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看作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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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

“柳相大人。”

柳泽一进屋青元便迎了上来,他伸手就要接过柳泽身上脱下的繁复外袍。

“水已经烧好了,柳相大人可以直接沐浴歇息了。”

柳泽朝他温温一笑。“多谢。”

他身上现下只着单薄青衫,襟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锁骨,整个人如同山间青竹般笔挺高瘦。

青元脸上又是一红,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

随即心里又生出隐秘的雀跃,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书童负责柳相大人的衣食起居,柳相大人待自己果然是不同的。

等隔了一柱香的功夫,青元再从屋外进来时,柳泽已经坐到了桌前,手里正捧着一卷书在看。

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眼朝他笑了笑,淡声嘱咐道“青元,帮我磨墨。”

“是。”

青元腾出一只手将砚台轻轻按住,开始熟练的磨了起来。

“大人,你这次去蘅洲好玩吗?有什么新奇的事可以说给奴才听听吗?”

他说这话时脸色不禁流露出向往之情,虽然这话说的是在逾越,但是他知道柳相不会责罚他。

“你若是想去下回我带你去。”柳泽写字的空隙顿了顿,又沾了沾墨,继续写着信。

看他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的样子,青元心里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滋味。

“大人....为何对我这么好。”

柳泽朝他微微一笑,“你在我身边跟了多久?”

“回大人,快两年了。”

柳泽在清水里洗了洗毛笔,看着乌黑的浓墨逐渐晕染开来,“你是我身边人,我自然要对你好一些。”

青元神色复杂。

随后柳泽将笔挂在紫檀木架上,抬眼朝他一笑,“不然你被人收卖了怎么办。”

青元闻言一怔,盯着柳泽看了足足有几秒,不知在想什呢,而后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像是在宣誓一般。

“我决不会背叛大人。”

柳泽望着他,笑容意味不明,“我知道。”

他写完了信便夹在某个书册里,青元看着他举动,什么都没问,反而又问起了他去蘅洲的事。

“听说陛下也去了?”

柳泽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青元放低了音量,“陛下是又病了吗?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柳泽摇头,“不是病。”

但是是什么他也没说,青元撇了撇嘴,显然是不相信。

“肯定是又犯病了,看来国师大人都医不好他的病。”

柳泽手上挥洒墨迹,眼皮子也未抬,反问道:“你很在意陛下?”

青元嘟囔了一声,“我只是好奇嘛。”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道:“也不知道陛下能够活多久.....”

柳泽手上落笔的动作一顿,眼睫微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言不发。

即使他没有说话,但是青元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异样。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他也会当着柳泽说些这种话,他都只会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慎言”,并没有如何在意过。

看柳泽面上不带笑意的望着自己,青元什么时候看到过他这样的脸色对待自己。

于是他不由一愣,随即血气上涌,急于让柳泽认同自己的话,脱口而出,“陛下本就不是太.....”

话说到一半,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戛然而止。

他也不确定,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偶然听到了太后与她身边人的对话,她们谈话十分隐蔽,自己也只能猜出一二。

殷怀并非太后所亲生,当时宫中低贱宫女和先皇一夜后才怀上了他。

但到底是不是先皇所出,太后没提,但是他猜测太后可能也不确定。

当时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但是说到底这种事与他无关,所以震惊后他便准备把这个惊天秘密烂在心里。

听到他的话,柳泽神色微动,问他:“你说什么?”

青元却闭紧了嘴巴。

柳泽不动声色的蹙了蹙,不过只是一瞬,很快便又舒展开来,温声道:“不愿说就不愿说,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再告诉我。”

青元:“......是。”

等青元推门出去后,柳泽微微阖上眼,身子微微往后仰背靠着椅背,等到他再睁开眼时,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了口,唤了声,“沉月。”

门外候着的丫鬟开门走了进来,柳泽将刚才那封夹在书中的信拿出来在蜡烛上烧尽,又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她。

“让英国公按照信中去做。”

“是。”

...

眼看又要入冬,枝头枯叶乱颤,凛冽寒风发出凄厉的号叫。

宫内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到了年关时,边关比起之前太平了许多,但不知为何,殷怀总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每年年关时,大殷周围的边陲小国都会前来皇城朝拜进献,今年也不例外。

前来参拜的还有北戎的使臣,进了殷都后便住在城中驿馆之中,听说还带来了宝物进献。

宫宴定在两日后。

距离宴席正式开始还有一些时候,因为有不少外来人涌入,殷都城像是也热闹了不少。

学馆里也聚集了不少年轻士子,他们大多都是些国子监的学生,偶尔也会有些年轻文士,整日聚在学馆里议论天下事。

殷怀最不想和读书人打交道,因为他们最爱把为江山为社稷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的说辞挂在嘴边。

一问起罪来,梗着脖子一副不怕死就要撞墙的模样,如果真撞成了天下文人都得对他口诛笔伐。

想到这里殷怀又想起了老是参自己折子的那个冯御史,觉得他肯定是里面精英中的精英。

这几日学馆又隐隐穿出风声,说什么恐怕又有战乱,什么天下局势即将有大变。

殷怀听得牙齿痒痒。

于是挑了个时候,准备和重苍平喜他们出宫去城中最有盛名的一家学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殷怀身子已经好多了,可是重苍还是生怕他着凉,拿了大氅给他披上。

下了马车后,殷怀哈了口白茫茫的冷气,踩在茫茫雪地上,身后重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面前的学馆是间二层小楼的雅居,一踏进去便能听到滔滔不绝的议论声。

“这北戎来进献什么宝物,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哎,恐怕又要打仗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

只见几人围成一群,中间坐着的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一袭紫衫,眉清目秀,看上去最多二十岁。

他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锦之兄,你怎么看?”

“对啊,锦之兄你学识渊博,你说对那群北戎人,我大殷该如何处之?”

谁不知道林锦之一举夺下状元郎,以后必定前途无限,有点眼色的都想与他结交。

林锦之摇头,“一切都由陛下定夺。”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是一声嗤笑,显然是不以为然。

“先皇子嗣单薄,到驾崩也只有今上一子。”

“当初魏贵妃诞下了龙子,结果养到三岁时,本来好端端的却突然暴毙。”

当初先皇在太子一位上举棋不定,因为太后当时虽然有孕在身,但是魏贵妃的大皇子已经三岁,聪明伶俐,很讨先皇喜爱。

再加上魏贵妃母族背景显赫,本朝一直都有立长不立嫡的传统,所以当时太子一位,先皇本来是属意魏贵妃的大皇子。

最后不知谁叹了口气,“只能说一切都是时也命也。“

如果当初不是大皇子突然病逝,这个皇位哪里轮得到如今的皇上。

如今一个妇人把持朝政大权,皇上年龄又小,哪里懂什么治国的大道理,性子又残暴任性,动辄便杀人泄愤。

这样长久下去迟早要出大祸患。

因为学馆太过嘈杂,所以殷怀进去倒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他从人群中艰难的挤了出来,做出好奇的模样,问旁边那人,“你们在说些什么。”

学馆规矩是不能打断别人说话,那学子本想呵斥一声懂不懂规矩,可当他转头对上那张稠艳夺目的脸时,不由愣在原地,连想要说的话都一并忘记。

“.......”

见那人不理自己,殷怀正准备再问时,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

“陛下?”

林锦之望着殷怀,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连忙跪伏在地上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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