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剑客与侠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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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铁剑丹心》

第02章剑客与侠盗

宇文斌累了,他终于躺在软软的床上睡着了。

夜过子时,天上月亮被云遮挡,四处漆黑一片,街道上的鸡、鸭、鹅都睡着了,连狗叫都听不到。夜晚,街道上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树上烦人的知了,一直在叫。

这一天已经是七月初五,自从宇文斌七月初一的白天到达洛阳城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这四天里,他什么事都没有干,每天都在洛阳城里闲逛,每天,他总要睡个懒觉,每天鸡啼的时候,他在床上睡的正香,外面的太阳晒屁股的时候,他才能起来。

每天辰时二刻的时候,宇文斌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他习惯了让店小二送一壶热水,一块柔软的白色干毛巾,盆里倒满了热水,将干毛巾扔在热水里泡一会,然后,用热毛巾敷在脸上,这是他多少年的习惯,与之不同的是,在凤凰岛上,他每天总要早起一刻钟,自己给自己烧一壶开水。

辰时末刻,宇文斌会在客栈的大堂找一个靠近边角,靠近窗户的酒桌旁坐下,吃一碗热混沌,这一碗混沌他总能吃到巳时初刻,酒桌前一坐下来就是一个时辰,他总喜欢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宇文斌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在他的眼睛里时常看到光芒,和天上夜里的星星一样,他没有忧愁,几乎从来都没有。

七月初五的丑时,天上月光被黑夜笼罩着,像是皮肤光滑的美人穿上一层薄纱,若影若现。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烦人的知了越来越吵闹,高升客栈一旁的巷口里,正在熟睡的小黑狗突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停的狂叫起来。

狗的狂叫声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宇文斌,他起身穿上鞋子,向窗户边走了过去。

宇文斌没有点着房中的蜡烛,但半个房间已经被照亮,他揉了揉眼睛,扣掉了眼屎,他还没有真正的睁开眼睛,但是这一束光却晃得刺眼。

宇文斌现在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胡同的墙面上的影子,是月光么?显然不是,墙上有三个人的影子,三个人的头上都戴着草编的斗笠。

这人的影子不是月光下的影子,是刀光剑影下的人影子。

三个人,一个人拿剑,一个人拿刀,另外的一个人手里什么也没有。

拿剑的人道:“大哥,何必和他啰嗦,我们直接结果了他,回去向宗主交差,宗主一定很高兴。”拿刀的人道:“二弟,你我两人互攻,刀剑双杀,我攻他的上盘,你攻他下盘。”

刀光剑影交错间,三人互拆了二十多招,另外一人道:“你们二人何必这样,我只不过是在你们地狱门的厨房,偷吃了一只烧鸡,又喝了一壶酒,你们就这样赶尽杀绝,是你们太穷了么?”

拿刀的人道:“少他妈废话,深更半夜,来我们地狱门又吃又喝的,当我们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剑的人道:“你这臭乞丐,臭气哄哄的,弄脏了我们的厨房,还打搅了我们宗主过六十大寿,今日必取你的狗命。”

小乞丐道:“谁稀罕去,你们地狱门个个都是杀人恶魔,江湖上不知道多少好汉被你们追杀、灭门,你们两个最不是东西,狗屁的刀剑双杀。”一听到这骂人的话,站在一旁拿剑的人怒道:“何必多费口舌,杀了你才是正经事。”

话音刚落,一刀一剑上下助攻,直刺小乞丐肩头,招招毒辣,小乞丐来回的躲身闪避,双手突然抓住刀剑,另外两人托手扔掉了兵器,三个人互相対掌,又打了好一会,小乞丐脱掉了长袍,双手使出点穴的手法,点住了使剑之人的关元穴,后一翻身一掌送出,使剑之人倒地不起。使刀之人一看,立马变掌为拳,迎着小乞丐面门打来,小乞丐以刹那间,飞快的身法绕到他的背后左腿弯曲,以点穴手法直击使刀之人的魂门穴,使刀之人直接面部垂下,重重的磕在一旁的的石板路上。

小乞丐见二人倒地不起,嗖的一声,以胡同墙面借力,飞登到屋檐之上,哈哈大笑道:“地狱门作乱江湖,恶贯满盈,今日我不杀你二人,只为小惩大诫,只因你二人以污言秽语侮辱我,留你二人狗命,下次在见面定不饶恕。”

话音刚落,小乞丐早已在这个破碎的黑夜里,消失不见。

宇文斌在房间中见此二人倒地不起,但还未死,等了好一会,拿刀的人缓缓爬起,非常的痛苦呻吟道:“二弟,赶快走吧,回去禀报宗主,让宗主定夺。”

话说完,二人捡起兵器,非常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此刻宇文斌嘴角上扬,露出微笑,低下头去,倚靠在客栈二楼的小窗前,思虑良久。

宇文斌将头伸出窗子外面,胡同口的街道上狗也不再狂吠,只有树上烦人的知了还在嘶叫,这毕竟是炎热的七月,黑夜终于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刚刚天上的月亮还是皎洁的明月,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轮弯月,阵阵的微风不停的拍打树叶,再过一个时辰这一夜即将过去。

现在是寅时初刻,宇文斌根本睡不着,也毫无睡意,他低下头坐在茶几旁,一口一口的喝着冷掉一夜的茶水,他从不觉得这隔夜的茶水有一种苦涩的感觉,他披上外衣,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宇文斌是在想刚刚的打斗场景,这一场打斗,不经意之间,回忆起他两年前在益州帮助当地的官府剿灭三山的时候,那一次,他整整两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云湖帮的两位当家,武功极高,当时与他缠斗了好久,因为体力不支才将他们拿下,送官法办。

宇文斌想起刚刚胡同里三人的的武功,地狱门为害一方,是如何短短两年之内兴起中原,并在各地开设分堂?这一点想必日后也会慢慢明白。其实刀剑双杀二人武功也并不差,只不过他们二人的武功都是刚猛类型,两人也过于死板,如果说今日碰上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此二人十招之内,必定身首异处。

且说,这个身份扑朔迷离的小乞丐,身法矫健,宛若游龙,再说此人身上必定有三种以上的武功,第一种武功是如此飞快的轻功身法,比起宇文斌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人如果真是对手,那一定很危险,第二种武功是小乞丐如此机敏灵动的点穴手法,必定熟悉人周身的各处要穴,第三种武功是配合点穴手法,打在刀剑双杀二人身上的掌力,索性还是小乞丐太过于年轻,假以时日,此种武功一旦练至化境,杀人一定是如砍瓜切菜,下厨房拍黄瓜一样轻轻松松。

宇文斌想了半天,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思虑再三,他感觉这件事一定不会和这场打斗一样简单,日后的江湖会如何?他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说宇文斌是个闲人,他自己一定会在心里默默地同意,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人,此次来洛阳城,他每天都很享受,每天都在到处瞎逛,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人,他是真的只是无所事事。

江湖上的好多人都追求名利,并且毫无底线,为了自己江湖大侠的名声,干遍了这世间的恶事,只有一部分、极少数人是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宇文斌多希望和这些江湖上的清流交上朋友,哪怕这一生只能是一面之缘,那就非常的开心,做梦也能笑醒。

宇文斌不想证明自己的本事,他真的只为了自己活得潇洒,活得开心,哪怕这一生都默默无闻,人活一世,他只想这一生无灾无病。

如果说江湖上的人都认识一个叫宇文斌的人,那他可能真的是江湖第一大闲人。

宇文斌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他走到了高升客栈门口的水车旁,这个时候,是卯时初刻,街道上空空如也,阵阵清风吹过,街道旁小河边的柳树随风而动,像是女孩的小麻花辫一样,这个时候,伴随着三声鸡鸣,天边闪着一束微光,像是被晕染的水墨画一样,不像纯黑也不是纯白,黑白之间交换,黎明的太阳透过云层慢慢的直射在宇文斌脸上,他没有喝酒,更没有喝醉,但是他的脸此刻就像是刚刚涂抹过胭脂的大姑娘的腮红一样。

黎明的阳光,一点也不热,还有一阵清风轻轻拂过面颊,太阳光照射在高升客栈门前的小河里,小河里的水慢慢的流淌着,水车稀里哗啦的输送着清水,客栈里的用水都是来自这条小河,当年开客栈的时候并没有在后院打井,因为后院是马厩和大车棚子。

卯时末刻,高升客栈的店小二拆卸掉门前的木板,他们准备开门做生意了,店小二看见河边的宇文斌上前问道:“难道宇文公子一夜都没有睡觉,昨天夜里并没有人从店里出去,半夜连一个起来撒尿的人都不见,你是飞出去的。”宇文斌点头笑了一笑,手指头指了指客栈后院二楼的窗户,回答道:“你看见了,我就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天大亮,太阳依旧很强、很热,宇文斌走在大街上。

辰时,商贩们和酒楼做生意的早已在大街上摆好了摊子,阳光越来越热,人也越来越多,宇文斌在混沌摊子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摊主慢慢的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道:“客官,今天要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混沌还是面条。”宇文斌摸了摸鼻子,揉了揉眼睛道:“连续吃了四天的混沌汤水,我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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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腻了,我只想请你帮忙做一碗葱花鸡蛋汤,再来一个烧饼,足矣。”

葱花鸡蛋汤和烧饼没过一会就端到了桌子上,香喷喷的一直冒着热气,和今天的太阳一样热,几乎每天都在炙烤,如果还能在下一场大雨,在这样的七月流火天气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一阵风和刚刚的不一样,没有热气,更没有街道上食品的烟火气,仿佛是一阵杀气,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

巳时,四个人,四个黑衣蒙面且脸上带着鬼面具的人,打破了热闹的街道,刚刚还在买菜讨价还价的大娘不见了,这个做面条的摊主去了哪里,他也不见了。四个鬼面人抬着一顶轿子,但是确实又不是轿子,是用白色的丈二丝巾围城的纱帐,这确实不是轿子,它就是一个座椅。

白色纱帐里的人,咳嗽了一声,并用浑厚的声音道:“把我放下来,我要吃早饭。”

这个声音非常的浑厚,且这个人的武功一定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坐在一旁的宇文斌非常的疑惑,这个人真的是江湖上的高手么?实在是一点都不像,因为他确实很招摇。

强光暴晒着屋檐上的瓦片,突然有一人挡住了宇文斌脸上的太阳光。

这个人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脸型不算胖,也不算瘦,不是方的,也不是圆的,是个长脸,肩膀很有力气,身高约六尺有余,身材很健硕,孔武有力,看上去很机敏。

他在屋檐上,这个人用手一片片一片的揭掉屋檐上的灰色瓦片,朝着那一顶纱帐轿子砸去,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轿子里的人迅速的接住所有扔下来的瓦片,一掌打出,刹那间,所有瓦片都变成齑粉,一团灰渣落在石板路上,屋檐上的人身法奇快,飞身落在街道的石板路上,指着轿子骂道:“你们地狱门无耻、不要脸、丧尽天良。”

宇文斌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心中狂喜,只看见对面这个骂人的就是昨夜在胡同里的小乞丐,今日又看见了,不过现在他有点好奇,昨夜还穿着破衣服,身上臭烘烘的乞丐,现在赫然是一位干净的黄脸汉子,收拾的很干净,没有胡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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