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原来齐王,一直记得她(1 / 2)
萧灿鼻子发酸,跻着白靴,一路狂奔过纷落梅林,该死的竹青游廊,跑了这么多次,才发现这样长。
雪白大地,青檐挑角,宇文瑾一袭青衫鹤氅,蓦然抬头。
萧灿扶着胸口,鼻息撕裂冰冷,团团雾气,在冰冷的空气凝结。
她看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却隐见他眸中豁然燃起欢喜。
宇文瑾大步上前,声音仍是那样温柔,又那样温暖。“灿灿。”
鼻子酸得发疼,连得牙根也一阵酸痛。“齐王殿下,您…知道了?”
“灿灿以为,本王很傻吗?”宇文焕眸色揉着暖,声音都是宠溺。
萧灿眼圈微红,又是惊喜又是惊心,抬头望着他。“你知道,我是萧灿?江南的……萧灿?”
“你忘了我本王说过,我只要见过你,就一定不会忘记。本王知道你是萧灿,知道你是萧星遥,知道你是东篱兄。”宇文瑾手掌摩挲在她额头伤口,眉宇锁着千缕怜惜:“又磕在额头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从衣袖取出白瓷瓶,手沾了天雪露,点在她额心,一瞬手指微顿,神情闪过一抹落寞。
她的额心微有浮光,是天雪露特有蟹壳青色。
已有人,事先为她涂过药。
宇文瑾不太熟悉此时热烈又扭曲的感情,像打翻了什么酸闷。
然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舒展,因为眼前人的眼神已告诉她,她心里的人是谁。
宇文瑾目光柔柔落在萧灿眼眸,温声道:“好了,这样就不会留疤。”
萧灿任由他手指痒嗖嗖来回抚触额头,任由他轻柔呼吸游荡鼓荡耳蜗。一瞬间,只觉幸福太突然。
她捏起手指,猛在手臂一掐。“哎呀,好痛!”
宇文瑾停手,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本王轻一些。”
她抬头,摇头,又哭又笑。“殿下,这不是梦啊?”
宇文瑾微一愣,停留脸上的落寞随即如风散去。“傻丫头,当然不是梦。”
萧灿泪水涟涟,扑在他胸口,哭得理直气壮。
原来他,一直记得她……
时间,那样静,那样静。雪花,那样轻,那样轻。
她本有很多问题要问,却将头埋在他胸口,什么也没问。
他本有很多话要说,却只是拢着她,也什么都没说。他抚着她的发,拈去她鬓上雪花,想起昨夜齐王府外,她冒立于风雪,执意等着他。
昨夜她突然出现,他其实,并非没有犹豫……
对于萧灿,他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萦绕心间,时甜时苦,时涩时酸,却让他,很温暖。
他第一次收到她的信,字里行间,那样清澈,那样妙趣,又那样,遗世独立。她那样与众不同,他怎能不对她多加留意?
中秋庭宴,她毫无顾忌当众替他解围。她说,无论殿下怎样选择,下官都站在殿下这边。她的勇气,她的真情,怎能让他丝毫不为触动?
书画院时,她总有大堆稀奇点子,一会儿泡菊花枸杞茶,一会儿用宝石作颜料,他又怎能对她,没有一点心动?
她的桀骜,她的特别,她的不按常理,总让他不自觉想靠近。
然每次想靠近,他心中却不自觉挡出一个人。
颜清梨,颜清梨……
宇文瑾收回心神。三年了,他对颜清梨那份思念,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昨夜,他见萧灿冷在雪中,分明心疼;见她强忍泪水,又分明难过。
他心上不定,不知对萧灿,到底是出于怎样一种感情?他站在亭阁,于墙相隔,只得遥遥望着她,陪着她,又伤着她。
直到,她失足摔在雪地,强忍着泪水,眉心的忧伤簌簌而落。
他飞奔向门庭,一瞬间分明冲动,想拥她入怀。然而,宇文焕却突然出现。
然后,他看见,她在宇文焕怀中大哭;看见宇文焕抱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一刻,尖锐的、剧烈的、喷涌的慌乱刀割碾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害怕,失去她。
原来,看似平淡的岁月,看似平静的时光,他一番情思已然系在她身,愈绕愈紧,难以自拔。
“殿下,我喜欢你,从五年前第一次在江南见你……”良久,萧灿胸口起伏,眼神燃起耀眼的光华。“虽然,我自己也觉得不可理喻,觉得这份炙热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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