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宴会状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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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于归从梨园拉来一艘花船,船上锣鼓喧天,彩旗飘飘,一群娇艳美丽的少女在甲板上或唱或跳或弹。

她们身着粉色上衣,绿色下裳,娇艳的舞者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与满池盛开的莲花交相辉映,裙摆擦过亭亭傲立的荷花,裙摆上绣的金丝蜻蜓花纹似点水之吻在花瓣上一闪而过,薄翅轻扇,翠影翩跹。

舞者动作大开大合,好似成精的荷花邀请满池菡萏共舞。少了长安城中精致温婉的特色,多了些北地干净利索的风格,偏偏舞女穿得又是长安城特有的宽大昳丽的华丽裙袍,一举一动风流肆意。

花船小舱里一排乐器架起,玉磬、搊筝泠泠作响,卧箜篌、小箜篌空灵动人,大琵琶、大小五弦琵琶哀而不伤,大箫与长悠扬动听,各类鼓架或激昂或低沉,每每响起气氛浑然一变,或舒缓或紧凑,与舞者动作交相辉映。

“这舞倒是别出心裁,颇为新奇,只是乐曲听的人怪心慌的。”有人收回视线笑说着,说话的人是王家表亲叫王彗心,行九,王家并没有适龄女儿,不过娴贵妃倒是送了一直关系颇近的旁支嫡女来。

时于归看向王慧心,浅色琉璃的眼珠打量她一番这才淡淡说道“北地战乱之地人人听这些曲子,王家好歹是红缨世家怎会觉得心慌。”

王慧心脸上笑容骤失,没想到无意的一句话竟把矛头指向自己,公主看似绵软但话锋凌厉。原本祥和地氛围陡然一变,谢凤云扫了眼王家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冷笑。众人神色各异,顾静兰知道今天时于归要搞事,没想到一来就火力这么大,眼睛悄咪咪看了眼公主,又扫了柳文荷几次,没想到真好撞上周云舒眼神。

顾静兰有些心虚,大概也是第一次帮着公主为非作歹,心有戚戚,一触及周云舒亮堂无畏的眼神就像被周太傅注视过一般,心里觉得有点发憷,摸摸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今日是喜乐宴会,奏这些调子太过沉闷了些。”王慧心勉强笑说着。今天若是王家本家娘子来,定然会有人给她打圆场,但奈何来的是一个旁支,世人趋利避害,自然不会为了一个

旁支而得罪公主。

王慧心咬着唇,委屈又不敢露出来,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模样娇弱自怜,实在不同王家人本家子弟骄傲不凡的言行。

时于归一腔斗志顿时熄灭不少,转开视线冷淡说道“如今边境不稳,各位终究是我大英子民,居安思危,不可懈怠,长安靡靡之风盛行,边境冷酷残忍之处也需略知一二。在场也有不少父兄是边疆战士英杰,想必也深知本宫之意。”

时于归面带微笑地扫视着当下众人,不少长安城长大的娘子在接触到她的视线都默默移开视线,倒是几个至边疆受邀而来的武将子女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时于归。大英对女子约束较少,边疆地区更是男女界限不分明,战事来袭,全民备战,女子也需应敌。

北疆大将军之女殷素,长姐与祖母被留在长安城,而她是母亲生在战场上的幼女,自幼在边疆长大,上阵杀敌不在话下,琴棋书画倒是会为难到她,直到去年及笄这才把谈婚论嫁提上议程。北疆大将军殷骄乃是西北关键所在,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无数争议,儿女婚配之事更是。

殷骄还算心胸放得开,见长安来信便积极送女儿入长安城,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入了长安城千万不要打死人,万事好商量,出手别太重,留人一条命,日后好想见。

殷素早已不耐烦这身宽大的衣服,刚才一进门就感受到某些人不舒服地打量视线,一张脸拉得老长,带出一股悍气,吓得周边都空荡荡的,此时听闻时于归的话倒是露出几分兴趣,毫无畏惧地迎上千秋公主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威名远扬的公主。

倒比其他人要来的顺眼。

“你就是殷素”时于归撑着下巴打量着她。

殷素大方站起来,下意识抱拳行了一礼,态度落落大方。

席间有人嗤笑。殷素回神,抿了抿唇,僵硬地重新行礼,这是这动作刚刚学会,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娇柔,身形硬得像块石砖。

嘲笑的视线顿时聚焦在殷素身上,殷素心中一股怒气,恶狠狠地一一瞪了回去,姿态嚣张凶狠,吓得众人纷纷移开视线。

“不过是行礼之法不同而已,抱拳与万福姿态不重要,心意才可贵。殷二娘子边

关长大,守卫一方百姓,英姿飒爽,文荷今日有幸一见,实属有幸。”一直不说话的柳文荷温和地替她解围着。她一向不是出挑的人,文静沉默,此刻笑起来,柳眉弯弯,温柔亲切。

殷素歪着头看着她,视线锐利,嘴角逐渐露出笑来,索性抛了这半个月的扭扭捏捏,大方说道“我知道你,你母亲柳大将军镇守河南道十三载,世人敬佩,我父亲是,我亦是。”

柳文荷抿唇笑了笑,起身谢道。

时于归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等他们客套一番后这才慢悠悠说道“两位娘子皆是将门虎女,不辱门风。立春,赏。”

“可柳娘子自幼学文弃武,在长安城中长大,是乖乖女还差不多。”席间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明明是笑着说话,可这神情语态却让人极为不舒服。

说话的人坐在末尾,是一个闲散王爷的小女儿名叫陈茜茜,性格骄纵任性。时于归懒洋洋地扫过她便移开视线。

“那也不一定,你看长安城这块水土既能养成柳家娘子这样的乖乖女,还不是也养成恶犬咬人的跋扈性子。”

前排一个穿着月牙白素色衣裙的人冷笑着,此人是西南外姓王爷西北堂的女儿西莎,母亲是番邦人,传闻西北堂对其一见钟情,加之大英胡汉通婚不罕见,边境尤是,而西北堂本就是混血人,父辈凭一己之力走到外姓封侯的位置,能力超群。

西莎模样遗传胡人模样居多,深目高眉,剑眉飞扬,眼珠深绿,肤色异于常人白皙,四肢修长,身材挺拔,穿着长安城广袖宽袍,梳着高耸发髻,举手投足间满是异域风情。

这般模样虽然美艳锐利却不合大英主流审美,有人欣赏便会有人觉得丑陋,这次宴会大家心照不宣,长安城内重血统风气由来已久,因此西莎自己也明白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西莎来长安数日早已看不惯长安的靡靡之风,此时说话竟然随意地盘腿坐着,一只脚支楞在另外一只大腿上,态度桀骜,眉眼高挑,不屑质问道。

陈茜茜被那双眼睛扫过只觉得浑身战栗,在场从边境连夜而来的娘子们十有八九都是见过血的的,其中以殷素与西莎更甚。

边境的威胁从不因男女老幼而有

所区别。

“你你无礼”她面色涨红,被人当众侮辱的尴尬直涌心头。

西莎嘴角弯起,眼底却是不留笑意。

“到底是谁无礼,柳家一门忠烈,祖辈拱卫河南道,忠孝一生,最后身陨沙场,如今有人斗鸡欺落凤,毫无敬畏之心,到底是谁无、礼。”

屋内被这番掷地有声的声音砸的一片寂静。

谢凤云抬起头来,扫视殿中众人,突然心头一跳觉得不对劲。她看到时于归端坐在上方,手指绕着一块玉佩的流苏,她冷静自若,丝毫没有宴会被打搅的生气。

陈茜茜又气又怕,气西莎如此不给自家面子,又怕刚才西莎摄人眼神。一时间只觉得心绪起伏之大,眼睛弥漫出水汽。

有人弱弱说道“陈三娘子也不是故意的,她一向心直口快”

“那便好好改改这性子,还不向柳娘子道歉。”周云舒笑脸盈盈地说着。

“是啊,柳娘子性子最好,你也不是无心的,定会原谅你的。”谢凤云抚了抚鬓角,入场搅乱这池水。

顾静兰柳眉一竖,生平最恨这种和稀泥的胡话,出声淡淡补充道“原不原谅另说,有心无心却是不好说的。”

“怎会有心,茜茜性子是骄纵了些,可常王爷也是从边疆退下的将军,又被圣人亲自册封,哪里会有心呢。”王慧心摸着酒杯,嘴角含笑。

也有人真心和陈茜茜关系不错,不得不硬着头皮缓和道“怎么会是有心,茜茜素来敬重边关将士,只是性子急才说错话还不去道歉。”她扯了扯陈茜茜的袖子,着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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