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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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祥道:“是,景祥明白。”

话刚落下,只见对面帅旗一挥,二十万大军杀了过来,杀声透九霄,雷霆之声莫过如此。张将军手中帅旗一挥,马兵、步兵一起杀了过去。张将军一马当先,倒拖大刀,杀向敌阵。白景祥手挽缰绳,静静地看着两军,白景祥后面立着的士兵看着白景祥怎么不动,也不下令,心中皆疑惑道:“难道少侯爷被吓到了?”

白景祥长舒一口气,龙凤枪一挥,冲了过去,士兵们一见小将军下令了,一起纵马杀了过去。白景祥此刻想道:“父亲,恕孩儿不孝,未遵父命,今日孩儿战死疆场丝毫也不怨恨父亲,父亲鸿鹄大志孩儿实意难为!”

白景祥一杆龙凤枪,冲入敌阵,左突右进,前挡后杀。人马如流星,长枪随龙转。阵前少将军,血染透征袍。两军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尸横遍野。白景祥被敌军团团围住伤了战马,前进不得,只好离鞍下马,纵使他枪法绝神,内力过人,却也在这重甲军前徒步难行。他杀得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忘了这个世界,完完全全沉浸在其中,因为他来不及思考太多,稍不留神可能就做了那刀下亡魂,剑下冤鬼。龙凤枪在他手中,挑刺劈扫拨拉回转,身随心动,枪随身转,枪到之处躺下一具具温热的尸体。

他想运内力施展轻功跳出重围,却因内力损耗太多难以承其重,就此作罢,拼命相搏。力有穷时,枪法却丝毫不乱,突然他看见有一敌兵正要从张将军后面砍杀他,于是手握长枪,凝力一发,枪含内力似出水蛟龙将那敌兵穿甲透胸横死阵前。手中没了枪,徒手夺过敌兵长枪继续杀敌。右手端枪运力,一枪搠入眼前敌兵咽喉,抽出枪来血如涌柱。接着将长枪在头顶划一圈左手握住枪杆,向左抽去,长枪将敌兵抽飞出去,又迅速向右抽去,又将右边的敌兵抽飞出去,敌兵胸骨尽断,口吐鲜血而亡。而后又回转身形,一枪透了敌兵胸腔。毕竟猛虎难敌群狼,白景祥还是在不经意间身受几处刀剑伤。

多番乱战,白景祥渐渐有些疲倦,但仍强打精神不敢懈怠,又是一阵乱杀,敌兵被杀的连连后退。就在此时,敌兵一员武将,手持狼牙棒,原来狄威看见白景祥奋力杀了过来。狼牙棒起将棒上鲜血甩得横飞,砸下之势如猛兽扑食,白景祥知是劲敌来了,端枪刺去枪尖顶到狼牙棒头“啪”一声枪杆折了,狼牙棒来势不减,白景祥委身向后一滚躲过了狼牙棒。

张将军也杀到了此处,张将军一手握长刀,一手握龙凤枪,来带白景祥身边将枪抛给他,不做停留砍向狄威,白景祥结果龙凤枪也飞身杀向狄威,大将杀大将,士兵杀士兵,几位大将打斗之时亦防敌兵趁虚而入,顺便杀了上前的敌兵不知多少。

张将军、白景祥二人共战狄威,狄威不亏为南越国大将,力战二将不落下风,一手狼牙棒怒风斥雨神鬼惧,大将逢它眉见川。白景祥咬紧牙关,攥紧龙凤枪,将毕生之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龙凤遇狼牙,久逢强对手。一入生死局,苦寒愁亦长。白景祥初生牛犊不怕虎抢在张将军身前与狄威交战,张将军此时心中十分佩服这位少侯爷,害怕他有所闪失,便从旁协助。就这样一人主攻一人佯攻,狄威对白景祥猛挥一棒,白景祥一招龙鱼出水躲过,顺势抱枪倒刺上去。狄威将狼牙棒拢回砸向白景祥。白景祥仰面抱枪将龙凤枪刺入狄威胸膛,狄威身穿重甲白景祥又是力有所缺,未能一枪让他毙命。狄威尚存一丝活气,怒目圆睁狼牙棒依然落下,张将军见此时机一刀斩了狄威首级,血如喷泉,狼牙棒失去力道,只依靠习惯落势不减砸在白景祥胸膛。经此一砸虽未穿甲透胸,不免口吐吐鲜血,白景祥仰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切发生的如电闪雷鸣之势,狄威猛将就此陨落,实在可惜!周围敌兵见将军被斩满腔怒火围攻二人,张将军手提起狄威头颅端于胸前,如凶神恶煞般杀向围攻的敌兵,敌兵见状心慌意乱,被杀的连连向后退去,白景祥则己方众士兵扶起护于中心。

另一边狄武被四人围起的铁牢,死死困住。狄武手持一对重戟,杀到之处人仰马翻,狄威英勇不凡武功高强,力有千斤拔山岳之势,狂怒斗胆撼天威之气。

那四人,一人是金剑侠,手执一柄镀了金的长剑,金光闪闪鬼见喜,锋芒毕露阎王惧;一人是银刀客,手执一柄白银刀,肃杀存心一过客,银刀冷寒春尤避;一人带一面面具,正是铁面生,手执一柄猬行半月锯齿刀,刀无锋芒静如水,不惧千尺万重山;一人头陀打扮是胖头陀,身材胖胖,身高七尺,面态可掬,手执一条禅杖,憨憨厚厚笑面佛,杀人如麻铁头陀。四人齐战南越国大将狄武,五人一场血战,猛虎难敌群狼,狄武双戟难敌四刃,欲要败逃。四人如何让他全身而退,更是紧困狄武。尤是胖头陀,一条禅杖从天而降,狄武只好掣双戟交叉挡住,迅速甩开禅杖。可惜,铁面生从他后面一刀划过他后背,顿时鲜血淋漓。狄武转过身来要取铁面生时,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将他双眼斩瞎,狄武怒吼一声,在人群中乱砍乱劈,乱了方寸。胖头陀,手持禅杖用那鱼尾端铲了狄武右腿,狄武右腿跪地,几乎要被铲断。狄武狂吼大叫之际,银刀客一刀砍了狄武首级,血如涌泉。银刀客说道:“是条好汉,莫怪我等心狠手辣,只怪你生不逢时!”

南越国大帅坐于观军台上,眼见自己两位大将都被斩了,只好鸣金收兵,敌军听鸣金号令纷纷向后撤退,张将军也从腰间拔出令旗,止住军队不再厮杀。张将军重整军队,出战十万军马,如今一场厮杀,回兵不到万人,心中滋味已不是常人心中的痛苦了!

白景祥看着眼前的战场,胸中如堵了一口闷气,让他不能喘息,再看追随自己出战的心腹一个也没有活下来,二十岁的光景见这等景象,痛苦难耐,昏了过去,纵使铁打的英雄也会流泪!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将白景祥抬回军营帐中。张将军命人清理战场,不管哪方士兵尽抬到葬尸坑中火化。

张将军坐在一处空地,脱了战甲丢到一旁,里面穿着一件绸云紫金袍,看着眼前忙碌的士兵,手扶着沾满鲜血的战刀,心中空空如也!

回到帐内的白景祥,金剑侠运起内力为他疗伤,白景祥感觉胸中舒畅了,渐渐缓过神来。他看着那四人,衣衫不整,血迹满身,道:“四位兄长,你们这是?”

胖头陀大笑道:“我们又回来了!顺带斩了他们一员大将!解气吗?”

白景祥道:“为何回来?”

金剑侠道:“你先调养生息,过些日子我自会告诉你!”

白景祥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张将军来到帐内探望,众人见了张将军拱手施礼,张将军回了礼道:“少侯爷,如何?”

金剑侠道:“劳烦将军挂念,无碍!”

白景祥听到张将军来探望他了睁开双眼道:“张将军来了?”

张将军道:“感觉好些了吗?”

白景祥苦笑,两行清泪留了下来。张将军见状这已经不是前几时那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于是道:“少侯爷,好好休息!我军营中还有些事务要去处理,我们改日再聊,我先走了!”张将军刚欲离开又转过身来道:“差些忘了,这是金疮药,治疗刀剑伤是一绝,军营常备,诸位请收下!”说着将药递给了身旁的胖头陀。

金剑侠送张将军走出账外,张将军道:“金兄,武功不错啊!”

金剑侠道:“将军面前献丑了!”

张将军道:“金兄哪里话,如今皇帝驾崩,天子未立,诸侯兵戈相向,可谓内忧;恐此消息传至邻邦,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异国觊觎我中华山川秀美,物饶丰富,企图瓜分,可谓外患。实不相瞒,你们此番前来,我只道你们是来监视我南境重军,却没曾想到,此关头可以拔刀相助,我张某在此替众将士谢过了!”

金剑侠笑了两声道:“这不就是江湖吗?世事变化总无常。”

张将军道:“是啊,这就是江湖,朝堂也是江湖的一部分,其中怎么就没有金兄这样豁达之人呢?”

金剑侠道:“都是江湖,只是人不同罢了,何处没有好人,何处没有坏人。”

张将军道:“百姓苦,将士们苦,只有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整天想着自己权力地位的糟人乐逍遥!”

金剑侠道:“不入民流难知疾苦!”

张将军说道:“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最想说的是,白景祥这孩子,我实在没想到他能有此勇气,我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他能在此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实憾我心!”

金剑侠道:“这孩子心性单纯,万事不惧!”

张将军道:“不错,不过我看到了他没有看到的一点,你们跟随在他身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凭你们的武功在这江湖上也是难逢敌手,不然怎么又肯屈尊在澧州侯府?我只是告诉金兄,养他浩然之正气,莫叫他与污秽之人同流合污。”

金剑侠笑道:“张将军也是久经世事,老江湖了。不瞒你说,他自幼随我三弟柯程习武,性子也像我那三弟三分,张将军尽管放心,此子大有可为!”

张将军大吃一惊道:“枪之圣者柯程么?”

金剑侠道:“正是三弟!”

张将军道:“果然是名师有高徒,我营中还有很多事务,就先聊到这里吧!改日我请诸位喝酒!”

金剑侠道:“有劳张将军!”看着张将军走远的背影,心中想道:“国有此栋梁,实是我幸!”

一场大战过后,双方军队各自调息,以慰军心。过了两日,双方相安无事,张将军命伙夫杀牛宰羊犒劳三军,又在军账中摆酒设宴请白景祥等人喝酒,张将军道:“只因军事为重,我就只饮此一碗,先干为敬!”众人也都一饮而尽。

张将军对众人讲道:“感谢诸位在危难之际肯出手相助啊!”

白景祥道:“张将军,我等受之有愧!”长叹一声道:“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再也回不来了!”

张将军道:“这就是人们不喜欢战争的原因,所以我们活下来的人不仅要感谢死去的人,也要感谢自己身边活下来的人!况且我们这上战场的指不定哪日死在哪场乱战之中。”

众人沉默不语。张将军又道:“少侯爷,你身份尊贵,有大好年华,你还是回澧州去吧,免得折于此地,甚是可惜!”

白景祥站起身来道:“我白景祥立天地间,生是大丈夫,死是鬼枭雄,早就与这天地融为一处,何顾自己甚么身份!”

金剑侠听后道:“这性子真不是个当官的料!”

胖头陀道:“英雄气概该当如此,咱兄弟们在江湖上谋个营生,做他江湖浪客岂不痛快?比那勾心斗角做官的强多了!”

张将军道:“胖兄说的是,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人不生事事亦生,岂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吗?”

胖头陀喝了碗酒道:“张将军这就犯糊涂了,如今世道还算清明,虽然不平等之事长存,但是这都是生存之法。这人就像那虎豹豺狼,弱肉强食;虫蛇鼠蚁,各守其道。你若做那虎豹豺狼,那须吞残欺弱;你若做那虫蛇鼠蚁,那须好自为之。我四人江湖浪客便是那虫蛇鼠蚁之辈,只管自己营生,管不得他辈死活,自是逍遥快活!将军你非那池中之物,生性孤傲,心细天下有为,图志力报国安,所以不愿与我等宵小之辈齐头并论,又眼见不得做官的混沌,故此困于心呐!”

张将军道:“这……头陀兄可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胖头陀道:“非也,非也,你若能放得下心中那宏图大志,富贵名利,只图苟安于世,也便自由自在!”

金剑侠道:“老四,你别讲你那套歪道理忽悠张将军了!”

张将军笑道:“无妨,无妨,头陀兄果然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高论!”

银刀客道:“张将军与我等是两路人,将军心中放的是天下事,我等只存江湖事,不可一概而论。”

胖头陀道:“所以我才劝将军放下心中负担,况且凭将军的本事还赚不得百十两金银吗?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岂不快哉!”

金剑侠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谁来镇守国门?”

胖头陀道:“这……”

金剑侠道:“众将士都是国家立国安邦之本,岂能都游手好闲。”

胖头陀道:“这还不都是给皇帝老儿作活,便宜了那老儿。”

金剑侠斥道:“你喝多了酒,不要在将军面前胡言乱语。”

张将军摆摆手道:“无妨!说实话,我也搞不懂,这世间人们的地位怎么就像那玲珑宝塔一般,一层一层。”

金剑侠道:“将军不必苦恼,这天下不管怎么变,只需顺势而为,想多了反累了心,伤了神。自找不自在!况将军身居要职,上可报国,下可为民,自是有一番功德!”

张将军道:“剑侠兄美言!”

白景祥道:“张将军,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将军道:“少侯爷只管讲。”

白景祥道:“这南境之兵为何如此只少?”

张将军道:“原来还是此事,这驻守南境的士兵本有百万之众,可近几年不知道为何,东西两境总是受到邻国侵扰,关家两位将军就不断要求增兵,这兵那是说增就增的,只得不断从南境抽调,如今就剩下这些了!徐将军也多次上报朝廷,直言这南境重地非重兵不可守,若东西两境太平了可将兵力调回南境,但是都被关家二将军死死咬住,不放一兵一卒,皇上体恤民生,不发征兵令,所以兵力有数,只不在此罢了!”

白景祥道:“原来如此!”

张将军道:“正因此事,徐将军与关家二位将军多有嫌隙,徐将军无可奈何,便以三十五万做百万兵用,镇守‘南天门’。”

白景祥道:“南天门?”

张将军笑道:“这‘南天门’乃是驻守的将士们对南境之趣称,这东境为‘东天门’,西境为‘西天门’,北境便为‘北天门’。”

众人纷纷道:“妙称,妙称啊!”

白景祥道:“不愧是铁血将军!上次战乱,十万对十五万敌军我还心有过担忧,二位将军仅凭三十五万军马竟能将此处守得固若金汤实在不易!”

张将军道:“徐将军名声在外,南越国多次在徐将军手上栽过跟头所以一直不敢与我等正面相对,只是不知为何近来他们敢犯我南境了!”

白景祥听后心道:“这多半是父亲所为,我决计不能说出来,父亲的过错就让我来承担好了!”于是道:“不管如何,只叫他们竖着来横着回。”张将军笑道:“少侯爷好胆识!”

众人清茶筵席,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探讨武学深浅,越聊越高兴,不觉已到深夜。

张将军谈到敌军面无惧色、云淡风轻,可谁人能知张将军心中之忧愁,张将军深夜难眠出得营帐,自走到营外散步。张将军来到一处高处,远远观望心中诧异,敌营丝毫未见火光,怎么如此宁静,甚是奇怪。又望这天,无半轮弦月,目光能看到的地方不过百十米,张将军担心敌人夜袭,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于是到各处紧要处巡视了遍,对守夜的士兵嘱托,便回营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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