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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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或少或多却难掩激动和惊喜的神情,张闻微笑竖掌,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各位施主看来很想知道,大家亦算有缘之人,贫僧也不吝啬了。”

段向非、洛青等收敛起表情,腰背挺直,专注郑重地看着张闻,等待着他的述说,禅房之内顿时多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确实,若真正打开眉心祖窍,元神、内天地就会与外天地交汇,感悟法与理,形成种种神仙手段,是为人神界限。”张闻先肯定了他们对人神界限的猜测。

雪神宫对这方面钻研很深,甚至出现过真正打开眉心祖窍的先祖,留下了相关记载,因此段向非最是笃定,此时轻轻颔首,认同张闻的说法。

他并没有点破为什么“打破人神界限”的真定法师还要修炼“幻形神功,正常而言,他不是已经打开眉心祖窍了吗?

对他这种老狐狸来说,不该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只要明白真定法师有搏杀自己的能力并知晓更多人神界限奥秘就行了。

洛青、车婉秀神态各不相同,却同样的专注,就像学堂里专心启蒙的孩童一样,对张闻所言更无疑义。

“但内天地比之外天地,弱小了不知多少倍,纵使小心翼翼,也难免受冲击之害,若是肉身不强,打开眉心玄关之时,便是化为灰灰,阴灵苟延片刻的结局。”张闻左手捏动念珠,娓娓道来,颇有几分高僧讲经,舌绽莲花之感。

段向非脸色一变,似乎有点明白雪神宫记载中那些强横一时,最终打开了眉心祖窍的先辈为何会留下只言片语后就神秘消失。

他之前以为先祖是无法再久留人间,于是飞升仙界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结局叵测。

他不愿意相信张闻的描述,但又不得不信,若非这样,先祖们为何来不及留下真正的人神界限奥秘,对仙人而言,这点时间应该足够!

“可是,法师,为何会有种种仙人神话流传?”车婉秀有些无法接受地问道。

张闻轻笑道:“有的是世人以讹传讹,有的则也许是真的,贫僧刚才只说了肉身不强时的情况,若肉身足够,身体会接受外天地冲击下的洗刷,沾染法理,蜕变延寿。”

不提寿元恐怖的上古时期,纵使当前年代,接受外天地洗刷后,外景境的强者也会延寿许多,大概寿能两三甲子之间,若是上古远古,活上千岁者亦非稀少,真真仙人之态。

听张闻说得如此详细,仿佛亲眼见闻,段向非亦忍不住问道:“法师,难怪你言悲苦和尚是唯一有望打破人神界限的宗师,原来是因为他肉身够强,可我们也不差啊,从小锻炼,内气淬炼,经脉开阔坚固,再加上精力、元气神藏打开,肉身并不差,难道非得兼修横练功夫?”

洛青和车婉秀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张闻轻转念珠:“贫僧只言悲苦大师有望,却未说他一定可以。”

若内天地不能自成循环,张闻怀疑就算打开眉心祖窍,架通天地之桥,亦无法内外天地交汇,顶多被法理洗刷身体,得些神异罢了,以后估摸只能将肉身作为寄居之说,走阴灵之路了。

没等段向非等人发问,张闻继续说道:“人体有大秘,非止丹田,膻中,祖窍三大秘藏,非止正经十二,奇经八脉,非止肌肉、骨骼、血液。”

虽然张闻没有可以传给别人的开窍功法,但这种常识性知识却不在六道轮回之主禁止之列。

听张闻渐渐说到细微秘秘密处,车婉秀放轻了呼吸,生怕鼻息太重,少听了一个字,段向非、洛青、段明诚没有这么夸张,可也有类似情状。

“人体尚有内腑,尚有繁如星斗的窍穴,尚有眼耳口鼻等天生九窍。”张闻点明关键之处。

“法师,莫非要修炼五脏六腑,修炼窍穴,修炼九窍?”段向非闻弦歌知雅意。

洛青冷面之上闪过一丝激动,这仿佛为自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车婉秀定定看着张闻,等待着他的解说。

“修炼这些本就一体。”张闻拨动念珠,微笑道,“诸位施主没听过,眼不视则魂在肝,眼为肝之窍?没听过耳不闻则精在肾,耳为肾之窍吗?……”

这几句歌诀一说,段向非等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日常修炼其实也有类似体会。

“……内天地自成循环,方能与外天地交汇,而要想打开天生九窍,又得修炼相关窍穴,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丈量窍穴的法门……”

张闻的金钟罩第四关就自带丈量窍穴、刺激窍穴、洞开窍穴、凝练窍穴的法门,若非如此,第五关何必开窍之后才能修炼,不过这些法门,张闻不可能告诉段向非等人,只是阐述了丈量窍穴法门的原理,让他们自行领会,日后能有多少收获,端看他们自己。

段向非、车婉秀等人听得如痴如醉,只觉一个新的世界一副新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风景无限!

张闻停止转动念珠,脸含笑意地道:“贫僧仅得一二,还请诸位施主领悟。”

段向非、洛青、车婉秀、段明诚四人脸色严肃地起身,庄重地对张闻行了一个大礼。

这样的内容绝非伪造能够伪造出来的,而且不牵涉具体法门,并不会让自己等人走火入魔,所以,这是度自己等人超脱苦海之恩,等于师父,形同再造!

张闻坦然受了他们一礼,提起木剑道:“洛施主,贫僧想与你切磋一招。”

阎罗帖不同于断清净和落红尘,乃真正的搏命招式,张闻怕控制不住,收不了手,特意换成了木剑。

洛青刚受大恩,哪会推迟,转身走到院中,拔出长剑,斜指前方:“法师请。”

今日风大,张闻白色僧袍随之而动,猎猎作响,出尘而飘逸,他缓步走到洛青对面,闭上眼睛,酝酿剑意。

“真定法师这一招似乎不同凡响。”车婉秀怔怔对段向非说道。

这段时日以来,张闻与洛青确实经常切磋剑法,不过车婉秀这外行人都能看出他剑法浅薄,与刀法不可同日而语,若说他的刀法乃仙人手段,那他的剑法就只是普通江湖好汉的水准了。

这一点,曾经是剑法宗师的段向非看得更是清楚,所以此时受到的惊讶更甚,他看着张闻缓缓抬剑,摆出送帖姿势,油然而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是夺命的剑法,这是搏命的剑法,这是最顶尖的剑法!

真定法师什么时候会如此可怕的剑法了?

木剑扬起,成送贴姿势,张闻摒除内心其他想法,然后极尽千般变化般送出一剑。

一剑既出,种种变化尽数收敛,融为最无花哨最纯粹的剑光,张闻精气神意亦全部沉入,此时完全地与外界隔绝,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只有剑法变化,只有剑光凝练。

这是江芷微讲的“阎罗帖”关键,但直到真正使出,张闻才心有所悟,感受到这一剑的纯粹韵味。

这一剑,搏命之剑,有进无退,有前无回!

若有一丝胆怯,一丝迟疑,剑招威力所剩无几!

张闻本就有悍不畏死一面,此时心意与剑相和,完全地忘记了其他,不管前方有何艰难,有何危险,决不后退,纵使身亡,亦要拉人齐下地狱!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这一剑,斩的是敌人之身,亦斩的是自身懦弱!

搏命之意冲“霄”,张闻本就松动无比的耳窍突然随之打开,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周围说话声、风声、虫鸣声、蚂蚁爬动声层次分明地钻入张闻耳朵,肾脏精气大盛。

但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切,眼中耳里只有那一剑。

木剑划破短暂的距离,带着无法言喻的玄妙,在段向非和车婉秀、段明诚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比洛青防御之剑快了一个弹指,堪堪突破防御,刺中了他的眉心。

啪,洛青倒退一步,脑袋眩晕,险些倒于地上。

这一剑乃搏命之剑,张闻无法收手,若非他现在的内功还没到飞花摘叶可取人性命的程度,而洛青本身亦有真气护体,这一剑或许已经要了他的性命。

当然,若张闻内功到了那个程度,肯定会让洛青戴上铁头盔与自己切磋的。

张闻呆立原地半响,忽然长笑一声,木剑负在身后,仿佛周围无人般缓步走回禅房,没再言语。

居然在使出“阎罗帖”时自开了耳窍,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此时不稳固,更待何时?

而且自己的“阎罗帖”也算入门了,虽然还未彻底掌握,距离江芷微使用的威势尚有很远,可也算不大不小一个绝招了!

洛青恢复过后,看着震惊不语的段向非等人,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

“此等剑法,真是闻所未闻,恐怕只仙界才有。”

他双目灼热,似乎迫不及待打开人神界限,飞升仙界。

段向非长叹一声:“还好老夫弃剑已久,否则面对此等剑法,哪还有使剑之心。”

车婉秀看着他们混杂震惊的受打击表情,想到自己面对真定法师刀法时的心情,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一缕晨曦破夜,染红万里层云,照进禅房清净,洒落一地光明。

感此大日东升、日夜交替之变,禅定中的张闻缓缓睁开双眼,类似金芒凝重,看到五光十色,看到紫气腾空,而虫鸣声,爬动声,风声,低语声,清晰地传入耳朵,带走了夜的宁静,焕发出生的脉动。

经过几日苦修,他不仅耳窍稳固,而且借助这次的自行洞开,弥补了靠丹药强行打开眼窍且没时间稳固的隐患,迈上了新的层次。

光是如此,这一次使用轮回符苦修就值了!

张闻下意识转动着左手套着的念珠,除了金钟罩和幻形神功进展慢在预料之中,其余各个方面都初步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唯一的遗憾是,纵使挂单长华寺数十日,也未能找到圆蒙大师留下的其他痕迹,也没有打听出有价值的消息,自己仅有的线索依然是那封“灵山何处寻”的书信。

笃笃笃,有人轻敲响房门。

“车施主,向施主,推门即可。”张闻自开耳窍后,已是能听出是谁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车婉秀和她的丈夫向先生脸含尊敬地走了进来。

“法师,听闲隐先生讲,你后日便会离开?”车婉秀语气轻柔地问道。

张闻捏动念珠,自动自觉地转化为“高僧状态”:“阿弥陀佛,尘缘已尽,又度了有缘之人,红尘再无留念。”

车婉秀惋惜地道:“法师刀法通神,向你请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惜我等只有四十多日的缘分。”

她顿了顿道:“我看闲隐先生在帮法师搜集普通秘籍,主要是点穴方面,想着家里有本《融雪点穴手》,故而带来请法师品鉴一二。”

身受“再造之恩”,她总想着怎么报答一下真定法师,于是到段向非面前旁敲侧击,看法师有什么心愿未了,而段向非多么老奸巨猾的人物,她一开口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因此故意提及点穴秘籍之事——车家的“融雪点穴手”与“落雪刀法”一样出名。

“车施主好意,贫僧感激万分。”张闻知她之意,也不点破,自己正需要一门还算不错的点穴功法。

车婉秀悄悄吐了口气,她很怕法师拒绝,如此大恩若不做点什么的话,自己辗转难眠,绝对会影响日后练武之心。

接过这本深蓝封面的秘籍,张闻随手地翻阅起来,大概浏览了一遍,这“融雪点穴手”虽然算不得多好的点穴功夫,但也是开窍层次,怎么都好过金钟罩自带的点穴、冲穴法门,短期能还算适用。

“法师,这是抄本,你可以慢慢品鉴。”车婉秀与向先生怕打扰真定法师清修,于是留下秘籍,告辞出去。

点穴法门乃应用之道,张闻内功还算深厚,又有这方面的常识和武功基础,想要上手并不艰难,正仔细研读地津津有味,忽然又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洛施主请进。”张闻微笑摇了摇头。

洛青还是一袭白衣,面无表情,冷峻异常:“法师,这是我的剑法和秘藏心得,能作为你修炼剑法时的他山之石。”

这货到底有多少件白袍更换啊……张闻脑海里冒出来的却是莫名其妙的想法,他亦不推辞,坦然受之,否则容易让洛青等人心有负担,难以圆满。

洛青向来不是多话之人,送出剑法心得后当即转身离开,而张闻还未来得及低头继续研读《融雪点穴手》,又听到了清脆的敲门声。

“老段,进来吧,你们为何不一起来?”张闻好生无奈地开口。

段向非左手提着一把包裹着淡金剑鞘的长剑,笑眯眯地踏入禅房:“送礼这种事情,还是避开他人较好,若与他们一起,礼物好了不是,不好也不是。”

答谢大恩之礼亦是送礼,要是礼物没别人珍贵,自身当然会羞愧,若礼物比别人好,那又让别人难堪,平白得罪他人,所以还是分开来比较好,眼不见为净。

“你怎么说都有理。”张闻笑着摇了摇头,老狐狸为人处世果然滴水不漏,“如此看来,这把长剑就是你送贫僧之礼?”

段向非笑呵呵道:“对,老朽观法师有好刀无好剑,所以自告奋勇,送出此剑。”

他顿了顿道:“此剑乃雪神宫历代珍藏之物,是老朽右手五指被削前的佩剑,唤做‘冰阙剑’,后来传给了明诚,可他剑法稀疏,一味用掌,宝剑由此蒙尘,只做装饰之用,派不上用场,而且他若想要宝剑,家中还有好几把。”

作为一只老狐狸,他自然知道若礼物太过珍贵,真定法师恐怕会迟疑,因此详细地解释了一下。

张闻微微点头,抬手接过“冰阙剑”,缓缓抽出。

抽出之时,有剑身与剑鞘激荡声,光是用听,就能知道它锋利异常。

长剑普通尺寸,普通厚度,但剑身隐隐透明,仿佛用寒冰铸成,铺面一股寒气。

很锋利,自带寒气,估计伤人之后会有冻僵效果……张闻从感受上大概判断了一下,接着长剑归鞘,放于一旁。

等到段向非离去,张闻重获清净,开始自己研读点穴法的努力。

傍晚时分,众人用膳之时,知客僧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真定师弟,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相处熟悉后,知客僧与张闻自然师兄师弟的相称。

张闻疑惑地接过书信,自己在这方世界熟人不多,谁会给自己寄信?崔锦绣?张宗宪夫妇?江南四英?

信封之上,留有印鉴,是一只漆黑的手掌,五指分明,给人邪恶之感。

“这是盖远的标志。”段向非一眼就认了出来,“想不到他失踪两年,却因为法师而重出江湖。”

“再世天魔”盖远?张闻轻轻点头,没有大意地检视一番后,拆开书信,取出信纸:

“闻法师一刀通神,打破人神界限,某不胜自喜,终有人试某三大秘藏齐开的实力了,明日午时,某当登门挑战,还请法师等候。盖远。”

“他打开精神秘藏了?”车婉秀听着张闻念信,异常的惊讶,盖远之前与她一样,只是开了元气和精力秘藏,虽然各有绝学武功,不至于被崔栩等开了精神秘藏的宗师完败,但终究差了一些,谁知道,他不声不响就再开精神秘藏,成为多年以来第一位三大秘藏齐开的绝顶人物!

这绝对是江湖之上除真定法师外最轰动的事情!

段向非怔了怔,长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啊,老朽比起盖远,终究少了一份锐气,他这两年不履江湖,看来是专心致志打开精神秘藏去了。”

盖远比他小了十多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洛青没有说话,只是左手轻抚了一下腰间长剑。

张闻笑着合拢书信:“那贫僧就等着盖远上门。”

作为再世天魔,盖远满手血腥,劣迹斑斑,张闻不用留手。

“法师须得小心,纵使盖远没有凝练窍穴,打开天生九窍,可三大秘藏齐开,还是恐怖非常。”车婉秀有些担心地说道。

段向非也点了点头:“三大秘藏齐开,自成一体,武功已经胜过我等一筹。”

雪神宫这方面记载很多,段向非对此颇为了解。

张闻一派云淡风轻地道:“贫僧省的,不会小视。”

正好,在离开之前有一位试刀之人了!就让自己试一试,不用舍身诀的情况下,自己全力一刀的威力!

面对安国邪,只能速战速决,一旦被他缓过气回过神,纵使受了重创,他也跑得掉,到时候危险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这一战就是与安国邪生死相搏的“热身战”!

…………

翌日,天近午时却昏昏沉沉,阴霾多云。

盖远故意将消息传播了出去,所以附近武林中人都知道他三大秘藏齐开,前来挑战一刀通神的真定法师。

这等武林盛事弃可错过?故而大凡来得及的江湖好汉、大侠魔头,都齐聚长华寺,将屋顶,树上,广场四周,占了个满满当当。

“聂大侠,你说这次挑战,再世天魔有没有希望打败真定法师?”有好事之人问着一位还算出名的侠客。

聂大侠冷哼一声:“盖远就算三大秘藏齐开,也只不过接近人神界限,哪能与一刀通神,打破虚空的真定法师相提并论?他必输无疑。”

“我看未必,盖远若知道必输,何苦挑战?他应该有点获胜的把握。”另外之人反驳道。

“真定法师身不动脚不移就击败了‘落雪刀’车夫人,与宗师的强弱一目了然。”聂大侠半点没有顾忌地说道。

“也是,估摸盖远也只是想着挑战真定法师,磨砺自身,打开人神界限,嘿嘿,不如猜猜他几刀会输?”

“怎么也得接十刀吧?”

“若是那通神刀法,十刀够呛。”

“对啊,面对那种刀法,纵使盖远三大秘藏齐开,也顶多挡得了三刀。”

“得有五刀吧?”

“你不信,那咱们赌一赌?”

很快,观战好汉之中就有一个个赌局出现,此乃类似情况下常有之事。

突然,有人低喝道:“再世天魔来了。”

只见登临广场的台阶上,有一位黑衣黑鞋的男缓步而行,他四十岁左右,脸上无须,看似普普通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心狠手辣之人,曾经活生生摔死过一位不愿屈服他的正道大侠的幼子,而且这还只是他天魔之名下微不足道的一笔。

盖远登上广场,立于一旁,安静等待,阴云密布,天色愈发昏暗。

“真定法师出来了!”一声声惊喜的欢呼此起彼伏。

只见大雄宝殿内,缓缓走出一位着白色僧袍的年轻和尚,他面容俊秀,隐含庄严,僧袍、僧鞋、僧袜不染半点尘埃,腰间右悬暗红戒刀,左挂金鞘长剑,淡然出尘。

“真真好风采!”不知多少人暗自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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