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太子无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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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于归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外面是太医在跟立春吩咐之后的注意事项,絮絮叨叨的声音宛若夏天未至,蚊虫已经飞满千秋殿。昨日失血过多,她回宫没多久就昏睡过去,千秋殿热闹了一晚上,原本怒气冲冲而来的圣人都被吓得坐到子夜才回去。

立春端着药掀开帘子,屋内瞬间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时于归动作灵敏地向床内滚过去,快速用被子捂住头,闭上眼睛装睡,任由立春叫唤也不应她。

“不喝就别喝了,胆子这么大流点血算什么。”太子殿下自洛阳巡查回来,椅子还没坐热,便听到了时于归大闹杨府的事情,一口茶都没喝完便又匆匆赶来。

时于归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大眼睛天真又无辜,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样,一脸大写的无辜。

时庭瑜坐在床边,接过立春托盘上的药碗,沉下脸说道“起来,吃药。”他是昨夜子时才快马加鞭回了长安城,入了东宫才知道白天时于归做的大事,又听闻圣人刚刚离了千秋殿,想着时于归该是睡下了,便一直等到天亮了才过来,因此脸色便格外地差。

时于归见风使舵,快速地爬起来,露出讨好乖巧的笑来,利索地接过那碗汤药,捏着鼻子,咕噜噜的喝下去,她刚一喝完嘴边便多了一颗蜜饯。

时庭瑜早已端着一盘蜜饯,等她喝完便塞到她嘴里。时于归笑嘻嘻地接过去,吃得两腮鼓鼓的,这才驱逐了嘴里弥漫的苦意。他揉了揉鼻梁无奈地说道“都下去,我和公主有话要说。”

立春带着一群人退下,关了门窗,自己站在门外守着。昨日圣人下了禁足令,不许时于归外出,也不许别人入内,是以千秋殿格外冷清,但立春一向谨慎,从不掉以轻心。

时于归边吃边斜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小声说道“你又要骂我”那态度委屈得活像时庭瑜才是做错事的人,倒打一耙的功力还是不输平时。

时庭瑜简直是气笑了,反手敲了她一个脑瓜崩,没好气地说道“我敢骂你吗说你两句,东宫都要被你拆了,然后找父皇告状,找柳老夫人告状,把人都找一便才算完事。”

时于归斜了他一眼,嚼着蜜饯不说话。

“那你找我干什么”她举着被包起来宛若猪蹄的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可是受伤了,也不是我先对杨坚出手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手之前血流不止,圣人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太医便包了一层又一层,所以这只手看上去十分臃肿。她一脸虚弱地捧着手,像只受伤的小兽哼哼了好几声。

“少给我来这个。”时庭瑜冷下脸来,一点都不吃时于归可怜兮兮的模样,非常冷酷地说道,“又是因为顾明朝”

这事在他听到暗卫讲到顾闻岳拿着长枪去投诚时,便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到后面杨坚和时于归发生冲突,伤了时于归的便是那把长枪。

“他自己守不住那把枪,次次需要你出手,这事杨府理亏在先,定是不敢纠缠,若是他日杨府步步紧逼,你便打算次次出头”时庭瑜这话说得可不好听,却也不是毫无道理。

刑部侍郎的官职在大官遍地走的长安城处在底层,若他喜欢的人是寻常女子,这个等级便够他生活的顺风顺水,可如今,他和时于归纠缠在一起,接触到的便都是大英不可动摇的家族,压力重如泰山。

时于归马上收敛了脸上娇弱的表情,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需要人家的时候觉得人栋梁之才,没用的时候又觉得他言微官卑。”

“人二十二岁做到刑部侍郎你还不满意吗更别说还有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爹在拖后腿,大英如今众多高门贵勋中,像他这般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还不是都看在他们家族面子上。即使是谢书华,若不是有个谢家,就他这种得罪人的性子,能过得现在这般舒坦,人人吹捧,在退后一步,即使如他般聪明也有着谢家做靠山,还不是和顾明朝一样,都还是个你口中小小的刑部侍郎,更别说是杨坚这等货色,送到路上乞讨我觉得泥都啃不上。”

时庭瑜被时于归喷了一脸口水,无奈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你就像个小炮弹一样追着我打吗”

时于归把吃完的碟子往他怀里一塞,想着昨日马车上的一幕便觉得难受,她憋着一口气,像是要发泄出满腔

愤怒。

“你何止是说他一句,这事往深处说还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好端端缠上他,他至于这么大压力吗,他这辈子的路还这么长,凭他的本事哪里过不好,何必与我纠缠。胖子是一口气吃成的吗,人怎么可能一步登天。他走到这一步是自凭本事,不靠任何人。他自年幼时便是独自一人,他如今能护住顾府西苑,护住顾静兰,护住自己,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若是今后他能保护我,是我的荣幸,若是他还不够强大,我来保护他又能怎样。”

“我是时于归,哪怕我不是千秋公主,我也不需要他保护。”

时于归像只发怒的小兽,红着眼睛,焦躁地在自己的领地中发怒狂暴,她觉得浑身都难受,一股郁结之气挥之不去。

她不想成为顾明朝心中带刺的牡丹,看着美丽动人,实则伤筋动骨。

时庭瑜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见她露出难过的神情,立刻讪讪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平和优雅的太子殿下露出不知所措的一面。

他原本以为时于归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却已情根深种,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顾明朝的背景确实是阻碍他们的最大问题。

不过既然妹妹想要,帮一把也无所谓吧。

“哎哎,你喜欢就好,这事我会给你处理的。”太子殿下伸手粗鲁地摸了把她的脸,时于归被他猝不及防地抹了把脸,一时没受住力,扑通一声脑壳砸在枕头上,受伤的手也咣当一声砸在床杆上,于是所有伤感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散得一干二净。

时于归捧着渗出血丝的手掌心,震惊地看着时庭瑜,两眼泪汪汪。时庭瑜见状,立刻慌张地喊了立春进来,没想到一起进来的还有圣人,圣人刚听到屋内动静,推门进来,就看到疑似哥哥欺负妹妹的场景。

“疼。”时于归举着伤手,可怜兮兮地说着。血很快便渗透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怎么回事,有问题说几句便好,于归可是还受者伤呢,怎这般做哥哥的。”惠安帝看着时于归的手,沉下脸来呵斥道。

“哥哥欺负我,还推我,把我脑袋撞了。”时于归见缝插针,借机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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