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权豪寿筵一台戏 正邪泾渭两分明（下）（2 / 2）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杨显之、王和卿都在回味这句亘古绝唱，并深深地发出感慨：青史留美名，死的有价值，此人参透了生命的真谛。

“汉卿，这是哪位先生的诗句？”杨显之问。

“嘘！”关汉卿把声音压低了些，“南宋丞相文天祥的诗句。诸位可要保密，这是进之秘密抄送给我的。如果万一走漏出去，那祸可就闯大了，是会牵连进之的。”

“在我们几个人之间传颂你可以放心的。”王和卿说。

“当然我是放心的了，只是我们大家仔细严守秘密。”关汉卿说。

杨显之说：“文丞相被囚已经三年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王和卿说：“文丞相真是有气节，至死不降，南宋皇上都降了，丞相却不降，真是千古忠义，辉耀青史啊！”

关汉卿说：“皇上亲自劝降，文丞相都不为所动，皇上当面也以相位许他，都严辞拒绝，文丞相抱着必死之心；只是皇上爱惜的他的忠义与贤能不忍杀之。”

杨显之说：“大家没听说过吗？有人称赞说，当今具有贤相之才的有两个人，北人要数耶律楚材，南人则是文天祥了。”

王和卿说：“此等忠义贤良之材，失去了真是可惜！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关汉卿说：“文丞相在狱中说，管仲不死则功名显天下，文天祥不死则遗臭万年。天哪，文丞相是要舍生取义了!”

“好了，我们还是说说这次演唱的事吧。”珠帘秀急不住了，“我看这次就演《蝴蝶梦》和《鲁斋郞》。”

珠帘秀这么一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我来唱，我唱包待制包青天，我要亲自斩了鲁斋郞！”珠帘秀情绪激动正气凛然。

杨显之说：“帘秀姑娘，你可要想好啊，这是很危险的。”

“伯父，刚才你们在讲文丞相时我就想文丞相为了一个‘忠’字可以抛弃荣华富贵，可以抛弃妻子儿女；我们这些青楼姐妹受尽屈辱摧残，怎么就连呐喊一声都不敢呢？对于那些杀人的恶魔连揭露他们罪行的勇气都没有吗？我这一次豁出去也唱，我不想什么青史留名，但也不甘心忍受屈辱，不甘心含垢忍辱而了此一生！”

王和卿说：“好，四姐有此胆识，和卿佩服，不过我们还要考虑一下策略，尽量要避祸趋利。”

杨显之说：“和卿说得对，汉卿的剧本上已经考虑到了，写的都是前朝的故事，如果万一阿合马他查问起来也可以有所遮挡。不过有些唱词还是要改一改，不可言辞太激。”

王和卿说：“修改剧本这可是你‘杨补丁’的拿手戏，我们几个人的本子都是经你的手修改过的。”

关汉卿说：“不过这一次改我可有个要求，不能改得太软绵绵的，不能削弱斗争的锐气。”

杨显之说：“我会的，如果没有斗争的锐气，那还能是关汉卿吗？”

王和卿说：“还有一件事要考虑，那就是第一天在阿合马府上的演唱，如果第一天就唱《蝴蝶梦》或者《鲁斋郞》肯定坏事。”

关汉卿说：“是的，在阿合马府上要唱他喜欢的，这样他一高兴，才可以有后两天的戏。”

“阿合马是个老色鬼，第一天唱《温太直玉镜台》。”杨显之说。

“好就唱《温太直玉镜台》我看让二姐顺时秀来唱，后两天由我唱。”珠帘秀说。

“帘秀真乃高风亮节啊！”杨显之称赞。关汉卿和王和卿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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