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性质,其实都不确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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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有些好奇,问:“可以给我形容一下吗?”

同卒说:“形容不出。”

这个情况让我想起生活过的年代,一部分人没有警惕心,一部分人很有警惕心,于是有些人走在路上经常会被另一些人逮住押送到派出所协助调查,有罪则依法论处,无罪则依法释放。在那期间,曾有权威人士指责无缘无故逮人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喜欢逮人的那些人自称“并非无缘无故,被逮对象都有犯罪嫌疑”,权威人士追问是怎么知道有嫌疑的,那些人说:“凭经验,靠感觉。”

可能因为我见多识广吧,我知道真实世界里的冤案错案多如牛毛。有些人,在年轻的时候正在家里吃着饭,无缘无故就因为有犯罪嫌疑而被抓去协助调查,直到50年后才无罪释放。正真犯错的人都死了,判错的人也死了,还能追究谁的责任呢?我曾经很天真地认为:如果有罪的人不喊冤枉,那么当无罪的人喊冤枉的时候,法官和那些很喜欢给别人定罪的人应该会信吧?很遗憾,这个天真的想法没有得到任何的行动支持。

此时同卒说“感觉你身上有弑天者的气息”,其实跟公安部门说“证据显示你有犯罪的嫌疑”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我让同卒“形容一下”,无异于让公安部门“出示证据”,同卒说“形容不出”,俨然就是公安部门说“无可奉告”。

原则上,我有权利拒绝公安部门的非法拘留,然而,我也有义务配合公安部门的合理调查。当权利和义务并行的时候,不行使权力是没问题的,但是不履行义务就会违法。也就是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没有适当的理由拒绝公安部门的逮捕。

我曾经是一个正常的人,那时候我没有找到适当的理由反驳很多不合理的行为。如今我是一个正常的天谴者,我觉得,我应该拼尽身为天谴者的尊严,誓死捍卫我身为天谴者的名义。

想到这里,我神色微微一凛,毅然说:“其实我是天谴者。”

同卒沉默了,像个密谋造反却找错同伴的坏人、在竭力平息心中惊诧之后,终于以“希望这是开完笑”的语气问:

“您在开玩笑吗?”

“不,我是一个诚实认真严肃”

请相信,我想说“我是一个诚实认真严肃的天谴者,不会随便开玩笑”,可是话未说完,脑海中已经响起了同卒凶悍的杀意。

“呜呜呜呜!”杀意,在无声震颤着。

如果有人因为我又说响起、又说无声而困惑,希望知道我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应该会说:我也不确定具体是怎么情况,只知道杀意在我脑海中无声震颤着、“呜呜呜呜”的响声若有若无。

我看过很多名人传记和纪实文献,发现大多数喜欢客客气气说话的人无论在什么场合、包括在面对尴尬和危险的场合,都会客客气气说话。这是一种性格。

性格这东西,并不只存在于人类之间。人有人性,异有异性,无论有着什么样的性格特征,都可以纳入到性格之中。所以虽然同卒不一定是人类,但是在我看来,他正好有着那种喜欢客客气气说话的性格。

果然,在我被脑海中的无声震动打断话茬之后,同卒缓缓问道:“既然你不是弑天者,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弑天者的气息?”

细心如我,有些难过地发现话语中的“您”已经变成了“你”,这种用语变换,不仅标志着同卒对我态度的转变,还充分证明着同卒是一只懂得人类交际用语文化的诳兽。

不过细心只是细心而已,只能帮我发现很多细微的事情,对于大多数问题都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比如现在,关于同卒问的问题,细心的我也不知道。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遇到问题只说不知道’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吗?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人,就算对很多问题都没有确切的认知,我还是会尽可能地给出自认为可行、可靠、可参考的答案。比如现在,我很负责任地说: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如果给您造成困惑甚至带来不便,我很抱歉。如果您有其他需要,请拨打10086进行详细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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