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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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小心地拽了拽自己的裤腿,小声说“明明我也没有。”

陈啸之冷笑一声“你放屁。”

“”

沈昼叶被抓住小辫儿,顿了下以端正态度,再开口时小嗓门更怂了“真的没有就两个师弟,一个是本科蹭通识课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是后来给专业课当助教的时候认识的基本都没怎么发展,还有一个师兄,和他时间稍微久一点,但也没有下文。”

陈教授安静三秒,无情地评价“放屁。”

沈昼叶委屈巴巴“就这些了真的没有了――前两个师弟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后面那个师兄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过一次,但是时间都不长,而且都是老黄历了”

陈啸之冷冷道“你贼心不死的样子我都见了,我信你个鬼。”

沈昼叶瞠目结舌,搜肠刮肚也找不出第四个,终于憋闷地说“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陈啸之闻言,极尽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沈昼叶“”

“――还他妈证据,”陈啸之嘲道“沈昼叶你脸皮是城墙吗,今天中午我就不该给你做饭让你直接饿死在山头上,好意思么你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东西,抨击我的时候振振有词,自己呢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没有”

“我再见到你还不到半年――”他停顿了下,怒道“半年,你整出来俩幺蛾子。”

沈昼叶眼睛冒圈圈“”

“哦,”沈昼叶终于找回记忆,卑微道“加加勒特。”

陈教授用鼻子,耻笑一声

“可是我不喜欢他呀。”沈昼叶拽着自己的衣角不安地说“我对他没有感觉,对那些师弟和师兄也一样。每个人我都认真拒绝了,也道了歉”

陈啸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还冷笑。

沈昼叶小脾气蹭地上来了“你还借题发挥了你”

陈啸之怒道“我借题发挥个鬼,苍蝇都不叮没缝的蛋,你以为就一个那个啥加啥啥的事儿吗我这双眼见得太多了”

“”

沈昼叶吧唧一拍桌子,吵道“你见了什么你说小心我挖你眼睛”

陈教授自幼脾气比她还大,叭叭拍了两下桌子“你挖啊我见你到处勾搭别人我他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你还好意思不平衡今晚我还给你做饭就有鬼了,看到那罐杏仁糖了吗倒进马桶都不给你吃――”

沈昼叶“现在厥词一套套的,你有本事倒马桶呀还有我勾搭谁了你说啊”

“我――”陈啸之停顿了下,吼道“自己不知道吗”

沈昼叶简直不可理喻“我哪里知道啊我哪有功夫教脚踏两条船”

陈啸之坚持“三条。”

沈昼叶充满冤屈“三条更不可能了好吗――我哪有这处理器和俩人聊天都能聊岔框而且第三条是哪的啊”

陈啸之更为坚定道“第三条是我。”

你有病啊

沈昼叶彻底吵不过他,求饶地看着陈啸之,希冀他能找回一点本就所剩无几的良心。

陈教授阴阳怪气“一个第二春都没找的人,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在s上演了几张照片的人,十年洁身自好,被有些人骂得停车下跪;有些人又是和小学弟牵手又是和学长出去吃饭,来蹭个我的课都能蹭出桃花来,现在脸不红气不喘。”

这是什么小肚鸡肠

沈昼叶顶不住,抱了抱脑袋,卑微地哀求“别、别骂了”

陈少爷冷笑一声。

“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陈教授声音像小冰刀似的,说完转身就走,将自己的小心眼留给沈昼叶品鉴。

沈昼叶自知自己吵架吵输了,底气极度不足,开始一寸寸地翻记忆寻找传说中的第三条船――咖啡店小哥应该也不是哪个实验室师弟放屁,师弟比我还大,早都结婚了

而下一秒,陈啸之折返,一把抓住沈昼叶的胳膊

“不行,”他捏着女孩子胳膊,恶狠狠、极度意难平地说“我他妈不能让你这么滚了,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沈昼叶眼睛冒蚊香“什么什么解释”

陈啸之凶神恶煞“那个男的到底他妈的是谁”

沈昼叶欲哭无泪“哪个男的啊”

陈教授绷不住“人渣”

小人渣委屈大叫“我真的不记得啊――”

“――就那个,”陈教授耳根泛起别扭的红,愤怒喊道“那个我们俩一起去北大的时候给你买肉夹馍的我在燕南吃饭见到的,加勒特我能忍,那个你们北大的本科生――十月初的事儿,你俩坐在长凳上,你还和他约以后再见就那个”

沈昼叶“”

陈教授扭曲嘲道“又失忆了十月的事儿你都忘了就那个,头发染了个棕色的,穿个白外套的本科生,本科生你都不放过――”

沈昼叶“那是我堂弟。”

她这句话说完――

车厢里,瞬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陈啸之“”

“――那个是我大爷爷家的弟弟。”

沈昼叶捂住脸,耳根都红透了“叫沈泽。沈泽他爸在外省定居,所以你应该没见过他。现在在光华学院念书,前段时间因为大创的事找我找得比较频繁,他学文科出身,对这方面挺苦手的,所以我出手给沈泽修改了下他们的建模”

陈啸之一言不发。

房车里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有血缘关系,比我小。”沈昼叶垂下脑袋,羞耻道“而且有女朋友的。”

陈啸之“”

两位时年二十五岁的、伟岸成年人,开始沉默是金

太阳洒落巍峨山脉,正午阳光灿烂,又一点点向西倾斜。

过了好一会儿,陈啸之那侧冒出个对话框,惜字如金地问“梁乐”

“梁学长”沈昼叶一呆“他一直是朋友呀。我们一直距离都不远――而且他又不喜欢女孩子。”

“”

沈昼叶说“他男朋友好多任,比我多多了。我有时候都很羞愧。”

“”

然后小学鸡一号好奇地问“只只,你连他的醋都吃”

小学鸡二号缓慢看向窗外,不予理会,冷漠无情。

然后又过了会儿,小学鸡一号也开了口。

她嘟囔着问“你说的也都是真真的不是骗我”

“真的。”

二号又沉默了一会儿,尴尬道“我说谎没有意义吧。”

沈昼叶眼睛圆了圆“好像也对。”

“被我查出来你就被我浸猪笼。”沈昼叶揉了揉泛红耳根,很凶地威胁“我说到做到,你别以为我不敢。”

――大放厥词。

坐在一边的陈啸之以眼皮剜了她一眼。

那是个很凶的动作――可陈啸之移开眼神时眉眼弯起,甚至还有点儿要笑出来的模样,令人想起北戴河冬去春来冻河融冰。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处,太阳温暖地拢了上来,过了会儿,陈教授朝她挪了挪。

“你耳朵好红。”

他不自然地说,戳了下女孩子软软肉肉的小耳尖。

沈昼叶触电似的,又拼命揉了揉耳朵,小声说“晒晒的。”

陈教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仰头看着天花板,呼出一口气。

于是两个人安静地并排坐着,抬起头。

阳光如落雪,柔和地覆盖了他们年轻的身体。

下午,沈昼叶坐在陈啸之的身边,俩人都安静如鸡。

远处积雪万年的落基山远去,他们疾驰在广袤旷野之上,车奔向美洲脊梁。

他们足足俩小时一个字儿都没沟通,俩不爱说话的人猛然吵了一通架,吵是吵爽了,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幼稚,发现自己吼出了什么丢脸话,如今尴尬得甚至没法看对方的眼睛

“”

“”

陈啸之尴尴尬尬地开口道“我们大概三点多到科罗拉多大峡谷。”

“嗯”沈昼叶触电般抬起头“啊,好、好。”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沈――”

“只――”

陈啸之“”

沈昼叶说“”

陈啸之顿了下“你先说。”

沈昼叶温良恭俭让“你先说。”

陈啸之坚持“你先。你比我急。”

沈昼叶谦让“你比我先开口。”

陈啸之愤怒“你”

他话到嘴边停了下,偏头认真观察沈昼叶的表情,看到她坚定如铁的目光和孔融让梨的决心。

陈啸之由衷觉得这小青梅有病。

“那些信。”陈啸之终于放弃,开口道“我从昨晚思考到今天,感觉它太唯心了。”

沈昼叶一呆“啊唯心你说说看。”

陈啸之开着车,声音漫不经心“它的信件来往时间都太随机,随机到你甚至觉得它到了自信的程度,好像就是知道哪个时间点你会看到那封信,恰到好处地让你的情绪被催到极致。”

沈昼叶怔了下。

“你没想到这一层”陈啸之眉峰一扬。

沈昼叶愣愣道“我没想得这么细。”

“――也正常,”陈啸之道“我看待你是看待他人,你看待你是看待自己,灯下黑就是这么来的,尤其事关情绪。话虽这么说,我估计你已经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了吧你那一本子东西,非常主观唯心。”

――主观。

这几乎是沈昼叶对这场通信的第一个评价主观性极强。

陈啸之目视前方,声音淡漠“它主观性太明显了。”

沈昼叶刚想接话,可下一秒就卡在了一半儿。

因为陈啸之没说完。

“知道你会因为什么快乐,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需求陪伴,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跌落谷底,知道怎么把你彻底击溃,也知道怎么把你重塑起来。”

陈啸之抿了下唇,道

“――他,太了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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