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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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姣嫔呢。”

“微臣竭尽全力,也只是保住了姣嫔娘娘的性命,无奈皇嗣以过五月,这一遭,让姣嫔娘娘伤了身子,往后,往后怕是难以有孕。”

这话一出,各个妃嫔都是面上故作忧伤,心里却止不住的偷乐,尤其是最为嫉恨秦欣和的慕容语儿,她暗道,“你姣嫔再怎么得宠,如今这样也就成了个空架子,看你往后还怎么猖狂。”

慕容语儿正强忍着笑,一转头,见魏祈脸色铁青的站在那,连忙起身怯怯的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魏祈没理她们,快步走到王御医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把刚刚说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微臣,微臣,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魏祈紧握着拳,大步走入殿内,只见秦欣和盖着厚厚的被子,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赫然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而小丁香和羌活低头站在一旁,眼睛一个赛着一个红。

魏祈一股气堵在胸口,出也出不来,消也消不下,额头和脖颈的青筋都浮了出来,“你们俩个,出去。”

小丁香和羌活相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的退了出去,秦欣和依旧闭眼装死。

魏祈走过去,并不坐于床侧,只站在那里,面如冰霜的盯着她,见她眼睫微颤,冷道,“朕只问你一句,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早有察觉。”

有时候秦欣和觉得,魏祈就像经验老道的班主任,而后宫朝堂的这些人就跟一屋子小学生没两样,说点什么悄悄话,搞点什么小动作,闹点什么矛盾别扭,班主任都心里有数,就看他想不想管。

秦欣和也没想过能瞒住他,睁开眼睛,仍是那般无辜,“她没法在姣仪馆里安插眼线,我却能,收买她宫里的人,你不是也教我,要多听多看吗。”

魏祈强忍着把她拎起来的冲动,咬紧牙根问,“你这么做,就是想出宫?”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你了,早在一开始我就不想进宫,只是不愿拖累父兄的前程,如今我父亲死里逃生,再不爱功名利禄,我三哥成了长公主驸马,日后极难登阁拜相,那我,也没什么理由再待在这了,在宫里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的,你根本就不明白,不明白,我有多害怕。”

“你!”

魏祈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欣和却逮到机会滔滔不绝,“你也不用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扪心自问,并不欠你什么,唯一求你的,就只有赵通那件事,我也用斥愚民书还你了,以后你推新废弊,再不会有人撺掇百姓站出来反对,这我敢保证。”

这一点,魏祈心里自然清楚,可此时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些,“秦欣和,朕这辈子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冷血硬心肠的女人,你要出宫,可以,朕不拦你,可这孩子,你一点一点的看着他长大!你怎么能忍心把他当做绊脚石一样踢开!”

“难不成要生下他吗?”相较于魏祈的火冒三丈,秦欣和要显得冷静的多,她走到这一步,是深思熟虑过的,魏祈的反应她也早已有所预料,可以条理清晰的回答,“是让他顶着母妃离经叛道的骂名,还是让皇后抚育他长大成人,皇上正值壮年,将来肯定皇子公主生一大堆,到时候他算怎么回事啊?与其那么尴尬,不如这样来的干脆利落。”

“行,好一个干脆利落,你信不信朕现在就给你一个干脆利落!”

秦欣和无声的笑道,“你没那么傻,你杀了我,只会将我父兄都推向太后,相反,我若是出宫,我父亲必定会自请调遣,到时候这些原本追随着他的武将就只能仰仗于你了,你梦寐以求的驻京兵权,轻而易举就能到手,怎么样,这就当是,临别礼物。”

魏祈眼里的怒火,忽然熄灭了,灭的彻彻底底,连血也跟着冷下来,像是把心无遮无挡的晾在风雪里,针扎似的刺痛密密麻麻的涌上来。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我这样狼狈不堪的站在你面前,说这些自取其辱的话,也全都在你的算计里。”

秦欣和偏过头去,仿佛用光了所用力气,“好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魏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之后的事,果真如剧情那样,姣嫔假孕流产嫁祸萧虞初,证据确凿又疏漏百出,魏承连心知肚明,却碍于种种原因不便深究,最终小惩大诫,不了了之了。

转折便从这里开始,原本剧情中,魏承连为了补偿姣嫔,晋了她的位份,让她做了姣妃,而这一次,秦老爷还活着,秦欣和在宫里遭人暗害,不仅没了孩子,还伤了身子,往后再也不能有孕,这叫他如何能忍,翌日早朝便在朝堂上闹开了。

“皇上!臣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心肝宝贝一样养着,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她糟了这样的事!臣必须要讨一个说法!”

“皇上,微臣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说句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若微臣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微臣这一大家子也没法活下去了,还请皇上做主!”

秦步高一向不拘小节,上来那个劲儿不管不顾,不是口吐芬芳就是大打出手,若非实在占理,那些文官不敢和他起冲突,可秦铮不一样,他是傅礼一个路数,虽比傅礼行事要更为圆滑,但形象上大体还算文质彬彬,今日他可是露了脸,便有死对头站出来挖苦讽刺道,“小秦大人当这是什么地方,后宫的事情也拿到朝上来说,还做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泼妇之态,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秦铮都要死要活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的,“范大人才是厚颜无耻,之前不知谁像个长舌妇一样在朝堂上声讨内帷女子,又说什么家教不严,把朝堂当成村口的大榆树老枯井,哼,村里的二大娘也没像范大人一样揪着一家不放!”

放眼朝中文武百官,哪有像秦家一样以互损取乐,把脏话当口头禅的,秦铮虽不得王氏和秦老爷真传,但也算长时间耳濡目染,他要放开了骂人,还真没有几个是他对手。

只见那被比作二大娘的范大人捂着胸口,满脸涨红,一副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秦铮!你小小年纪别欺人太甚!”

“白大人这话真是可笑,要事事论年纪,那白大人不妨回家把你爷爷请来,你爷爷可是咱们盛京城少有的长寿。”

“你!你无礼!你妄为朝廷命官!”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在这方面,秦老爷还没有怕过谁,他长袖一甩,中气十足道,“有理不在声高!你少他娘的来这一套!老子今日豁出去了,你们不要脸,老子也不要脸!”

他说不要脸,谁还敢跟他硬刚到底,朝上瞬间静了下来。

往日孙鲁还很乐意看秦家叔侄“舌战群儒”,可今日,看着魏祈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实在不安的很。

“你们闹够了?”

秦老爷很会看风使舵,立马跪下道,“皇上恕罪,臣惜女心切,一时情急,方才口不择言,并无冒犯之意。”

魏祈明白,秦步高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秦欣和的计划之内,他已灰心,懒得再装假周旋,只问道,“你要什么说法。”

秦老爷正色道,“臣女自小性子跳脱,守不来森严宫规,屡屡犯错,总被那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以至于竟在盛京城里恶名昭著!如今又,又遭此大难,臣着实痛心疾首,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臣愿了解此事,不再追究,只求小女能离宫回府,侍奉臣与夫人了却残生。”

说完,朝中竟无一人反对。

关于秦欣和出宫这个事吧,秦家、傅家、沈家、萧家、包括追随秦铮的那些散官和追随秦步高的那些武将,都投赞成票,而这些人不开口,那些势单力薄的就更不敢开口了。

见魏祈沉默不语,秦老爷又道,“还有一事,也请皇上恩准,臣自横城子一役后便元气大伤,再无征战之力,愿自请调遣至凉州!镇守我大晋山河百姓!”

话音未落,一片哗然。

就算许多官员对秦老爷有所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爬到这个位置确实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且仅用了短短十五年,从古至今,能与他相比的将领说屈指可数也不为过。

为了一个女儿,说扔就扔了。

都不知道该说他牛逼,还是该说他可笑。

不过,秦步高若调遣到凉州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们可就不用在受这种被指着鼻子骂娘的窝囊气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眼巴巴的看着魏祈,连不能窥探圣颜的规矩都抛到了脑后。

等了许久,只听魏祈道。

“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卡文卡的很痛苦!但写出来的东西我还是很满意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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