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皇后（2 / 2）

“此地无旁人，老奴也不怕挑明。”元福神色郑然道，“三年前，是皇上用静安帝的传位圣旨，逼迫先帝出的援兵，若非如此，公子根本无法从业陵全身而退。”

……

深夜，十七岁的燕景涵提剑冲进了文宣阁，与先帝对峙了整整两个时辰。

“皇兄这么多年一直给我下毒之事，我既往不咎，但是，”燕景涵收回砍伤贴身太监的刀，转腕指向了燕景明，一向怯懦无辜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若三日内，再不出兵驰援业陵，我保证，你会死在你视之如命的龙椅上，五脏被剖，四肢被碎。”

燕景明面色煞白，握住龙椅扶手的手不停颤抖，嘴唇上下碰了好几次，才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燕景涵！你大逆不道！”

燕景涵歪头灿然一笑：“皇兄能杀父皇，阿离自然也是可以杀皇兄的，不是吗？”他拿着刀，一步步朝先帝逼近，尚带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剑，啪嗒啪嗒的往下滴，微笑间，语气带着股诡异的恶寒，“而且，这不叫大逆不道，这是你与父皇传承下来的家风。”

话音落地之时，刀身架在了燕景明脖颈，黏腻的血污沾染在燕景明颈侧。

此刻燕景涵的表情，还有这遍地被砍残的侍卫与太监，让燕景明不得不相信，燕景涵的心里，他的分量就跟头发丝一样，随时可以砍断，毫不顾忌，毫无畏惧。

完全是个疯子。

最终，燕景明同意了出兵。

燕景涵离开前，燕景明冷声道：“你以为只有朕想杀杨文卿吗？你以为朕出兵，杨文卿就可以活着回来了吗？告诉你，杨文卿手里拿捏了源光和张夷的把柄，他们不可能会让杨文卿安全回来！出兵也没用！而且，源光和张夷也会因此与你为敌！”

燕景涵轻笑了声，扭头看着他，眼中是看臭虫一样的鄙夷：“臣弟进来的时候，分明是说杨文卿此次战败罪无可恕，让皇兄直接下旨将他赐死在业陵，源丞相跟张大人也都知道的，是皇上，非要念在安国老将军的功绩，放杨文卿一马。”

燕景明愕然冷在椅子上：“你、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燕景涵脸色骤然一冷，阴声道：“我就是胡说八道又如何？你若是不按着我说的办，今夜满朝文武都会知道我才是本该在这皇位上的人，你觉得源光与张夷会错过这么好一个把你拉下马，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吗？”

燕景明哑口。

算计好了，一开始燕景涵就算计好了。

当晚，燕景明就出了兵，而包括源光在内的外人接到的消息一如如今的传闻所言，是燕景涵几番上书要求杀了杨文卿，燕景明优柔寡断，非要看在杨文卿父亲的面子上，留住了杨文卿的性命，并且让燕景涵押送杨文卿回栗阳，目的就是为了羞辱燕景涵，让他明白，他说的话就是屁，一点用都没有。

元福说完时，杨文卿已经跟他到了燕景涵的寝殿门口。

“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杨文卿不明白，“值吗？”

虽然之前知道燕景涵一直护着他，因为极乐草之事，他与燕景涵还做了那种事，眼下元福又说燕景涵喜欢自己，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可是，杨文卿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燕景涵。

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他之前从未对燕景涵抱过逾距的念头，当初因为燕景涵说讨厌男人而生气，也不过是一种因为被好友嫌弃而生气的感情。

燕景涵对他的好，他此刻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而且，照元福所言，自己生，燕景涵生，自己死，燕景涵死，那若是一两年之后，自己寒毒不治，一命呜呼的时候，燕景涵难不成真要去殉他么？！

元福似乎看出了杨文卿的纠结，叹息道：“老奴没有逼公子非要接受皇上，只想让公子帮帮皇上，毕竟皇上与虎谋皮，最终为的只是公子与公子四年前的上元节许的愿。”

唯愿大周朝一改颓靡之势，有朝一日月朗风清，黎民不终日为果腹而惶惶，才华横溢者能不被出身所束缚，皆能于朝堂一展抱负。

千秋万代，山河永安。

杨文卿失笑自嘲道：“我一介奴籍，能做什么？”

若是真有实力，也不至于为了徐岚半夜跑来皇宫。

“公子近日也在调查，想必也发现了，源光与梁王的势力，许多都不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元福低声道，“皇上暂时不能与他们撕破脸，而且还要利用他们自己来摸他们的势力，两边关系稍有不慎便会随时崩盘。”

从燕景涵除掉张夷开始，杨文卿就已经多少猜到了燕景涵的意图，他是想借权臣内斗，互相削弱。可是，这步棋一旦走出了第一步，随时都会被剩下的棋子发现。

杨文卿能猜到，源光必然也起了疑心。

但是因为源光与燕景成如今不对付，且张夷已经铲除，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源光燕景成没有软肋，皇上却有。”元福看着杨文卿，意思不言而喻，杨文卿就是燕景涵的软肋，饶是杨文卿不喜欢燕景涵，可并不影响燕景涵愿意为他去死，“若是没有公子，他们根本拿皇上无可奈何。”

杨文卿皱眉：“元福公公是想让我自戕？”

元福连忙道：“不是不是，老奴怎会让公子如此！”

杨文卿不解：“可若我不死，皇上就会一直有软肋。”

元福一本正经道：“若是把软肋变成助力，不就可以了吗？”

杨文卿失笑：“如今只有在朝堂上拿到足够的权利，才能帮皇上，可我既不能入朝为官，我的人如今也不过百位，我如何能成为助力？”

若是能，他也不至于连徐岚都救不了。

“公子说这句话时，想必也已经明白，如今的朝局，若你想动源光，单靠丞相与韩将军根本不够，你要学会靠你自己。”元福低声道，“前日上朝，不少人都在求皇上立后，扩充后宫。”

这事徐岚跟他说了，但杨文卿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皇上说了，谁若是先怀上龙种，那后位便是谁的，天子金口玉言，这便是圣旨！”元福目光期待的看着杨文卿。

杨文卿后背发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谁坐上这后位，便能掌管整个后宫，本家也能高人一等，且后宫禁卫都会听皇后差遣，哪怕是在大理寺卿面前，说话也有足够的分量！”元福大饼画的差不多了，目光落在杨文卿小腹上，搓着手，“若是公子有了皇上的龙子，徐丞相夫妇又是公子的干爹干娘，那徐侍郎便是皇亲国戚，跟皇上可是一家，谁会谋害自家人呢？想必届时为徐侍郎求情的话，必然轻松不少。”

“而且，”元福刚刚都想好了，“若是大理寺卿死咬着不放，公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下子来个龙胎不稳，再反手一招，把罪名扣到大理寺卿头上，徐侍郎就算真想有事，也变没事了不是？”

胡扯八道，逻辑缜密，无懈可击，可，我从哪给你弄孩子？！杨文卿嘴角一抽：“公公你冷静一下。”

元福嗨呀了声：“老奴很冷静！早就有传言，说皇上与公子心意相通，且都说身中寒毒的男子都可以有孕，说公子有了龙子，那必然很多人都会相信！”

杨文卿辩解道：“可我并没跟皇上做过那种事。”

而且身中寒毒的男子怀孕，本就是谣言，不可信。

元福一愣：“那晚在山洞你们……”

还没说完，杨文卿便道：“真的什么都没干。”

谣言是谣言，怎么传大家也都不会全信，若是燕景涵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与他在山洞中干那种龌龊事的消息坐实，燕景涵名声就毁了，届时满朝文武不知道要怎么说燕景涵。

元福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没有也无所谓，那就说是你出狱那日，与皇上欢好，之后便有了，如今这个月份刚好能号出脉，正好。”

杨文卿觉得元福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不过，有一说一，元福说的他确实心动，若是真嫁给了燕景涵，日后拔除源光和燕景成必然是一大助力，更重要的是能解他眼下的燃眉之急。而且他时日无多，第一次本来也已经给了燕景涵，嫁给燕景涵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

可是，活生生的孩子弄不出来啊。

“我觉得皇上应该不会同意。”虽然燕景涵这人就离谱，之前也骗过燕景成，说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可他摆明知道燕景成事后回过味儿便知道是假的，且不会说出去。可元福这套凭空造人是要骗天下人啊，明显更离谱。

元福也有些为难，寻思着皇上怕公子再卷入朝局，定然不会同意，不过，若是：“公子若是主动一些，死缠烂打的话，想来也并非难事。”

杨文卿额角突突一跳：“……”

死缠烂打，抱着燕景涵大腿，说我要嫁给你，还要怀你孩子，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

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福：主子不行，且看老奴力挽狂澜！锵锵锵锵锵锵——

感谢大家支持！今天课多，更个单肥章，明天晚上十一点更万字章。

/鞠躬/鞠躬/大纲开文前就定好了，误会会随着剧情进行一个个解除，不要急哇~

ps：将军对皇帝，现在只属于有好感阶段，莫得爱情。感谢在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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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嫁给渣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