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梦可以有,春闱你是闹哪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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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楼是泡温柔的,温泉楼是泡温泉的。

这是萧飒对萧灿的解释。

纵观江南地势,万里湖泊,一马平川,唯有南峰一座高山矗立。

南峰之上,有一座前朝遗贵的别院,雅号烟雨阁,正是齐王宇文瑾此次江南下榻之地。

烟雨阁势高,能俯瞰江南全景,唯云深处的温泉楼可与之平视。

而能窥得齐王起居进出的,也唯有温泉楼西苑最高的那处阁楼。

萧灿摸着下巴,要泡齐王,必得先泡温泉。

温泉楼不接女客,故萧灿虽混迹江南多年,却从未一览其真颜。

这次为接近齐王,少不得要潇洒走一回。

萧灿匆匆回府,胡乱抓了哥哥的衣袍装扮,水蓝衫子青罗衣,骨簪扎发,窈窕少女顷刻化身清秀公子。

温泉楼依山而建,青砖灰瓦,绿竹白墙,典型的江南建筑。其间风铃悬檐,云雾深深,犹如仙境。

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投胎的美少女,萧灿不得不感叹,古代男女歧视实在严重,这么好的地方,女子居然来不得。

折扇一挥,发带一扬,萧灿大摇大摆行至门阁,一见门铛上的招聘启事,顿时疑窦大解:

“应业务需求,招聘温泉调香师数名。

要求1:女,13-23岁,谦恭温柔,容貌端正;

要求2:三年及以上青楼从业经验优先。”

三年及以上青楼从业经验!

笔酣墨饱,闪闪发亮,亮瞎铝合金眼!

这是个什么鬼?

萧灿一拍脑门。坏了!

什么“温泉楼是泡温泉的”……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温泉楼穿刺解释分明就是温柔楼升级版!

堂堂郡王千金,女扮男装逛妓院,若是被揭穿,她估计也得被阿娘揭皮了。

萧灿揉着下巴。泡,还是不泡,这成了一个问题。

地方找着了,女扮也男装了,心上人就在眼前。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似乎没有不泡的理由。

萧灿抬眼,但见温泉楼青灰围栏中共五座楼阁,呈凤凰飞舞状展开,而她所要去的西侧阁楼,实在凤头低吟深处。

只要尽量避开前厅,悄悄潜上阁楼高处,便也神不知鬼不觉。

萧灿折扇一挥,潇洒迈入厅堂,但见烟雾迷蒙中豁然开朗,水渠流觞,美人琵琶。

阁楼四壁皆挂有古今字画,或行或楷,或飞或草,均为名家之笔,大家之画。

楼阁之上,亦有才子佳人,相伴点评,饮酒赋诗。

萧灿赞叹,这温泉楼虽是妓院,却也是雅得不能再雅的妓院。

移步西南一角,曲觞推酒声中,隐听悲愤哭嚎骤起。萧灿一把折扇赶紧挡脸,我去,三号公子……

三号公子顶着猪头,手中摩挲夜光酒杯,捶胸顿足。“你们说说,你们说说,我堂堂太傅之子,玉树临风,文武双全,洛阳有独立豪宅,别业有汗血骏马,无按揭无贷款,萧灿她为什么这么瞧不上我!为什么这么瞧!不!上!我!”

“洛阳独立豪宅?少说三百万两吧,公子你尚无功名,哪来这么多银两?”

三号公子甩头,满脸怀才不遇的哀愁:“这银子,当然是我通过自身努力,奋斗挣来的!”

酒友肃然起敬,起身团团一揖。“佩服!”

三号公子放下酒盏,掰开指头分解:“我那豪宅,拍卖作价三百万两。我阿娘给出了二百六十万两,我太傅阿爹小金库支援了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而我,也通过自身不懈奋斗,出了一两!”

银屏酒炸,笑声轰然。

太傅之子=太富之子!

萧灿捂嘴,在一片狂笑掩护中,成功闪出前厅。躲跑向西,待入廊渠尽头,绿竹茂林之中,已然人迹罕至。

说来奇怪,出了西苑,阁楼分明近在咫尺,但小跑数里,仍矗立云端,遥不可及。

萧灿定足,这阁楼有蹊跷。

清风卷竹,落花残雨。

眼前荷塘绿竹,看似普通,却竟以五行布局,且金木水火土五位中,每位又演化有一个八卦。难怪自己在这转来转去却进不了阁楼。

萧灿闭目,这五行八卦阵虽然精妙,但她幼时曾得师父指点,要破解倒也不难。

摒除杂念,萧灿脚下依次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走位,乾、兑两卦走金位,艮卦走土位,震、巽走木位,坎卦走水位,离卦走土位,跳过布阵,倒也轻巧。

跳过荷塘水渠,萧灿回目一望,果见方才绿竹雨林又将来路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vip制度,果然严谨。

萧灿扬眸嫣然,但见眼前三重檐的阁楼,虽是缁门青瓦,却立于须弥之台,由多个歇山顶复合而成,檐下斗拱精巧,四角垂脊勾连,就连扇门与槛窗也镂以异兽虬纹,极致生动。

超级vip,萧灿暗笑,拔腿往楼顶奔去。

齐王殿下,终于要见到你了。

*

锦幔低垂,万籁无声。

烟雾袅袅,依稀蕴着檀花若有似无的清木香。

萧灿急得奔向窗栏,竟未留意月白锦幔袅袅铺面的烟雾,缕过丝丝暖意。

花痴灿双手撑在青灰窗檐,眼望山色有无,顿时柔情上涌。

虽是遥遥相望,萧灿仍一眼认出五年前江南书院的青衫少年。

半庭淡黄月色,洒落参差古树。

齐王在一群侍从簇拥下,从烟雨阁前朱门,拾阶而下。分明是简单的玄青衣袍,鹅黄罗衫,却在他举手投足,清贵仪度间,有了异常华丽的质感。

萧灿只觉,他行走驻足,都是玫瑰色彩。他身处之地,即便荒芜寻常,也都是优美风景。

情不知所起,她的脸颊也随着月光深处漫不经意吹来的微风,一点一点玫红起来。

花痴泛滥,终于噗呲笑出了声。

齐王登上一辆青蓬双辕马车,缓缓放下帘幔。

月色斑驳松枝,光线渐明渐暗洒落在他渐行渐远的马车脊背。

萧灿将头探出窗外,她知道他会走,可料不到,会走得如此仓促。

锦幔后的少年终于忍无可忍,食指一弹,水珠为箭,嗤一声打破萧灿发簪。

萧灿啊一声惊呼回头,一头青丝泼墨散开。

……这超级vip阁楼,还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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