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旅途人生(1 / 1)

加入书签

人生其实就像一段旅程,在这旅程中,有人会半路上车,也有人会半路下车,有人聚合,有人离散,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被记忆,有人被淡忘。

程小英和导游出去后,薛源坐在电脑桌后,在台灯下翻看着一本杂志,他不是劳累而逃避导游的安排,而是现在心里有了一丝忐忑不安,自程小英这个南国小姑娘到来,自己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是被安排中,自己就像一个天空的风筝,在她手中丝线的摆弄下,随风飘摇。程小英的大方、任性和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的性格,尤其她那一天来的巨大花销让自己咂然,也让同来旅游的人们目瞪口呆,薛源原以为晚上他们能够好好谈谈,而程小英就像一个活泼的精灵,现在又转身飞驰而去。薛源又想起旅途的车上,睡醒的程小英在被导游询问哪位顾客能够起身唱首歌曲,活跃一下车内的气氛时,她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硬是拉着薛源对唱了一首《纤夫的爱》,当时的薛源及其地尴尬。薛源一向刻薄的生活,让现在的自己活成个中年人,而活泼的程小英则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两者巨大的反差难免在这样的舞台上不成为别人眼里的焦点。此时的薛源害怕父亲的电话,但他此时又及其渴望听到父亲的声音,然而他的手机却像一块砖,消去了所有的声音。他又想起了苏方佳琪,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女子尽管高傲不逊,但是她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即使自己的一个眼神,也能让她的举措戛然而止。而此时的她却和那个不相爱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处境是不是和自己眼前一致,薛源的头要裂开了,他倒了一杯水喝下,仍旧压抑不止心中的膨胀,他于是起身去了卫生间冲了个澡,水流从头顶顺着脊背流下来,一直到了脚趾,在脚下汇成水流,顺着地笼流了出去。镜面里闪现一个男人的身影,而这身影却不像自己,好像从自己心灵深处蹦跳出来的精灵,他裂着血色的嘴巴,用手指责着镜子前面的自己,薛源,问问你的心,否则就跟我来地狱吧!

薛源从洗漱间出来,把白天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让它慢慢地转着清洗。他拿起手机,披了一条毛毯走上了阳台,身体依然地燥热,他无力地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这个酒店位于海边,夜晚的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迎着脸颊,让自己的身体转而又黏黏的。他拿起手机,翻看着苏方佳琪的短信,也许自己应该回一个电话给她,于是他便拨通了电话。

“薛源,是你吗?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看到我发的信息了吗?现在你在哪里?为什么那里这么地混乱?”话筒对面的苏方佳琪急迫地一连串地询问。

薛源自然不能一一答复她的问题,现在他也迫切知道对方的方位,但是对于苏方佳琪的询问,他又不能不回答,他压抑着心中的燥热,稍作冷静地回答:“我现在在海边酒店,我很好,你在哪里?”

“我在同学家里,现在和孟括住在一起,这是他们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是这居住,你别乱想,我同学家里条件有限,只能暂时先这样居住,明天我们就搬出去了。你在海边酒店,去干嘛了?”

“我参加了一个旅游团,出来散下心,刚刚到了住处。”薛源听到苏方佳琪的话语,她竟然和孟括住在同一个房间,心里不由得嫉妒起来,她的话竟然还能提醒自己别去瞎想这样的场景,薛源的血液竟然一下子膨胀起来,他想以牙还牙地说现在自己的处境和她差不多,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嗯,出去游玩一下也好。”苏方佳琪的语言也变得软弱无力,她明白了薛源话语中的意思,他曾经和自己约定出去旅游,而自己到了眼前却当了逃兵,而且和一个男人飞奔出来,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不去想象,倒会变成一个非正常的思维,她愧疚地说:“我刚刚洗了澡,现在在阳台上给你通电话,现在天气很冷,我回去披件外套再给你电话!”

“不用了,听到你的声音,觉得你很好就行了,你赶紧回房间吧!别冻着了。”薛源觉得既然没有了话语,就索性挂了电话。

苏方佳琪呆呆地站立在阳台上,迎着凛冽的北风,她的眼睛里积蓄着泪水,刚刚洗完澡的自己看到薛源的电话,就匆忙地冲到阳台上,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和薛源说,却不料是这样的结局,他冰冷的话语超过了凛冽的北风,让自己心寒。但是这样的伤害又是谁在作为,自己的不辞而别不是也伤害到了他,是的!他们集体在酒桌上作弄了孟括,让自己觉得在众目睽睽下丢了面子,而事后想像一下,不了解真相的他们的所为也不是一种正常人的表现吗?当时的自己在这种保护下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而当时的自己却拍案而起,转身拂袖离去。

当深夜收获稍丰的程小英在导游的护送下回到房间,他们相互道了别,她打开了房间,发现客厅沙发上沉睡的薛源,他的眉头紧锁着,嘴角挂着忧愁,双臂交叉地护在自己的胸前,像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程小英放下手中的物品,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了薛源的身上,她想去叫醒薛源,让他去床上睡觉,但是她想起了母亲临来时的叮嘱,女孩子一定要矜持,于是她就停下来。程小英轻轻地去了洗手间冲了澡,草草地冲洗了衣服,挂在窗台上让风吹,她就翻身上了床,扭灭了灯光。

黑暗中的薛源却轻轻地张开了眼睛,睡眠很轻的自己,在程小英进门时,自己就已经醒来,他还是闭上眼睛假寐着,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轻轻地忙碌,收拾行李,然后去洗手间里冲澡和清洗衣物,然后上床扭灭了灯,当黑暗来临后,他想到这个女孩子和别的也没有什么差别。薛源又不由得想去抽打自己,是的,自己的这些想法让自己羞愧。

第二天的旅途中,程小英似乎乖巧了一些,尽管被导游鼓吹着去了几个购物点,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薛源的身后,不再疯狂地去抢购了,这让导游很不适应,他暗想昨晚肯定是薛源给眼前的小姑娘做了工作,于是他开始在车上有意无意地说着取笑薛源他们的荤段子,气得薛源几次想冲过去揍他一顿。程小英回归了集体,也收获了大家彼此间的友谊,于是大家拧成了一股绳,与导游对峙着,这让程小英和薛源的快乐又回归了本地。当然晚上导游也收回了对他们的特殊招待,刻意地把他们分开了房间,这让薛源也能够放下了戒备,尽管其他游客们对于导游的有意刁难义愤填膺,为他们抱着不平。薛源换了新的同房旅友,他也可以自由地说笑和休息了,笑容又回到他们的脸上。

两天后薛源和程小英旅游回到学校,他们采购回来的东西铺满了宾馆的整个房间,程小英筛选着他们两个人的东西,而薛源的材料也打包了整整两箱,尽管薛源谢绝了几次,还是被程小英强硬地塞给了他,于是只能收下。

离春节还有不足十天的时间,他们却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如何打发这余下来的光阴,被他们摆上了桌案。城市里已经有了过年的迹象,大街的转环上新摆放了花带,两旁的路灯杆上挂上了红灯笼和七彩旗帜,商店的壁橱里摆满了包装精致的商品,一些流行的或者喜庆的音乐从音响里飘出来,醉着人的心。

“薛大哥,我家今年的公期,你能够来吗?”正当薛源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林晨的一个电话打给了他,对呀!我们可以去那个乡下农村呆一段时间。

当薛源走到宾馆客厅给小英打了电话,把情况给她说了一下时,她尽管很疲惫,还是答应了薛源。

程小英跟着薛源旅游回来,全身彻底放松下来,身体的疲劳就凸显出来,她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睡了整整一天,她打了招呼,让薛源这这一天内不要叫自己起床吃饭,或者安排其他事情,她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其实程小英在太阳落山前就醒来了,她把旁边的枕头拉过来垫在自己的头下,让自己的身体稍稍抬高了一些。她停歇了一会,仿佛刚刚的操作浪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茫然地半躺了一会儿,头脑稍微地清醒一些,她的脑海里电影似的回放着这几天和薛源的相处,尽管很欣喜和激动,但是这种欣喜和激动的背后,有着深沉的危急。自己违心的相随,让自己也渐渐失去了信心,消费观念的不对等,也许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从小就过着衣来张口,饭来张手的生活,现在却要刻意地回避着这种思想,按照她母亲的定义,她很不看好他们建立交往的男女朋友关系,程小英还因此事与母亲顶撞过,说他们同时代的年轻人,不会产生多么大的差别,即使有差别,双方也能相互体谅着度了过去,而现在却发现这个观念真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薛源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和许多的文人墨客一样,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性格,与自己活泼开朗的性格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的心里像藏着什么事情,每天忧心忡忡,除了吃喝游玩,完全不再靠近自己的身体,尽管自己早已为了他敞开了大门,尽管自己完全不设防线和有意引导,薛源还是每次都可以紧急刹车,适可而止,这让程小英的心里痒痒的,有了一种猴子偷了人参果实,捧在手里却吃不到嘴里的感觉。也许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刻,但是她又感觉不甘心,就这样地回到家乡。她要留下来,做最后的试探,哪怕是心死,也要给自己的青春爱恋做一个交代。

程小英正在盘算试探的计划时,薛源给她来了电话,把去乡下农村过公期的事情说给了她听,也许这是个计划,于是她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按照林晨给的地址,他们辗转了几次车,就来到了林晨居住的村镇,林晨在村口迎接了他们,于是交接了礼物,跟着林晨和她的亲戚几个人向村内走。

又是一个女孩子,薛源到底接触了社会上多少女孩子?程小英跟在薛源的身后,暗暗地思索着。

“什么叫公期?村子里怎么这么热闹?”薛源看到村子里到处张灯结彩,鞭炮轰鸣,每一家都透着欢乐的气氛。

“公期在本地很多地方叫吃公期,也叫闹军坡,在本地是比春节还热闹的节日,传说从前有位渔夫,他到大海里捕鱼,鱼没有捕到,却多次都捕捞到一株大树干,他很不高兴地把树干扔到岸上,这时却发现鱼篓里装满了鱼虾,他很高兴就回了家。谁知当晚,渔夫梦见了遭灭的乘坡洞主公,他要渔夫请人把打捞的那株树干雕成自己的像,并说等雕好以后,如果人们都来供香,和他灭亡的那天,抬着他的像到处巡视,所到之处,只要人们香火供他,他就能够保佑渔民们即使不出海,也能五谷丰登。后来,渔夫按照梦里的说法,找人雕了乘坡洞主公的像,每年找人抬着他的像到各村去巡视,要香火,果然梦想都灵验了。当然,这只是传说,所以真实性还有待考究,但是闹军坡的传统却传了下来,我们村离海比较远,所以我们的公期就排到了年尾。”林晨在前面引导着,并不断地和周围的相遇的人打着招呼,她接着介绍说,“我们村前的庙里现在供奉的是南北朝女英雄洗太夫人,现在每次公期,抬着她去要香火,也就和那个传说有所差别了,当然这些还是抵挡不了我们对这个节日的热爱,明天就是整个村镇的节日,外出的人都要回来,所有村人的亲人和朋友都要来,当然哪家来的亲戚朋友多,哪家就非常有面子,所以明天可能村子里会拥挤不动了,所以我让你们来看下热闹。”

“那明天会非常热闹了?”程小英也兴致勃勃地问。

“那是当然,我们剧团也来了,从今晚开始就要连着演七天,这次是陈子健团长亲自带队,现在正在村镇中心广场上调试音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林晨知道薛源前些日子在剧团的耿介,她试探着问薛源。

“那有什么?我们前来就是凑热闹呢?”不知内情的程小英抢先说。

林晨的家在村镇偏前的地方,转过几条胡同,就走进了她家的庭院,火山石堆砌的墙,房屋好像是新盖的,门上的对联还清新地悬挂着,新房进门的火盆还没有端出去,在大厅的桌子下摆放着。

如父亲一样的农民林父放下杀猪的刀子,接出来让烟送糖,这让薛源感到很亲切,他推辞着,看着一群年轻人抬着捆好的猪,从墙角的猪圈里走出来,按在门板上,一位年轻后生捡起地上的刀子,朝着吼叫猪的脖子捅了下去,一股鲜血喷洒出来,种猪挣扎着蹬着腿,渐渐地安息了下来,后生们才松开了手。

“看来!明天的阵仗肯定不会小!”薛源心里暗暗地说。

https://www.xddxs.co/read/50125/2928811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xddxs.co。新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xddxs.co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