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几家哀歌,最伤别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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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夜里亥时,晓风残月,月色黯然。

乾宗皇帝先是去了楚颜宫。

淑妃兰倾颜一如既往地在佛堂念经。

“淑妃。”乾宗皇帝站在佛堂门口,说:“朕来拜托你一件事。”

“陛下尽管吩咐。”淑妃起身。

“三皇子明瑞年幼,以后拜托你代为抚养。”

“噢。好的!臣妾懂陛下一片苦心。”

“朕知你向来柔善,定不会亏待瑞儿。”乾宗皇帝道,“朕希望你,好生教导明瑞、明昊两个儿子,让他们安安心心做个王爷。别再生事端!朕九泉之下,不想看到明氏皇族同室操戈、手足相残。”

“臣妾尽力吧。然而一些仇恨的种子,落进心里,便会生根发芽。”淑妃慢慢说道。

“你恨朕吗?”

“恨过!”

“什么时候?是朕娶你那天,?”

“不是。你是太子,那是你我都感无奈的选择。”

“那是什么时候?”

“在我生下昊儿后。陛下一天都未曾来看过我们母子。

臣妾作为楚国未亡人,陛下可以嫌弃臣妾,但昊儿是你的骨血,你一天都不曾来过。臣妾恨你,但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你的冷漠,对昊儿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如果你宠爱昊儿,给予他更多权力,兴许他的下场会和宇文烈一样。”淑妃说。

“难得淑妃能这么理解朕。朕走了。”

“一路走好!”淑妃目送乾宗皇帝走远,眼角闪着泪光。她心里想,陛下,你为何不问问我是否爱过?应该是爱过的。

乾宗皇帝站在丽清宫的门口,看了几眼庭院中的花花草草,神情带着几分肃穆地走了进去。

丽妃神情呆滞,默然无语地坐在那。她似乎一直在等乾宗皇帝。

小皇子明瑞由宫女陪着在旁边静静地看书。他不敢闹出声响,生怕吵到了母亲。

自上次父皇来以后,整个丽清宫变得格外地安静。丽清宫的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

“瑞儿,到淑妃娘娘那去玩。”乾宗皇帝说道。

一名內侍牵起明瑞的手。明瑞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好像又明白什么。

他走到丽妃跟前,“娘亲,孩儿走了。”

“嗯,走吧。”丽妃看着明瑞,眼里噙着泪花。

明瑞应该是预感到什么,他跪下来,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便顺从地跟着內侍走了。

走出门时,明瑞回头,深深地望了母亲一眼。

小小年纪的明瑞,便已经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事,自己无能为力!

“贱妾一直在等陛下。”

乾宗皇帝扬扬头,立即进来一名小内侍,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杯酒。

“你愿意下去,陪朕吗?”

“愿意,只要能保瑞儿平安。”丽妃道。

“好。那朕赐你殉葬,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谢陛下。”丽妃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乾宗皇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已经走出好远的三皇子明瑞,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撒开小内侍的手,嘴里喊着“娘亲,娘亲”,一路往回跑。

跑回娘亲的丽清宫,推开门,娘亲满嘴是血地倒在地上。

“娘亲,娘亲!”明瑞泪如雨下,嘶声喊道。

丽妃还有点意识,她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捧住明瑞的脸,“瑞儿,答应娘,好好活着,坚强地活下去,活下去。”

……………

圣龙历3月19日晚上子时,一代雄主乾宗皇帝溘然长逝!

第二天早晨,乾宗驾崩的消息,从宫里瞬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龙图大陆。

龙羲帝国举国哀悼,万民沉痛。

正在北境燕州的柱国大将军秦兽闻讯,命虎豹骑全军上下头系白带,化悲痛为力量,出虎牢关,痛击前来进犯的虎萨铁浮屠。

京城里歌舞消歇,百姓皆身着缟素!

国不可一日无君。遵乾宗皇帝遗诏,其仙逝之时,太子明烨即刻登基称帝。明烨被世人称为仁宗皇帝。

上台三日后,仁宗皇帝发出的第一道敕令,便是:查抄宰相杜文廷,处斩宇文烈、杜文廷二人。

只是仁宗皇帝宽厚,将乾宗皇帝定下的宇文一族尽数处斩,改为“与杜家一致,男丁发配充军,女眷贬入奴籍。”

“陛下,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啊。”御史中丞上官瑶,在御书房劝谏仁宗皇帝。

上官瑶穿一身浅红的麒麟官袍,略微束起腰身。腰间系一根细长的玉带,不像男官腰间系的是宽宽的玉带板。

龙羲朝廷,女官袍服统一为红色,男官袍服为黑色。

相同品阶,所绣瑞兽一致。一品,绣麒麟;二品,绣鲲鹏;三品,绣银蟒。

瑞兽图案,男女官服稍有区别,女的瑞兽清丽飘逸,男的瑞兽威猛刚健,以示雌雄之别。

“宇文忠于国,颇有战功。宇文一家一百八十多口。朕实不忍心尽数皆斩啊。就这样吧!”说着,仁宗皇帝一双眼睛,落在上官瑶的腰身上。

仁宗皇帝记得那次见上官瑶,是在翰林院。

那会,上官瑶穿的是一袭白裙,比身着官服的上官瑶,自然风姿绰约。

“上官瑶,除了朝会,朕许你平日可着裙衫,出入宫廷。不用时时刻刻穿得这么严肃正经。

朕看着有点不习惯啊。朕还是喜欢你穿裙子的样子。”仁宗皇帝明烨流露出些许旧情。

上官瑶赧然一笑,“谨遵陛下圣谕。”

有人欢喜,有人哀歌。

杜文廷一家、宇文一族,一大早皆被龙骧军团副统领韩震率军圈禁起来,男丁、女眷皆登名造册,男子发配边疆充军,即刻押送前往;女子编入奴籍,或派至教坊司。

运气好一点的,被某个达官富商当场买走。但对这种家中有人犯有谋逆之罪的女眷,一般人等都不敢买回家中,怕惹祸上身。基本上,听得女子们哀嚎一片,尽数被遣至教坊司,充作艺伎伶人。

这是一个阴天,虽未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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