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少年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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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顾疏桐和罗冰玉所布的都是“奇门”阵法,只因他们道行尚浅,未得精髓,不过是些简易的障眼之法罢了。尤其是罗冰玉在阵中任性而为,实为小儿玩笑。

而独孤小白所布的乃是“陷生”阵,却是可夺万人性命的杀阵。想当年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余万大军,以至于赵国青壮年损失殆尽,所用的便是此阵。只是此阵过于血腥,有悖上天有好生之德,大损天禄修为,故而独孤小白只是喝退敌军,并未痛下杀手。

那司马仲柳精通阵法,深知此阵的险恶,故而仓惶退军。

司马仲柳思那徐渊有如此高人相助,眼见地已是追赶不及,随即调整战略,挥师南下,率军去攻打华州鲍乾、鲍坤兄弟去了。

那华州城易守难攻,前有坐拥天下第一险关之美称的白芍关,后有壁立千仞的凤鸣山,四周有龙吟江绕城,本是个固若金汤之地。鲍氏兄弟又是孔武过人,只要亲率二三千精兵坚守城池,纵使那司马仲柳有天大的本事,手握百万雄兵,若想攻入华州,也是枉然。

那鲍乾听闻司马仲柳前来叩关,忙召集众将商议。众将领有主张进攻的,有主张防守的,七嘴八舌,莫衷一是,愁得那鲍乾双眉紧蹙,左右为难。

忽然哨探来报,司马仲柳的两万大军人困马乏,已然疲惫不堪,在白芍关外二十里处扎营修整。

鲍乾心疑,问那哨探道:“怎得知他困乏不堪?”

哨探道:“小人亲眼所见,那司马仲柳的兵士们甲胄不齐,兵刃扔得遍地都是,只顾着担水埋灶,或躺或卧,十分地懒散懈怠。我随意出入军营三五遭,也无一人上前盘问。况且,小人还探知,那司马仲柳的大军日夜兼程追赶徐渊,有时日行二百里,结果被大败于影三郎处,转而奔向我华州城。那兵士来往奔波,又兵败失了士气,因此知其困乏不堪!”

鲍坤听了,一时兴起,大声道:“大哥还犹豫甚么?我城中兵马以逸待劳,本就占了先机。我这便去挑选精壮,于今夜亲率奇兵小队去偷袭他大营,出其不意,定能大获全胜!此乃天赐良机,岂不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是,一粉面将却出列劝阻道:“兵者诡道也,二将军万不可轻敌!末将揣测,那司马仲柳乃是当世名将,一向治军严谨,依今日情形来看,必有诱我军出战之嫌,须防其中有诈。”

鲍坤怒目圆睁道:“龙步洲!你不敢出城迎敌也便罢了,为何在此胡言,乱我军心,长了他人志气,灭了我军威风!那徐渊兵不满千,尚能大败司马仲柳,难道我鲍家兄弟便怕他司马仲柳不成?”

龙步洲拱手道:“二将军勇力过人,世所罕见。末将愚见,只想给将军提个醒,以防万一。”

鲍坤愈加愤怒,向鲍乾道:“大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方才探报所言,你已然听见了。我军不趁敌疲惫主动出击,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还要等他养足了精神,率军前来攻打?这龙步洲所言,诚乃盲人摸象,不足为信!我愿立下军令状,若不破敌,甘愿提头来见!”

鲍乾听罢,点头道:“二弟所言有理!”

龙步洲心系华州城,仗义执言道:“我白芍关乃是易守难攻之险关,既然二将军执意出城迎敌,应有万全之策。二将军可领一万精兵出城偷袭,以为奇兵;我领三千兵马见机行事,以为后援;主公亲率四万将士据守险关,可保万无一失!”

鲍坤哂笑道:“都说龙将军英雄,今日怎被那司马仲柳吓破了胆?他司马仲柳率领的不过区区两万兵马,况且已是疲敝之师,你却要我华州城五万精兵强将迎敌,岂不知: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便是胜了,也要惹人耻笑!哥哥,我只需五千精壮即可,定能活捉那司马仲柳献于哥哥阶下!”

鲍乾见两人争执不下,忙说道:“二弟扬我军威,实乃华州之幸。然而龙将军所言亦有道理,依本公看来,二弟切莫逞强,依龙将军计策行事便是!”

鲍坤听了,赌气不过,气得冲着龙步洲直吹胡子瞪眼。

是夜,鲍坤却违了君令,依旧一意孤行,只率五千人衔枚疾走,潜行到司马仲柳的军营。见那敌军果然布防空虚,毫无戒备,他不禁心中大喜。只见他令旗一挥,五千人马一拥而上,直奔中军帐去捉拿司马仲柳。

岂料那司马仲柳并未在帐中,鲍坤兵士扑了个空。

鲍坤心知不妙,正此时,忽听战鼓雷鸣,烽火四起,无数敌兵四下合围,将鲍坤的五千兵马团团困住。一时间箭如雨下,鲍军死伤无数。

那鲍坤见中了埋伏,又怒又急,大骂道:“司马老贼,不要缩头缩脑,快出来送死!”喊了没两声,已被一阵乱箭射死在阵中。

那鲍乾正在焦急地等待战报。不想哨探仓惶来报:“报主公,二将军中了敌军的埋伏,情况万分危急!”

鲍乾救弟心切,早乱了方寸,匆忙间披挂上阵,亲率五万大军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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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将出城迎敌,只留一个裨将和五百老弱残兵守关。龙步洲死命相劝,那鲍乾又哪里肯听!

司马仲柳也布一个“奇门”阵,轻而易举地困住鲍乾的五万人马,又命张公瑾率五千精壮兵士前去攻城。

白芍关雄峻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只有五百老弱守关,但任凭张公瑾骁勇,竟耗了一天一夜,付出伤亡二千余人的代价才攻下城来。

那鲍乾也被司马仲柳所布之阵困了一天一夜,早已疲乏不堪,士兵又困又饿也没了斗志。司马仲柳见状,率军从斜刺里杀将进去,不出一个时辰,鲍乾属下将士便已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几乎被剿灭殆尽。

那鲍乾果然凶悍,此时依旧在负隅顽抗,众将莫能敌。司马仲柳拍马提刀上前,大吼一声道:“拿命来!”举刀便向鲍乾砍来。

那鲍乾心中慌乱,忙举双斧来迎,来来回回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怎奈他此时已是手脚疲软,漏出了许多破绽,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司马仲柳正欲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忽然一将驱马挺枪来挡。鲍乾见了,便如久旱逢甘霖,忙大呼道:“龙将军救我!”

龙步洲和司马仲柳来来回回又斗了四五十余合,不分胜负。龙步洲无心恋战,虚晃一枪,护住鲍乾杀出重围,一路连斩了司马仲柳七八员副将。

龙步洲护着鲍乾东北方仓惶而逃,一行已不足十骑。鲍乾的旧部见主将逃跑,便大都丢下兵刃,不再抵抗,投降了司马仲柳。

司马仲柳率大军驻扎在华洲城,另派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带着两千兵精兵去追鲍乾。那老将快马加鞭,直追了百十里地才追杀,上前甫一来战,便被龙步洲一枪刺于马下。那两千精兵也被龙步洲杀了个七零八落,溃败而逃。

修整了十天,司马仲柳率军班师回朝。行至珑州梵谷县境时,梵谷县令金万田箪食壶浆,出城相迎。

原来那金万田剿匪有功,又向应州知府焉知福进献了许多财宝,这才得了焉知府的大力举荐,朝廷连升了他三级,做了这陇州梵谷县的县令。

那金万田的夫人程氏哪知个中缘由,只是欢天喜地随他上任。至于亲兄弟程同举之死,她也仅仅是流了两三天泪,服了五六日丧,向金万田讨了一口上好的松木棺材,请阴阳先生选一个风水之地,便风风光光地将程同举葬了。

众人见程同举的葬礼办得风光,都夸赞金万田和程氏仁义。至于追查杀弟的元凶,却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哪知金万田欲壑难填。这小小的知县一职,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衔,又岂能满足他的野心?

焉知府的心思,金万田清楚得有如明镜一般。便说这从六品的芝麻官,只要那焉知府乐意,应州界内即可随意安排,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请示朝廷?正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想来无非是那焉知府怕他金万田日后索要更多,于是那便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假借朝廷之手,将他金万田远远地踢到珑州去了。

所进献的财宝,金万田并不心疼。唯有那费尽心思从顾家抢来的布袋,也被他送给了那焉知福,每每想到此事,金万田直恨得甩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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