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挺进，戎奸？（1 / 2）

申国，是从西面进入关中平原的第一道防线。

从申国顺着泾河向下，一路是宽敞的河谷，既提供了大量的耕地，又在关中西面的山脉之间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可一路向东南方，河谷却渐渐收窄。今彬县东南，称作“断泾”这个地方，河谷彻底闭合，只有一条泾河继续向东南注入渭河。

好在从“断泾”向东北，被周人叫做京师的地方，有一道山路通向今旬邑县，可绕到关中平原。

这处山路的入口便由豳（bin）国把守。豳国由周人先祖不窋之孙公刘所建，作为从西方进入关中平原的第二道防线拱卫宗周。

经过两日的行程姬宫湦带领着王师来到了豳城城外。

此时，豳城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东西两城门仅开东面一门，城墙上布满甲士。四处亦有步卒在田野间巡逻。

看见天子旗帜，在城市等候多时的豳侯姬俞亲自出门，迎接天子座驾。

此刻不在宫殿内，不便行跪拜礼，便用揖礼替代。

“恭迎王上。”

豳侯姬俞向姬宫湦行天礼，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推手时，双手缓缓高举齐额，俯身约60度，起身时，恢复立容。

而姬宫湦则用土揖还礼，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约30度，推手稍向下，然后缓缓起身，恢复立容。

在行揖礼后，姬宫湦随豳侯入豳城，大军则驻扎在城外。

进入郭城后，再穿过宫城的城墙，顺着台阶走上高台，才到了豳城的宫殿。

宫殿内有着青铜钟这一乐器立在殿旁。一个青铜鼎立在殿中央，既作为权力象征，又作为烹饪的器具。

进入宫殿，姬宫湦作为天子坐主座，左侧坐着豳侯姬俞，右侧坐着太师姒戬。

跪坐于殿上，双方补上了先前未行的跪礼。

周代行礼有“九拜”。《周礼·春官·大祝》言：“辨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以享右祭祀。”

此刻由豳侯先向稽首礼。姬俞屈膝跪地，双腿打开呈外八字，左手按右手上，拱手于地，头也缓缓点至手背，停留一段时间。

而后姬宫湦以空首答礼，屈膝跪地，拱手于胸前，与心相平，然后举手到地，接着俯头至手。

经过了这样复杂的礼仪之后，姬宫湦方才能与姬俞有正经的交谈。

“王上，申国现在聚集了五师的兵力，申侯这个逆贼与西戎联盟”姬俞咬牙切齿，愤怒于申侯竟然与周的宿敌联盟，“吾调集了一师的甲士可供驱使。

“王上可要明日出兵讨伐逆贼？”

姬宫湦摇了摇头，回答道：“吾等固守豳国。”

见姬俞面色疑惑，他踌躇满志地继续道：“十日之后，犬戎必不战自退，而那两个逆贼则不足为虑。”

………

而为姬宫湦提供信心的姬珂却没有姬宫湦这样的好心情。

此刻的他刚刚抵达陇关道，要顺着渭水袭击西戎。这样的军队长途跋涉险道，在西周是第一次，他也只能边走边摸索，没有前人的经验供他参考。

亲自看见此处环境，才知晓这条道为何很少有人走。

此处的渭河并没有形成河谷，而是深深下切坚硬的花岗岩形成峡谷。

倾斜的山道，不，不可以叫作是山道。供人行走的更多只是倾斜的岩面以及被渭水不断冲刷的泥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