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的齿轮(1 / 2)
为什么说莱利文相信克里米亚有怪物,这并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因为他曾经真的见过。
那是一头浑身银白色的狼,体型庞大,恐怕有四五米那么长,眼神凶狠,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莱利文。
尽管莱利文性格懒散,面对这样的怪物时也会拼命逃跑,他从来没有跑的那么快,但逃了没几步,就被那头巨大的白狼轻易追上,那头狼是那么的恐怖,莱利文被它的利爪刺伤肩膀,根本动不了,他从来没有比那个时候恐惧过。
要不是一个人出现,照着狼的头颅劈了一道紫色的雷电,救了他,莱利文就要被白狼几下撕成碎片和那些“失踪”的人一样消失在怪物的肚子里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莱利文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脸,只依稀记得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穿着一身紫黑色的教袍,像莱利文平时在教堂见到的教士相似,不过他会释放怪异的闪电,在莱利文看来,那简直是神迹,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莱利文被救了以后,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瞅了他一眼,像闪电那样消失在莱利文眼前,莱利文跑回家把这事告诉父亲艾格温,父亲笑了笑,说那是被时间之神眷顾的人,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神奇力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神启者!
这让颓废懒惰的莱利文心里难得燃起一团火焰,那段时间,他发疯似的到处找和神启者有关的书,翻遍了妹妹学校的图书馆,教堂的藏书室,甚至冒着挨打的风险溜进管理局的档案室,用他们的电脑查过,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神启者的记载,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之后因为工作繁忙,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莱利文有一块机械手表,做工精细,完全不像克里米亚星国能生产的东西,这是他18岁的时候,父亲艾格温送他的生日礼物,这让他的两个哥哥眼红的不得了,莱利文不知道父亲是从哪里弄来的,但他很喜欢这块手表,时针转动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水滴下坠落在地面,听起来很动听。
不过让莱利文疑惑的是,在父亲把那块手表送他后,找他谈话,他至今还记得父亲那时的目光,父亲抱着酒瓶,醉醺醺的。
“莱利文,我亲爱的孩子,你已经18岁了,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了,男人应该有理想,怎么能一直待在克里米亚,成天和兽人混在一起呢?”
“你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你应该回到人类的星球。”父亲的眼神透露出悲伤。
可在莱利文眼里,家人就是家人,和是不是人类没有任何关系。莱利文沉默了很久,看在手表的面子上,他说好,我要考虑一下。
其实莱利文心里是知道的,他和父母完全不一样,长的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父母哥哥妹妹有的竖耳朵和红尾巴,他都没有,红狐街的邻居大婶们私下议论莱利文是捡来的,但兽人父母对莱利文还不错,至少他不会挨饿,只是不受两个哥哥的待见。
莱利文的父亲兼并矿工和工匠两个工作,后来父亲在一次挖矿时右腿受伤,再也下不了矿坑,挖不了矿,只能给别人打磨矿石,做好一个工匠来维持家里生活,两个哥哥就接过父亲下矿坑的工作,星矿的很大很重,在克里米亚,挖矿是一项技术和体力活,而莱利文没有他们那么强壮的体魄,只能陪着莫莉在废矿堆捡一些稍微能用的矿石,帮父亲打磨矿石,尽管父亲没有说什么,但莱利文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失望,从那天开始,莱利文想成为紫黑袍男子那样的人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沉默。
父亲很欣慰,嘟囔着莱利文真的长大了,不像以前懒散消极,懂得深思熟虑了。
克里米亚有一个习俗,这里的人在18岁时,和人类一样,也要举办成年礼,两个哥哥早已成年,而妹妹莫莉也有17岁,即将成年,今年,是莱利文这一辈人的成年礼,而他们成年之后,就要依靠自己独立生存。
因为克里米亚的居民多是兽人族,所以基本上什么都按照兽人族的标准来办事,成年礼都是由当地的教会一手包办,这是克里米亚的习惯,他们习惯了信仰时间教会,时之廷。
但还是有反对教会的人存在,自从十二纪以来,整个哈波罗星系的科技高度拔高一个阶梯,在这个过程,社会上自然诞生了一群思想先进的人,他们在各个星国的大街上游行起义,宣称以前的时代已经是眼泪,现在是科学的新时代,而教会这样的旧物应该被淹没在时间的浪潮。
其实教会已经没落了,早在十一纪的时候。
莱利文从小懒散到大,要说感兴趣的事,只对有趣的书提的起劲,尤其是奇奇怪怪的知识,很早以前,教会的地位是很高的,教皇是人类世界的主宰者,以前没有像管理局那样的政治机构,教会完全是一手遮天,后来听说因为有人创造出传说中的宇宙立方,人类国家的科技以打了激素的速度发展,圣水灯星盟成立以后,建立像管理局这样的权力机关,教会更加没地位了。
其实莱利文还挺喜欢当地的教会,每当跨年那个夜晚,教会的教士和修女们就会给这条街道的居民送上新年祝福和甜蜜的糖果,在每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比起管理局的那群恶霸,兽人们一致地喜欢怀有善意的教会。
莱利文认识这个小教堂里的所有人,而这里所有人也都认识他,这座教堂叫神圣教堂,装修完好,肃穆而庄重,是红狐街为数不多看起来典雅的建筑物之一。
他经常和家人一起到教堂听这里的教士讲免费的经义,莱利文的一家人都是神的信徒,书上说远古时代的兽人族,境遇悲惨,被神救赎,后来的兽人们对神疯狂崇拜,其狂热程度不输于人类,所以每次父亲带着他们去教堂时,莱利文都在想或许这是刻在兽人族的基因里的记忆?
以前莱利文对老教士讲的东西根本提不起兴趣,每次都听得昏昏欲睡,自从被那个穿着紫黑色教袍的人救了以后,进教堂总是会想起,他就老幻想着有高手神启者潜伏在他的身边。
有一次他怀疑那个老教士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启者,那个老教士拿着一块黝黑的小石板讲话,而让莱利文惊讶的是,从那块黑石板里传出人的声音,莱利文非但不害怕,反而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死缠烂打追问老教士,老教士被他烦得无可奈何,解释这个东西叫电话,是跟人对话用的。
莱利文从没见过电话,这个科学程度匮乏的星球从不生产这个玩意,在那时候的莱利文眼里,这就像魔法一样神奇
克里米亚的红狐街,论科技发展程度,没有泰坦星那么高,但也不低,虽然没有常见的高楼大厦,但机械金属造成的工具武器和房屋也不在少数,不过红狐街的人都不太愿意使用充满科技感的工具,兽人族崇拜力量,自然以自己的力量为荣,而不是依靠外物,但挖矿是他们的主业,有一部分人有锋利的爪牙,大多数人却没有,只好拿着铁矿镐,铁锹和钻头之类的工具,一边嘴里拒绝,一边又说真好用。
这天,莱利文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平常他都会在妹妹莫莉的大声催促下才慢悠悠地起床,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他的成年礼,他必须准备准备。
不算宽阔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两位哥哥已经出门工作了,妹妹因为昨天辛苦捡矿石劳累过度,现在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父母两人都不在,应该是去管理局出售矿石了吧。
桌上放着几盘用盖子盖住的面包片和昨天剩下来的蔬菜,看来是莫莉比他更早起床准备了早餐,明明那么瘦弱,工作却那么卖力,与其说是妹妹,却和母亲一样细心能干,莱利文摇摇头,在心中感叹一下,拿起一片,把面包重新盖住,把门一关出门了。
他要先去管理局登记信息,然后夜晚就可以直接去教堂参加成年礼了。
克里米亚作为名副其实的矿星,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矿石产业,从采集矿石,打磨矿石,冶炼矿石,到加工成品形成一条链,给克里米亚的人提供了许多了就业岗位,虽然让这颗星球多了大片沙地。
走上街道,莱利文惊奇地发现地面上的杂草都除掉了,以前的街道杂乱无比,而现在却干净得连一片碎屑都没有,应该是他们眼中的孩子们即将举办成年礼的原因吧,不宽的道路铺着大块石板,两边全是是破旧不堪的老式石筑房子,好几座房子的屋顶冒着黑乎乎的烟气,房子里的人在加工矿石,把那些矿石扔进大炉子里。
人们踩着石板,擦肩而过,默默推着装着矿石的推车穿梭在石路上,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沟通,挥洒着汗水努力工作。
这么多年了,红狐街都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想到没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去未知的地方工作,莱利文不禁心生留恋不舍,目光多次停留在那些房子和人身上,想把他们刻在脑海里。
他看着看着就走神了,经过一家钟表店。
“人类小伙子,需要一块手表吗?我这里的表独一无二,可都是难得的精品啊。”
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莱利文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那是个老人,戴着单片眼镜,身形瘦削,胡子一大把,一脸慈祥和蔼,正摆手和莱利文打招呼。
“不需要,老维尔,我已经有一块了。”莱利文抬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的表展示给老人看。
莱利文认得这个老人,叫维尔,是红狐街头最后一座房子的主人,他在那里开了一家钟表店,听父亲说,老维尔是个钟表匠,他很擅长修理机械物品,不管是机械手表还是其他的东西,这不由得让对机械的认知停留在表面的莱利文小小地高看了一眼。
不过老维尔很奇怪,他的钟表店经常关门,大门紧闭,一连一周都不出门,老维尔的邻居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急得到管理局报警,管员在他家门口大喊了几个小时,没见他出来,窗户和烟囱都堵住了,直接用切割机把他家门切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时他在自家地下室组装什么仪器。
这几年莱利文没见过他几次,邻居又说他经常出门旅行,而且一去就是一个月,经常不见他人,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玩意。
所以莱利文很惊讶,今天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居然能见到老维尔。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的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可以给我看一眼吗?”
老维尔眉头低垂,露出惋惜的表情,当目光落到莱利文手腕上的表时,苍老的眸子里放出精光,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搓着手,生怕莱利文拒绝了:
“如果有什么小问题,我可以帮你调整。”
莱利文摸了摸口袋,从触感来看,应该不足2星币,也怕他弄坏了手表,正想要拒绝老人的好意。
老维尔似乎看出来莱利文的窘迫,微笑着说:
“这次免费。”
“成交。”莱利文没有想太多,他一向奉行着白嫖至上主义,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接受。
老维尔急不可待地接过机械手表,把莱利文请到店里让他坐着,自己戴着单片眼镜自顾自端详手表去了。
从外面没看出来,这家钟表店居然不小,店里有很多架子,上面的东西多种多样,有装书的架子,有放置小型零件的架子,有放工具的架子,什么锤子,小钻头,钳子应有尽有。
“小伙子,你的手表时针错位了,时间对不上了。”老维尔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说道。
莱利文心里一惊,这可是老爹送我的生日礼物,怎么能轻易坏掉!他冲到老维尔面前,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老维尔用尖细的食指指着机械手表,再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大表说道:
“手表的时针不知道什么原因偏移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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