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几家哀歌,最伤别离(2 / 2)
宰相杜文廷由禁军副统领明焘带人押往刑场,等候午时与宇文烈一同问斩。
宇文忠则由血刀太保凌如玉前往天牢,将其押解至刑场。本来这事,不用他亲自前往。
但原因有二,一是想当面羞辱一番宇文烈,以报叶轻眉被他绑架之仇,
二是因为宇文婧,本就无辜受牵连,年纪轻轻,要被废去武功,沦为女奴,实在让人可惜。
上官瑶叮嘱凌如玉:“如玉,你且去那天牢,设法保住宇文婧。别让她被派人至教坊司,当了官妓。”
“那就偷偷放了她?”凌如玉问道。
“陛下敕令写得很清楚,派至教坊司或卖与他人为奴。
你那太保府,府邸新置,怕是很缺丫环吧。”上官瑶笑吟吟地提点道。
“对,对,对。大人说得极是。”凌如玉便乐滋滋地去了。
凌如玉最为怜香惜玉。他和那宇文婧有过数面之缘,印象颇深,是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
即便上官瑶不说,估计凌如玉这个多情种,也会设法关照、保住宇文婧。
凌如玉跟着那位宣读皇上敕令的小內侍,来到天牢。
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宇文烈面前:“怎么样?本太保早就说过,动谁都可以,千万别动我的女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竖子猖狂。”宇文烈吐了一嘴口水。
“我猖狂得很呢。你动我女人,我动你妹妹。”凌如玉故意拍了拍宇文烈的脸,对那小內侍道,“宇文婧就由本太保千金买下,充作府内女奴。稍后,本太保就把千两黄金上缴国库。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太保大人喜欢,小奴自当成全。千两黄金就不必了,随便意思意思,交点给国库就行。”小內侍是个伶俐主,知道血刀太保凌如玉可不是一般臣子。
别说他要个女奴,就是他要內侍脑袋。小內侍估计也得给。
內侍当场宣读完仁宗皇帝诏令,并道:“宇文婧作价白银十两,卖与太保大人为奴。”
一听,宇文烈当场炸毛,骂道:“王八蛋,去,去把上官瑶叫来。她答应我的事呢?”
“你个蠢货,难道你想让你妹妹去教坊司啊?”凌如玉说道。
宇文烈立即不吱声了。
凌如玉看看那戴着镣铐的宇文婧,裙衫略破,面色憔悴,依然难掩其清丽之质,于楚楚可怜中更显得几分楚楚动人。
“把她镣铐解了。她现在是本太保的丫环。还带着镣铐干什么。”凌如玉很是心疼宇文婧。
旁边狱卒就是那干瘦男子,亲眼见识了宇文婧用镣铐击杀两名同僚,知道她的厉害,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她会武功。圣谕上,不是说废其武功吗?她……她武功还没废,解了镣铐,小的怕…………”
“怕你个头啊。本太保会怕一个会姑娘的武功吗?你这么说,简直是羞辱本太保。”
凌如玉一掌拍在那狱卒脑袋上,将其打跌在地,“你再啰嗦,本太保先废了你。”
“是是是。”狱卒扶了扶帽子,赶紧给宇文婧打开镣铐。
凌如玉押送着宇文烈,走出天牢。
凌如玉故意走在后面,等走至一段无人巷弄。
凌如玉对宇文婧说:“你可以走了。”
“我去哪?”
“想去哪,去哪。反正你现在自由了。”凌如玉道,“回御剑山庄学剑也行。”
宇文婧凄然笑道,“我兄长谋逆,父王自杀,家破人亡。世人皆知,即便师傅有意收留,可我没脸留在御剑山庄啊?”
“说得也是。”凌如玉抓抓耳朵,“你若愿意,就先在我府上住着吧。”
“谢公子收留。现在,我想跟着公子,去送送我哥。”
“好。你怪我吗?”凌如玉问道,他心里想着,毕竟是自己打败了宇文烈,导致他兵败被俘。
“不怪。我哥私通丽妃,谋逆叛乱,这是他咎由自取。他理当认罪伏法。只是可怜了宇文一家其他人。平白无故受牵连。”宇文婧道。
嗯,看来这宇文婧识大体,懂事理。
凌如玉放心许多,不然留下她,就是一个祸害,继而又问:“那你恨乾宗皇帝吗?”
“也不恨。他虽然处心积虑,但若不是我哥犯错在前,他也不至如此。”
“那你恨谁?”凌如玉觉得奇怪,一个兄长、父亲皆要被杀的人,如果心中没有仇恨,那就比心中有仇恨的人更可怕。
“那血魔鸠摩劫。是他害了我母亲,是他害得我哥性情大变,引他走上邪路。”宇文婧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亲自手刃他,为我母亲,我父亲,我哥哥报仇。”
原来如此!真是一个清醒明智的姑娘。她没有被仇恨完全模糊双眼。她能看清罪孽的恶之源。
凌如玉倍觉轻松,这下彻底放心了。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宇文婧追上来说。
“啥事,直说啊。”
“求公子别废我武功。我还要留着,用来报仇。”
“看你傻的。我废你武功,做什么。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和敌人是谁。”凌如玉迈开大步往前走。
刑场设置在禁军营地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搭了一个行刑台。
把刑场特意设置于此,也正是为了震慑禁军,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上官瑶着一声鲜红官服,正襟危坐于高台之上。
行刑台,周边来了好多百姓,都来围观。
是阴天,从山坡上吹来阵阵山风。但不凉爽,有点潮湿黏人。
这风像是从某个沼泽之地,裹挟着诸多污秽吹来,隐隐约约见夹有几丝血腥的味道。
藏在围观人群中的鸠摩劫,吸了吸鼻子,多么熟悉的血腥味,美妙的味道。
行刑台上,宇文烈、杜文廷跪下,把头搁在断头台上,随时等着被刽子手一刀斩首。
人群中的鸠摩劫却有点焦急,那药性怎么还不发作?难道是宇文忠这蠢货,没给他儿子吃下。
若等到宇文烈人头落地,那就真的救不活他了。实在不行,只有硬抢了!
突然,阴风大作,卷起沙尘,呼啸而来。天空中“砰”地一声惊雷炸响。
听得行刑台上,有士兵喊:“大人,大人,宇文烈他死了。”
上官瑶和凌如玉走前一看,的确,那宇文烈七窍流血,气息全无,倒在地上。
“哎呀。那宇文烈谋逆叛乱,这是糟了天谴之刑啊。”围观的人群中,有个老人说道。
上官瑶一听也是,丢出一支“斩”令签,道:“斩了杜文廷。然而将两人丢入乱葬岗,埋了吧。”
寒光一闪。杜文廷人头落地。宇文烈七窍流血,留得一个全尸,躺在地上。
人群中的鸠摩劫满意地笑了笑,悄悄从人群中退去。只是有个人发现了他。这个人就是宇文婧。
虽然鸠摩劫一身黑衣,戴一顶斗笠,面上遮着黑纱,但刚才一阵风吹来,掀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他那张苍白、阴柔的脸。宇文婧从来不会忘记这账脸,虽然只匆匆一瞥,便立即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血魔头鸠摩劫。
看着鸠摩劫悄然离开,宇文婧闪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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