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1：初遇（1 / 2）

十二年前。

正值盛夏,聒噪的蝉鸣和闷热的气温让人心情变得异常烦躁。

“无聊死了……到底什么时候放假啊。”五条悟侧躺在缘廊的木质地板上，一手拄着自己的脸侧，一手往嘴里塞冰凉的西瓜块。

屋檐下架空长廊两旁的木质格栅全都被卸了下来,躺在这里既能吹到微风又可以不被强烈的日光晒到,是咒高专内最适合放松小憩的地方。

“杰，你暑假计划好去哪儿玩了吗？”

夏油杰专心致志的用手里的小刀切割着西瓜肉，红色的瓜肉被他切成了一个又一个规整的小方块落在盘子里。

“暑假当然是继续接任务祓除咒灵了。悟，你该不会以为咒高专会像普通学校那样给我们放暑假吧？咒术师本来就不多,高层怎么可能会放弃压榨我们这些好用的劳动力。”

“……老子最讨厌被那群唠叨的老家伙们差使。”五条悟嫌弃的撇了撇嘴，感觉自己手里的西瓜都不甜了。

“一个两个全都是一副说教的嘴脸,大老远都能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腐朽老人臭。”

“不要那么说，毕竟是年纪大的长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他们的。”

“杰你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较真。”五条悟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家入硝子拉开了他们身后大广间的障子门，在看到摸鱼圣地被这两人抢先占领了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躺在地板上一副大爷模样的五条悟,又看了看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给他切西瓜的夏油杰：“你们这又是在玩什么？”

“哈哈哈哈哈,杰他打输给我了。”五条悟笑的特别开心,满脸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切的西瓜就是比自己切的好吃。”

夏油杰面不改色的继续切西瓜,绿色的瓜皮也被他也整齐的切成了小块放到了盘子里。

习惯性的插起西瓜就直接往嘴里放的五条悟猝不及防的咬了一嘴的瓜皮。

“呸呸呸……什么东西？！”五条悟立刻翻身坐起。

“瓜皮也是能吃的,而且清热解暑。最近西瓜太贵了，要乖乖的都吃掉不能浪费。”夏油杰表情淡定的把剩下的瓜皮也塞进了五条悟嘴里。

“呕！你这是投！你想打架吗？杰！”

“打就打,谁怕你啊！上次输给你只是个意外。”

家入硝子看着这一块西瓜引发的血案，默默的打开了自己手机的摄像头,以这打成一团的两人为背景拍了几张自拍后就重新拉上了障子门。

“两个幼稚的男人……”

“好热,停战！不打了不打了。”五条悟扶了扶自己碎了一边的墨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

“感觉西瓜都白吃了。”

夏油杰也挺狼狈的,扎好的丸子头在打斗过程中被某人捏散，正披头散发的以同样的姿势蹲在五条悟旁边。

“还不都是因为你挑食。”

“瓜皮是人类能吃的东西吗？”

“都是西瓜的一部分，你凭什么歧视瓜皮？”

“都是头发的一部分，你凭什么不把那条奇怪的刘海梳上去？”

“这和我刘海有什么关系？！”

拿着任务资料重新折返回来的家入硝子打断了这场小学生级别的吵架。

“停一停，夜蛾老师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夏油杰接过任务单看了看：“1级任务？只有我和悟吗？”

“给咒高专一年级学生1级任务？夜蛾老师是不是拿错了？”

五条悟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安心啦，你和老子是最强的，不过就是一个1级任务而已。”

“这个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听说是五条家主动申请的。完成这个任务，悟应该就能拿到推荐成为1级咒术师了吧。”家入硝子补充着说道。

“嘁，那群闲的蛋疼的老家伙。老子才不在乎咒术师等级。”五条悟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嫌弃的撇了撇嘴。

他凑到了夏油杰身边，探头看了看任务资料：“这次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夏油杰把那张纸往五条悟那边递了递：“没有，说是在这个月结束前将那个咒灵祓除就行……看着的确像是考核任务。”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五条悟兴致缺缺的说道：“天气这么热真不想到处乱跑。估计任务完成后还会被那些老家伙以‘就用推荐名额当作报酬吧’这种理由贪下任务酬金。”

“离我远一点，你现在浑身冒着热气就像个刚出蒸屉的包子。”夏油杰伸手推开了五条悟。

五条悟顺着他的力道跟个饼饼一样摊在了地板上，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夏油杰说道：“对了，反正这次任务也没有时间限制，杰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儿？”

夏油杰满脸疑惑的看向五条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去你家干什么？咱俩翘课回去被你家那些长辈看到了肯定会挨训的。”

“不是啦，是回五条家的老宅。”五条悟解释道，“现在那地方几乎是弃置状态，除了有仆人每隔一个月前来打扫维护以外不会有人过去的。那宅子在山里，旁边还有水池，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反正待在咒高专里也是无聊，还得上课考试……那些枯燥文化课最恶心了。”

“听起来挺不错的。”夏油杰被五条悟说的有些心动。“悟你去我宿舍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出去买点水果和零食什么的带过去。你家老宅通电吗？可以打游戏吗？”

听到夏油杰答应，五条悟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刷’的坐了起来：“能，一会儿我把我游戏机和卡带也拿上。对了，硝子，你来不来？”

“我对和两个大男人去深山里打游戏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任务通知到了，我先走了。”对于这两人明目张胆的想要翘课摸鱼的发言，家入硝子权当没听见，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

“真的好深山……”一身休闲打扮的夏油杰扶了扶自己的大帽檐的草帽，抬头打量着面前这片比咒高专还要茂密的森林。

“杰，你就这样把所有行李都扔给我了？”同样度假打扮的五条悟走在夏油杰身后，两人的行李全都悬浮在他身边。

“悟你不是最强的嘛~这点重量算什么，而且还能顺便锻炼你的术式。”夏油杰回头冲他笑了笑，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完全眯了起来，就像一只笑眯眯的狐狸。

“嘁。”嘴里叼着个棒棒糖的五条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运转术式当着行李搬运工。

两人穿过森林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矗立在深山中的古宅。

那是一座看起来很古老的建筑，全由木头制成，看着就很有年代感。飞檐梁柱等房屋的主体结构都被维护的很好，只不过前面的枯山水庭院因长时间没人打理，已经变成了野草堆积的地方。

在加上不远处森林中时不时响起的不知名鸟类的鸣叫声，完全是可以拍深山古宅之类恐怖电影的好选址。

“你确定这里能住人？”夏油杰有些狐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五条悟。

五条悟却没想那么多，拎着行李就直接往宅子里走：“放心吧，我都来了好多回了，小时候离家出走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过夜。”

怎么说呢，不愧是悟，原来小时候就如此叛逆。

夏油杰跟着五条悟走进了那个老宅。

与外面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样子不同，古宅内倒是被人收拾的一尘不染，而且就像五条悟所说的那样还有电灯这样的现代化电器存在。

他们随便挑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几年前家里的那些长辈一直住在这里，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搬到城市里，这些都是为了方便他们生活改建的。”五条悟把行李放好。

“后来他们去世了，这里除了每月的维护人员就再也没人来了，因为在深山里交通实在是太不便利，没人愿意住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夏油杰点点头，把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放到了行李箱上。“话说这里会有咒灵存在吗？”

五条悟边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着边回了一句：“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咒灵。”

很快他翻出来了两张最新发行的游戏卡带：“今晚咱们通宵把这个打通关吧！”

“再打个怎么样？”夏油杰笑着对五条悟说道：“就看看谁先把这个游戏打通关，输了的那个人接下来这几天的饭菜都归他做。”

“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等着边洗菜边哭吧！”五条悟看起来相当有信心。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两人在收拾了一会儿行李之后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打开了游戏机和肥宅快乐水开始通关游戏。

原本古色古香的房间，在两个精力旺盛的高中生的造作下变成了零食漫画遍地，衣服乱扔的男生宿舍。

“对了，悟，除了咒高专的记录的特级咒灵，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特级吗？”夏油杰突然问道。

嘴里叼着pocky的五条悟头也没抬的含糊说道：“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唉……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太弱了，手里的1级咒灵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个特级咒灵。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尝试收服一只。”夏油杰语气相当低落，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看到夏油杰如此低沉的样子。

“我在咒高专查过，但那些记录在案特级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的，所以就想到问问你。咒术师世家应该都会有类似的记录吧？”

五条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摸着下巴思索道：“唔……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小时候好像曾经看到过一个记录着封印特级咒灵地点的卷轴，应该就保存在这老宅的藏书阁里，一会儿我去给你翻翻。”

“我通关了。”

五条悟：？？？？

“等等，你刚才难道是在故意用这种问题卖惨来分散我注意力？太狡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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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真的是在度假而不是在进行什么魔鬼训练吗？爬了五个小时的山了。”夏油杰扶着山壁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还不是你让我找那只特级咒灵的信息，我这不是正带你过去吗？”五条悟也是累的不行，拿出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这个鬼地方真的有特级咒灵吗？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根本不会出现咒灵来的。你该不会还因为我游戏比你先通关生气，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消遣我吧？”

一听夏油杰提起这件事五条悟就气得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昨天明明是你耍诈赢得我，我那时候明明都快通关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夏油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森林。“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翻过山应该就能看到那个封印地点了，我翻到的那张纸上面说封印那只特级咒灵的地点就在这个方向，应该没有错。”五条悟说道。

“可恶，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学会用无下限术式瞬移，赶路真浪费时间。”

“那你加油。”夏油杰很不走心的鼓励了句。

他们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古宅后面的一座高山，今天一大早五条悟就把夏油杰叫了起来说他在藏书阁里找到了那只很久以前被封印了的特级咒灵。

夏油杰还曾担心以两人现在的实力去收服一只特级咒灵是不是不太好，然而正处于中二膨胀期的五条悟倒是完全没把特级咒灵放在心上。他用‘那只咒灵以重伤状态封印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虚弱的快要消散了’的理由说服了夏油杰。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一上午的爬山之旅。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两人翻过一个山头后，终于在山壁旁看到了那张纸上曾提到过的山洞。

五条悟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抬脚往里走，然后他被夏油杰一把拽了回来。

“等等，先让咒灵进去探探路。”夏油杰用咒灵操术召唤出来一只2级咒灵，让它先进山洞之中。“如果这只咒灵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死了，咱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诶？杰你也太小心了吧，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这只特级咒灵吗？”五条悟蹲在地上，看着那只2级咒灵走进黑漆漆的山洞之中。

“我是很想要一只特级咒灵，但我不能因此让你受伤。咱们来这里可是度假的……要是没做任务之前就带着一身伤回咒高专绝对会被夜蛾老师说的。”夏油杰随手呼噜了一把蹲在地上的五条悟的银色短发。

“行~都听你的。”五条悟扒拉开夏油杰的手，乖乖蹲在地上等那只2级咒灵回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左右，2级咒灵从山洞中探出头来。

“咱们进去？”五条悟站了身，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不放心的又召唤出来一只2级咒灵，让两只2级咒灵在他们两人身前开路。

“对了，悟，你找到的那张纸上有介绍这只被封印的特级咒灵的详细信息吗？”在进去之前，夏油杰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大概就是什么两千多年前杀光了平安京所有咒术师的可怕诅咒，之后被五条家的那任拥有六眼的家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给强行封印了。”五条悟随口说道。

夏油杰往山洞里走的脚步瞬间停住，他再次拽住了要往山洞里走的五条悟，满脸都是‘你在逗我’的神色：“这就是你说的，【虚弱的】【不值一提】【快要消散】的特级咒灵？？你确定咱两进去不是来给它加餐的吗？”

“安心啦，怕什么啊。”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那些古代记录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啊，不把那只咒灵描述的夸张点的话怎么能凸显出那代家主的英明神武呢？如果真有这么危险的话我家里的那群老头子当初怎么可能这么惬意的住在距离封印不远的古宅里。”

夏油杰再次被五条悟说服，跟着他走进了这个山洞里面。

山洞里漆黑一片，好在二人为了以防万一提前预备好了手电。

与想象中的封印不同。

山洞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放着面具的圆柱台子，甚至连封印的咒符或者咒文都没有。

这让刚才在山洞外如临大敌的夏油杰看起来好像个傻子。

“就这？”五条悟超级失望，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咒灵存在让他大展身手，结果就一面具。

看来那个记录夸张的不只是一点啊。

五条悟随手将那个面具拿了起来。

那是一张青面獠牙的大鬼神能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就是一个古代表演能剧时佩戴的面具罢了。

只不过这个大鬼神能面入手后比普通的面具更为滑腻冰凉，应该是古代什么特殊工艺制成的。

五条悟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就随手一扔，面具被他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扔了出去。

吓得夏油杰连忙操控一只2级咒灵接住了那个面具。

这败家孩子，就算没有封印咒灵这面具也算是个古董啊，哪有随手乱扔的。

他让那只2级咒灵把面具重新放回圆柱台子上，然后招呼着五条悟离开。

爬了半天山一无所获的两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原路返回，夏油杰倒没什么，不过五条悟却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夏油杰把那两个2级咒灵收了起来，轻声安慰某个自闭了的大龄儿童。

然而夏油杰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被他操控着去接面具的2级咒灵手上缠着一股不明显的黑雾，随着咒灵操术的接触，那只2级咒灵带着那团黑雾回到了咒灵操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