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个也不能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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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风声吹动了一座墓碑前的雏菊,像是在对谁的悲叹。

曙光从彼岸升起,轻轻跃过墓碑的上方。阴影之下,站着许多个穿着黑紫色道袍的人,光芒与阴影逐渐将画面构成了一个十字架……

现在最前面的陶家家主将头低下,随后的人也纷纷低下头。平静地送一位故人的离开。

等到太阳完全出来,家主将头抬起。其余的人陆续开始离开,没有人发出声音,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直到最后,家主抬头看了一眼朝阳,也离开了。

整个过程没有人流泪,也没有人说话。

俞树成了在墓前的最后一个人。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昨天的那一幕。

“我觉得人能知错就改,那是不是神也可以认清自己的错误之后改正呢,不应该不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原谅你,不然我战友们的死就显得廉价了。”

“开玩笑,你肯定要坚持,不然我对你的信任就显得廉价了。”

他不敢相信那个唯一愿意相信他的一策就这么离开了。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干的事情呢。”

当榆树再次回想起这一幕,他的内心泛起一丝苦涩,同时伴随着深深的愧疚。

要是他早点注意到那只是原的一个阴谋,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

但是让俞树感到更不适的是陶家送葬的氛围,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哭。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当做无事发生,继续昨天的工作。

“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少年。”站在俞树旁边的司钰对他说。

俞树仿佛是刚刚回过神,但他离去的步伐显然有些迟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这是个阴谋也许他就不会死了,我真的十分抱歉……”

一瞬间,所有人手上的活都停下了,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离他最近的陶梓杰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越抓越紧,好像那是俞树的脖子。

“你怎么还好意思提他……”

他阴沉地对俞树说。

“你到底是有多自以为是啊!”

司钰看到情况不对,想要上去拦住他,可是他一下把他的手拍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策的父母又怎么会死?一策又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陶梓豪又怎么会死!”

此话一出,原本想要劝架的司钰停止了动作,眼神中的愧疚又再次出现,整个人被阴霾笼罩。

陶梓杰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像个刺猬一样,刺伤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不起……”

俞树的眼神中也失去了光亮,他现在内心充斥着愧疚。

“对不起有用吗!你真是自以为是!”

“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负责……”他嘲讽般的笑了一下。“真是自大,你负的起这个责吗!”

“我们为了封印你们牺牲了多少人,你数的过来吗!”

“还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百姓,你们又杀了多少你们自己清楚吗!”

“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因为人的命在你的眼里就和牲畜一样廉价,低贱。”

“不是这样的……”

俞树咬着牙说,拳头不经意间握紧了。

“就是这样的!”

陶梓杰对着榆树大喊。

“不然为什么你没有带着记忆进入轮回?为什么不从一出生就背负着你的罪孽?为什么你选择的是重新开始!你以为重新开始就能博得我们的同情,可是我们失去的人可不能随着你的轮回就重新回来!”

“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一切是善良的,是伟大的,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伪善,你只是不想背负自己的罪状而已,你在逃避。”

“说到底,你根本就……”

“不想负起责任吧!”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筋疲力尽,但是抓着俞树衣领的手没有放开的迹象。

而俞树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放下了,他的周围没有了光亮,只留下了阴影。

“你以为我们就不想为一策的死而痛哭吗?那只是因为在我们脆弱的时间你们旧神就可以杀了一个家庭。而你现在对一策的歉意在我看来也只是你的自我感动罢了。”

“梓杰,够了。”

声音的尽头是陶家家主,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陶梓杰咬着牙齿,抓着俞树衣领的手渐渐放开。他的道袍因为情绪太激动撕烂了一个口子。

“对不起一策,我又情绪激动了……”

他喃喃地说,之后就回到了家主的身边。

家主看向了司钰,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抱歉,今天我们家不适合招待任何人。”

今天的午后的阳光依旧,在林荫大道上现出了一道一道的斑驳。

阳光透过了洁净的玻璃,却被拒绝在了窗帘的外面。

俞树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屋里黑压压的,他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觉得陶梓杰说的是对的,自己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逃避。在他的眼里,不,是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他们都更希望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一策。

自己的存在不被别人所容纳,这是俞树感到自己最可怜的一件事。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满意。

这样想着他拿起了身旁的木剑,他打开了他的元认知,那把木剑逐渐显现出一把利剑的样子。然后他慢慢的把它对准胸口……

陶梓杰一个人站在了一策的墓前,这时候家主走来了。

“梓杰,你刚刚太激动了。”她说

“我知道。”陶梓杰好像很烦恼。

“一策的死不能全怪他,甚至正是因为他我们才没有损失更多人。”

陶梓杰都清楚,可是他依然对他说了那么多不好的话,怪他情绪太激动了。

他一个人坐在一策的墓前,将头困在手臂之间,安静地让情绪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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