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阴炽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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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抬起头,“你是在叫我?”他晃晃头,右掌覆在额头上,又重新低下头,“你先等等,让我捋一捋。”

“捋一捋?”孙清容不知道顾箴此举谓何,只是见其还能正常对话,也就放下心来,便踩着树干跨过来。树干下的张永顺呜咽一声,旋即挣扎的愈加用力,孙清容理也不理,来到顾箴面前蹲下身子,“把手给我。”

顾箴一愣,也顾不得整理思绪,缓缓地将手伸过去。

孙清容将顾箴手掌反搭在自己膝盖上,探起顾箴的脉搏。顾箴一时不知所以,看着面前这个颜态秀丽的女子正仔细地为自己诊脉,也不好出声,就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理了理糟乱的头发。

韩兮象这时也走了过来,他蹲在树干上,看着顾箴一身衣服简直破烂至极,说是乞丐都有些侮辱这个行当了。他抿抿嘴,用剑鞘末端随意点了张永顺几下,开口道:“是蜃客了,只是侵染得不深,但是也没救了。你那个如何?”

孙清容放下顾箴的手,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衫,“没事,脉搏强健。就是‘神’有些虚浮紊乱,兴是惊吓所致,休息几天就好了。”

韩兮象打量了顾箴两眼,又看着已经变为蜃客的张永顺,嘴里‘啧啧’作响。孙清容斜眼看着韩兮象,“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些臭毛病都是从哪学来的。”

韩兮象嘿嘿一笑,也不反驳,起身将孙清容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是在想啊,我们此行还不益这么早就暴露身份,但是这事端也不是山下那几个捕快能够处理的了的,有些难办啊。”

“确实不好办。”孙清容也有些为难。

两人各自想着办法,那边顾箴见这一男一女说了两句话后就各自沉默不语,不禁举起手出声道:“那个……”

韩兮象二人目光汇聚过来,顾箴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挠挠脸,“有吃的吗?”

韩兮象笑道:“这位兄台肯定是没事,还知道饿。”

孙清容没接话,从怀里掏出手帕摊开,里面包裹的是几块糕点,她将手帕递过去,“给,慢些吃。”

“谢谢。”顾箴接过来,慢慢吃着,“这个被砸的是什么人?”

韩兮象蹲下来,与顾箴平视,“张永顺啊,你不会不认得吧。”

“……我自然是认得的,只是他现在……还是个人吗?听你刚才说,是什么?蜃客?”顾箴咽下一块糕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干。

韩兮象与孙清容对视一眼,“对,在我们修行人嘴中,这种状态的人,也就是被蜃气入体的人,统称为蜃客。”

顾箴眼神一亮,“修行人?你是说修炼?”语气中半分不可置信,半分欣喜。

韩兮象不知道顾箴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解释道:“对,兴是你之前不知道……”他刚要说,倏忽抬起头,孙轻容适时道:“有人来了。是个修士。”

顾箴跟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就见风是风,树是树,并没有什么人,刚要说话,就看韩兮象目光转过来说道:“来人是个修士,蜃客之事你不用担心,张永顺蜃气初步渗体,翻不出什么浪花。我俩正好借此离去。至于我二人来过这事儿万望你不要对别人说起,以免惹来不必要的事端。这对你,对我俩来说都是好事。”

“好。”顾箴不知所谓,但还是应承下来。

韩兮象微微一笑,“你也是个读书人,可行了冠礼?可有表字?”

顾箴拱手道:“两月前及冠,表字辞修。”

“好,君子以行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他站起身,认认真真地拱手回礼道:“我名韩兮象,表字巍之,在此谢过顾兄。啊,对了,方才在山下见了令堂,还请顾兄早些下山才好,莫让老人家担心了。”

顾箴起身,一只手端着糕点,“韩兄且放心。”

韩兮象哈哈一笑,招呼孙清容,“清姐,风紧,扯呼!”说罢率先离去,也不再跃起,而是从林间快速穿行而去。

孙清容对于韩兮象此举有些无奈,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扔给顾箴,“每日入睡前,以水吞服,可安神。”

顾箴接过瓶子,孙轻容已经随着韩兮象的去向没了踪迹。孙轻容才走,顾箴身后忽然风声骤起,他回头看去,一人从天而降,也是借了树木枝干而来,来人的身形背朝日光,顾箴眯眼看去,顿觉晃眼。

来人落下来,身着一身黄褐色海青服,头无烦恼丝,是个僧人。

“五阴炽盛之人?”僧人双眉雪白,容颜苍老,他看了张永顺几眼,回过头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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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老衲圆静,见过施主。”

顾箴包好剩下的糕点,收进怀里,连着小瓶子也一并隐晦的放入。这才拱手道:“常右村顾箴,见过圆静大师。”

“施主可知刚才为何骤起惊雷?这树下的又是谁?为何受了五阴炽盛之苦?”

顾箴摸着头,寻思我跟你一样也是丈二的和尚啊!就含糊答道;“方才,一道雷下来将这树劈倒了,砸到了他。他叫张永顺,是我家邻居。”

顾箴答得简短,圆静和尚没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又问道:“那这位张施主缘何成了五阴炽盛之人?”

“五阴炽盛之人?不是叫蜃客吗?”顾箴脱口而出道。

圆静打量了顾箴几眼,“所谓五阴炽盛,便是人因色、受、想、行、识这五种事情遮盖了人的本性,而使得人的心里头迷迷惑惑,造出各种的业来。在我佛门,凡受此五阴之苦而集聚成身,如火炽燃之人,皆称为五阴炽盛之人。至于施主所言的蜃客,是儒家的说法。道家则称之为徒命人。”

顾箴这才知道原来这蜃气入体的叫法还是分派别的,儒家的就很简单易懂,佛家也有其一套说法,至于这道家……为何叫徒命人?

顾箴留着疑问,简单说明了一下过程,圆静在一旁听得仔细。待顾箴说完,圆静和尚说道:“顾施主稍待。待我先降了它。”圆静将张永顺的双手罩住,码放在一起用左手按住,旋即盘坐下来,右手搭在膝盖上自然垂地,手指点在地上,开始诵念经文。

顾箴也听不懂,也好奇这圆静和尚在做什么,便在一边观看。张永顺起先还挣扎的厉害,哪知道圆静和尚虽然看起来枯槁瘦黄,但一掌按下去,无论张永顺怎么挣扎也始终不能将手从圆静和尚手下抽出来。他兀自挣扎片刻,眼见着声音便愈加的小了,随即也不再挣扎,转而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嗯?”顾箴惊异万分,这说着说着就能给说死了?这老和尚嘴炮这么厉害吗?他搓搓手,见圆静和尚已经松开了按住张永顺的手站了起来,就上前问道:“大师,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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