人开口

“禀陛下,太子千岁,诸位大人,”在围城之战中被炸毁了双眼的羽林卫叩首道,“腊月甘八,下官当值北城门巡防,闻大人曾于那日清晨乘私轿出城。下官当时问起,闻大人称有要事需离京。下官不敢怠慢大人,便将车马放行了。”

“北直隶关哨称,闻卿当日曾独自前往兴陇,接触过兴陇流民,于黄昏时返京。”靖阳帝冷道,“两日后,胡人扮作的流民便破了兴陇城,直取广阳。”

赵凤辞正欲开口,却被靖阳帝打断,“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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