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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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夺皇位后,他死遁了");

师禾将最后的粉末收回白瓷瓶中,

再放下衣袖转过身来:“殿下脸色看着很差。”

慕襄抿了下唇,依稀还记得梦中那种痛苦酸涩的感觉。

见慕襄没回话,

师禾便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但还没来得及把脉,就被慕襄猛得甩开:“别碰我。”

师禾微怔,手在半空顿了半晌:“是我冒犯。”

慕襄说完就后悔了,他不该把梦中痛苦的源头强加到师禾头上:“我……”

“殿下若有不适,记得叫太医。”师禾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语气淡淡。

慕襄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可却无从说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禾今日穿着半高领长袍,

刚好遮住了脖子上被慕襄咬出伤口的位置。

而他前些日子被慕襄甩了下砸到桌角的手还未痊愈,

依稀能看见手背上还在结痂,

格外刺眼。

慕襄沉默良久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背对着师禾说:“孤晚上在这用膳。”

师禾:“好。”

慕襄回到御书房,却无心批改奏折,只觉奏折上每行字都透着师禾的影子。

他叫来尚喜:“去给国师大人送些上好的金疮药去。”

怎么还在结痂,太慢了,随后他又补充道:“你亲自去。”

“喏。”尚喜不是没看见国师手上的伤,

却没想到是他家陛下弄的。

一下午慕襄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直到在奏折上看见了熟悉的笔迹——是师禾上告于书闵妄议圣上的折子。

慕襄没由来的心头一酸。

于书闵是于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顽皮的一位。

在幼年时期,

慕襄大多数次得到的不公待遇都是来源于这位于家小公子,

他名义上的表哥。

于书闵带头孤立他,在冬天用冷水浇他的被褥,将他的衣裳减得破破碎碎,

撒尿在他的饭菜里问他吃不吃。

这些日子慕襄都过来了,他也有了报复回去的能力,但却迟迟没有,除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由头外,也是因为如今的于家,如今的于书闵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罢了,不值多费心思。

师禾给了他一个立刻动于家的由头,可反过来一想,他当初之所以会被送到于家去,也是因为师禾。

“陛下——”

“陛下?”

“……”慕襄回过神来,望着回来的尚喜,“送去了?”

“回陛下,送到了。”尚喜将一碗药膳端上来,再用银针试过,“是国师大人让奴才端来的,说是殿下若有不适尽快服用。”

慕襄看着这碗药膳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将其一饮而尽。

他没什么不适,只是因为那个梦搅和得心神不荡而已。

他直觉这么久以来做过不止不次和师禾有关的梦,可还是第一次记住全部的内容,与其说是梦,倒更像是刻苦铭心的过往。

“晚膳多备些。”

慕襄报了一些菜名,尚喜一一记下。

恰好这时那位暂替尚书之职的秀才前来觐见,慕襄宣召后,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一个面貌俊逸之人,年纪看着不大,二十有六七的样子。

他上前跪伏在地:“臣朱纯荣参见陛下!”

慕襄垂眸看着他:“你可知道自己这次进京是为哪般?”

“臣略知一二,还请陛下指点。”

“工部三朝都是江姓,孤想换换新血液。”慕襄上来就是一记重锤,“你可有把握?”

朱纯荣也没惊讶,对答圆滑:“臣定当尽力而为,绝不负陛下重托!”

“起来罢。”

工部现在就像是人生多了一大块腐肉,去掉腐肉人多少会大病一场或是断手断脚,可不去掉这块腐肉,长久下来,迟早酿成大祸。

朱纯荣对大襄当下的朝政显然极为熟悉,不论慕襄说什么他都能对答上来,最重要的是他对民情极为了解,在京外任职这三年也是功绩颇丰,民心极盛。

而慕襄早就找人查过他,出生寒门,无师无派,这样的人用起来会更顺手。

两人一直聊到了夜色将深,末了朱纯荣大胆来了一句:“陛下和臣进京途中所闻略有不同。”

慕襄瞥了他一眼:“有何不同?”

朱纯荣巧妙地避开了百姓怎么评价慕襄的这件事,而是说出了自己见到慕襄后的说法:“不怕陛下笑话,臣对风水术法略知一二。”

“说说。”

“臣一见陛下,便见陛下身缠大功德。”朱纯荣恭谨道,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惊叹。

“功德?”慕襄将这两个字眼嚼碎了去,对朱纯荣的欣赏顿时散了些,当时也是那类好奉承之人。

功德这二字放在师禾身上还有的说,放在他身上可谓是无稽之谈。

于是本想着封朱纯荣为工部右侍郎,现在是直接降了一级,先用一月再看看。

朱纯荣踏出门槛时还没想明白,怎么就平白无故变了职位,是他哪句话说错了?

看来传闻虽然不可尽信,但有些倒也不假。即便大功德在身,也还是君心难测的帝王。

慕襄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知道不能再拖了,才开始启程未央宫。

师禾早已候在了桌前,像是在等他前来,看见他怀中的酒坛子后,目光微微一顿:“殿下今日怎想要饮酒?”

“今后怕是没机会了。”慕襄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随后让试毒的宫女下去,“还未见国师大人醉过酒。”

师禾看了眼试毒宫女的背影:“殿下往后……”

慕襄堵回了他的话:“谁敢在国师面前摆弄毒物?”

师禾没再说什么,而是帮他打开酒坛,给两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

慕襄和师禾碰了杯,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问:“国师百毒不侵,不会还千杯不醉?”

师禾微微摇头,道:“不知。”

慕襄微讶:“国师之前没喝醉过?”

师禾顿了顿道:“过去不曾饮过酒。”

慕襄一怔:“那日宴席上,是你第一次?”

师禾又给慕襄酒杯斟满,默认了这件事。

慕襄独自饮下第二杯酒,借着宽大的袖摆遮掩自己神色。

难怪。

那日他们那桌菜色明明被人下了料,师禾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加阻止,又在他泡药浴且不得纾解时加以指导,言语间确实和平日有所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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