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厚积薄发 决一死战（1 / 2）

五日后，巳时一刻他们抵达登州。登州晴空万里，徐徐东南风拂面。如若有这样的天气，想必水路人马最快不到一日即可到达辽苏州。由于陆辰重伤未愈，枫桥安排他休息几日跟着水路的人走。陆辰却自责自己太没用了，枫桥则不断地鼓舞他，安慰他。不论手下是谁与青山派交手，陆辰是他最担心的，因为陆辰是枫桥手下目前唯一的一张王牌，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忌讳陆辰受伤。陆辰听了这些，一个劲的抹去泪水，感谢有枫桥这样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又想起上次因一己之私让枫桥他们看不起自己，张枫桥劝他不要多心。陆辰还说，等他们到了辽苏州，那里有他的十几兵力，兵力是少了些，可他们一样会血拼到最后，届时合力定能一举将敌人拿下。枫桥听到这儿心中很欣慰，陆辰这次受伤倒让他成熟了不少，这不失为因祸得福。

张枫桥一行人准备出发了，宫暮逸已经为两个猫孩子找来两人专门照顾，枫桥和挪挪得知后再三的感谢他。临行前，张枫桥嘱咐宫暮逸一路要照看好陆辰，务必要在五日后的未时后启程，3月8日于苏州会师。宫暮逸与张枫桥誓同生死，此次行动不消灭苏州势力誓不罢休。

一行人从登州起程。走在驿道上，挪挪还为了宣正大夫是否会准时到达苏州而担忧起来，枫桥则处之泰然，现在有了暗月派高手的助力，就算宣正大夫他们来得晚些无无妨。

经历了多次的独自驾马，张枫桥的驾驭之术初露锋芒，他在前驭马，挪挪在后紧紧靠着他。渐渐地挪挪稍有困意，头轻轻地搭在枫桥的肩上，张枫桥知道她困倦了，于是讲起他与慕风霖初次北上的故事。

那次他们经过宋辽边境，发现濴州有很多新奇的汝窑瓷器。他花了大价钱买下一个精致的猫形瓷器，准备带回汴京讨好挪挪。可没想到途中竟被一个醉汉撞到，碎了一地。枫桥当时很是心疼，又不能把醉汉怎么样，所以就此作罢。挪挪此时已深深睡去，看着沉睡的妻子，张枫桥眼含泪光，对她深感愧疚，担心此行会连累她。他面对几日后的决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虽说有暗月派相助，但以他们的兵力牵扯苏州百名训练有素的辽兵，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可如若不这样做的话，伤亡会加剧。

他们已经走了一日了，枫桥记得前日慕瀚泽给自己的那本暗剑剑法，便拿出来偷偷地练着，结果后来被挪挪发现了。她念念不忘那日说自己要成为女侠，所以她也要努力练习剑法。张枫桥心中无奈的暗道：那日只是安慰她而已，她还当真了。不过以她的聪慧，还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代女侠。

果然，在武功造诣上枫桥比挪挪略逊一筹。她一边跋涉，一边练剑。只要一有机会，挪挪就拿出那本书偷偷练习。张枫桥嫌练武太累了，竟给荒废了，不过他的神臂弓练得倒是精准了许多，已经达到了百步穿扬的境界，就连暗月派副掌门凌浩月都夸赞他德才兼备。

历经多日的长途跋涉，最终抵达东京府地界。张枫桥的一行人走在一起格外显眼，他们决定分散开，三三两两的走着，前后相隔十几米。可是就是这样，还是被东京府新任的都总管手下的人拦下。他们看出了这些人各个都是武林高手，绝非等闲之辈。张枫桥用着不流利的契丹语与其沟通，请求给行个方便，而凌浩月他们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动手了。辽兵执几张通缉画像，在前边的几人的面前一一对比。张枫桥暗道：情况有些不妙！尽管自己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可自己长得这么有特点，一定会被认出。他给了大家一个眼神，将几名辽兵拿下。这一幕被远在百米外的岗哨上的辽兵发现了，三十多名辽兵挡在他们前行的路。挪挪同凌浩月与暗月派弟子前去杀敌，张枫桥见挪挪的暗剑剑法挥舞得这般得心应手，他直看得目瞪口呆。挪挪临危不惧令张枫桥很是钦佩，不过自己也没闲着，先后射杀了四个辽兵。他想到这前方极有可能还有都总管的手下，以这样的方式前行，想必到不了苏州，他们的体力早已消散殆尽。他急中生智，把辽兵的衣服统统撸了下来，穿在自己人身上。这样一来，既能给敌方来个措手不及，同样也能保护自己。

“你从哪学来的武功？”张枫桥既惊讶又羡慕的目光看向挪挪。

她装作不知道：“我没有学什么武功呀？都跟你说了，我要做一名女侠，哈哈！”

“挪挪，你的武功已远超我之上，如今真的另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佩服。”

“哼！谁用你刮目相看。”她轻轻地笑了笑，脸上浮现出很自豪的样子。

三月八日，今日是至关重要的一天。经过一夜的休整，众人已基本恢复了体力。卯时，还未日出，他便独自出门观察风向和天气，天气取决于宫暮逸何时能到达苏州。东北风飘过，树枝轻晃，昨日也是这样的风向和风力。他推算出今日宫暮逸最早近未时最晚未时三刻会现身在苏州十五海里附近。以那时的距离，榭阳湾是看不到“辽远号”的。这样一来，申时他们就要动身。这时挪挪出来给枫桥披了件外衣。今日一战成败在此一举，他们此次并肩作战，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前进。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宋·辛弃疾字幼安

辰时，张枫桥将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与大家商谈，他们又讨论水路人马比较精确的到达时间；再谈到一旦被对方设伏或夹击又该如何应对。

“当战斗进行中我与凌兄弟战术未达到一致时，应全力听从凌兄弟。作战中，我们分成两组。一组我、挪挪、凌浩月、万鹰川及十名精骑。二组由龙朋海带领三十名暗月弟子。两组同时用于牵引敌人，适当的时候一组执行消灭任务。”

“那水路的人呢？”凌浩月问道。

“水路队伍由宣正大夫带领陆辰他们执行夹击任务。在水路增援来之前，大家应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张枫桥身后背着三个箭囊，每一个箭囊里面装得满满的弩箭。挪挪则认真地练习暗剑剑法，凭她的聪颖与悟性已经学会了暗剑剑法的第一式。大家整装待发，越是紧要时刻，越忐忑不安。其实在张枫桥来之前，陆辰曾亲自告诫他，在苏州馆驿附近以及县丞府附近都潜伏着辽兵。他们必须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些辽兵之后，才能毫无顾虑地大兵压境。很幸运，陆辰的亲信一眼便识出张枫桥，枫桥吩咐陆辰亲信此次行动要快，不要有任何声音地解决掉那些潜伏的辽兵。看来陆辰的亲信果然帮了大忙，否则动辄几十人会打草惊蛇。未时，他们来到榭阳湾旁边的斜阳山脚下，这座山是他们观察敌情的最佳藏身之处。当然，敌人也有可能在这里埋伏。

他们上了斜阳山，远远望去，榭阳湾仅有十几辽兵在看守。这难道是县丞把兵力撤回去了吗？

“斜阳山地形复杂，有辽兵潜伏可怎么办？要是陆辰在就好了，他对苏州再熟悉不过了。”张枫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那现如今该怎么办？是否要找人去山里一探实情？”凌浩月问道。

张枫桥若有所思，打算让几人去山里勘察实情，可是挪挪相劝，山里可能会有诈。

“抛去撤兵不说，为何榭阳湾只有十余人辽兵？依我看这山里定有辽兵埋伏。”挪挪坚定地说道。

可是张枫桥急了，此时未时已三刻了，他们的目的就是牵引敌人的。可挪挪说什么也不同意，牵引敌人未必就是去送命。

实践证明挪挪的想法是对的，张枫桥刚派出三人去山里打探。不料，有两人被暗箭射中身亡，只一人只身回来。他们需要思考是敌人变聪明了，还是有内奸。如果有内奸那一定是宫暮逸那边出了问题。凌浩月也疑惑，是否辽兵在等他们来个请君入瓮。

他们此前的种种设想及方案也就此作罢，他们需要尽快做出判断，凌浩月提议由他带领众人将斜阳山团团围住，从山下逐步向山上搜索。可张枫桥非常清楚敌方有弩、有弓箭，好比在现代的战场，如若真的按凌浩月的方法来围剿敌兵，凌浩月他们无疑是暴露在狙击手的枪下。他问起那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只身回来的那人指出正是与他们相对立的南边。

“既然这样，凌浩月，由你带二十弟兄下山，然后迂回至南面，给敌人来一个措手不及。”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浩月等人已经到达斜阳山南端的山脚下了。二十余人的辽兵在山上恭候多时，就等凌浩月他们入瓮了。张枫桥已经不能再等了，凌浩月的人估计已经上山，他们是时候该行动了。他听到远处的凌浩月的人已与敌人动手了。因此他们冲了上去，可没冲多远，便有人中箭倒下，看来敌人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强大得许多。况且敌人的武器精良与他的神臂弓不相上下。他用神臂弓比划着，望尽山中竟没有一个人影。显然敌在暗，他们在明。他望向海边，“辽远号”忽然闪现，看来他们有希望了。可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自己需要加把劲，不能把一切的希望寄于在“辽远号”之上。

凌浩月当打之年，内力深厚武力超群。起初并未使全力，后来辽兵实在可恶，个个武功不俗。这样耗下去，恐怕弟兄们伤亡更多，于是他想给辽兵一个了断。于是腾空而起使出浑身解数，将内力全部注入剑中，使劲向外挥出一剑，只见从他身上呼出去一道道剑气。波澜的剑气直奔数名辽兵，其躲避不及，当场毙命。这招式便是暗剑剑法终级招式，暗剑追魂。这招式一出技惊四座，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凭借一己之力将半数辽兵斩杀。暗月派弟子在副掌门的带领下奋勇杀敌，将最后一名辽兵杀死。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支支弩箭、弓箭正在飞向他们。凌浩月拼尽全力抵挡射来的箭，他一声号令让大家快撤，还有几人还没有来得及挡住利箭，中箭身亡。反观张枫桥这边一片寂然，不过他们在一点点靠近敌人以寻求机会。其实他方才如若能果断一些，趁凌浩月他们诱敌，从而趁虚而入，这样即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霎时，从远处突来一箭，这追风逐电的冷箭速度极快，正中其中一名辽兵的左后背，这一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其余辽兵深感腹背受敌，躁动不安。这一情况被挪挪发现了，她指向对面的一处稍微有动静的草丛，枫桥也看出了敌人潜伏得很深，他们执起弩和弓准备给敌人来个猝不及防。挪挪边置箭边想，是谁射的这一箭，这才让自己发现了敌人伏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