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娘娘(1 / 2)
要知道其中原因,还要从我听闻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开始。
据说奶奶是年轻的时候从外村逃难过来的,长得很漂亮,跟山里的野桃花似的。可是十里八村都没人敢娶她,说是山里来的娘娘,碰不得。
后来有天晚上,爷爷手痒去一座佛庙里顺了点东西换了点钱,又到城里喝了几两小酒,结果回来的时候天黑走错了路,一直走到夹子河边的时候看见奶奶在河里洗澡,顿时心里痒痒就偷偷摸了过去。
那时候的乡村里倒是有不少庄稼把式。爷爷为了防止被奶奶听到声响,双手撑地倒立而起,全靠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前进。这一手蝎子爬当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爷爷就这么一直进到湖边,看着水里奶奶波光粼粼的身子,全身气血冲到了脑门子里,什么都顾不得了。
据说,那时候奶奶没叫没动,就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爷爷,一直看了他一整晚。爷爷清醒过后就犯了难,因为他本就是外乡逃荒来的,虽然不怕连累亲人,但是也不想再跑路了不是。
于是爷爷想了个点子,他上岸抽出自己的裤腰带。那时候的裤腰带就是一根麻绳,两段带着绳头,又轻又结实。只不过爷爷的裤腰带比较长,是折叠了几次后才系在腰上,而且两个绳头也是又粗又大。
只见爷爷将裤腰带捋直了往水面那么一放,约有十米长的裤腰带直接飘在了水面上,然后爷爷倒提一口气,脚尖点地,直接踩在裤腰带上,愣是玩了一出水上飞。
把戏完了之后,他傻呵呵地看奶奶的表情。
还是那么直勾勾地两双眼睛,夜色下瘆人的很。
爷爷索性一拍胸口,“一根扁担两肩挑,一只麻袋背上扛。俺也不说别的,做就做了,要么你跟着俺,俺养你一辈子,啥都听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就拿这裤腰带捆着俺去报官,俺绝不反抗。”
奶奶还是不说话,依然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爷爷。
爷爷等了半晌,被奶奶盯得急了眼。他也干脆,拿起石头尖子就朝着自己的心窝子扎下去,顿时一片鲜血涌了出来。
“这下你总该说句话了吧。”爷爷一抬头,冷不防看见一张狐狸脸,吓得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待到他再从水里浮起来的时候,奶奶正笑意吟吟地蹲在岸边,一手点在他的脑门上,一手捂着嘴巴乐呵,“你以为就你会些江湖把戏?”
第二天奶奶就在爷爷家门口种了一棵老槐树。
别人听故事听一个乐呵,我听故事听里面的门道。所以我听说这个故事之后,就偷偷摸摸跑了出去,去了爷爷以前住的地方。
结果从老房子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发了高烧,奶奶只好去隔壁村的诊所拿药。两个村子中间隔着一条河,也就是爷爷当初找上奶奶的那条夹子河。
说起那条夹子河,还是抗日的时候小日本一路从山里挖过来的,说是为了方便运送山里的物资。
据说挖的时候还出了事情,一度挖不下去。最后还是从日本国内请了几个神官过来,那神官看了之后叫人拔光了周围所有槐树的树叶,然后用树叶混合着黑狗血沾到民夫的眼皮上,这样才继续挖了下去。
这条夹子河只有白天可以渡河,晚上敢到河里去的也就只有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一是因为晚上看不清楚,容易出事;二是因为,当年夹子河挖好之后,小日本那帮畜生把几百个民夫都淹死在河里了,直到现在,还能在河里找到尸骨。
而且过河也只能是到对岸去,河的上游是万万不能去的。那里有七座山包连成一片,除了以前一次饥荒闹腾得特厉害,实在没办法才进去了那么一次,便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
我发烧又烧的厉害,就一直在屋里躺着,可我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门外有老鼠“吱吱”乱叫的动静。睁眼一看,屋里黑灯瞎火的,怕不是睡了一天,又睡到了晚上。
我摸着墙,摸到了系着螺丝帽的开关线,奶奶家是那种很老的拉绳式开关。
我拉开钨丝灯,就着昏黄的灯光,看见一个灰大褂的人坐在卧室门前,那人低着头,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奶奶?”我问到。
那人闻声停了下来,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已经发了一天的烧,脑袋昏昏沉沉的,夜晚又阴气重,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所以当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恍恍惚惚间竟然看见了两个脑袋,一个面庞漆黑,五官都看不清楚,另一个眼睛泛着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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