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东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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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傅恒亦推辞,恐自己难以兼管诸多事务,但乾隆执意如此,加之傅恒前不久才惹皇帝动怒,皇帝已然告诫过他,是以傅恒没再多言,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身兼数职的他比以往更忙碌,这一回,东珊没再与他闹别扭,而是担忧他的身子能否吃得消,政事她插不上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常在家给他炖些补品,为他按捏,缓解他的疲乏。

此刻的傅恒躺在躺椅上,东珊为他揉捏时,只觉他的肩膀肌肉十分坚硬,稍一用力他便喊疼,明显是有所损伤。疼惜的东珊轻叹出声,

“唉怎么当个文臣也这么累啊那些个外放的官员优哉悠哉的享富贵,搜刮着民脂民膏,你在京中竟是这般辛苦。”

“昏官易做,清官难当啊”轻握住她的手,傅恒歉声道“说好了每日抽空陪你,我最近又食言,真是抱歉。”

摇了摇头,东珊柔声劝他放宽心,不要有压力,“自皇后娘娘去后,我便觉得,活着即是老天最大的恩赐,每晚你睡在我身边,我还能看到你便是最好的,实不该计较太多。我只求你平安康健,其他的已经不在乎。”

若她的丈夫注定被皇帝重用,那她就该竭尽所能的支持他,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夫人如此体谅,傅恒心下感念,专注于忙着公务,想着等此战结束,讷亲回京之后,他便能抽出空闲来陪伴家人。

六月初三,讷亲抵达美诺寨,张广泗很是瞧不起讷亲这种毫无征战经验的皇亲国戚,认为他们只知道纸上谈兵,但讷亲终归是皇上派来的,又是首席军机,面上工夫还是要做的,是以他对讷亲极尽逢迎之态。

然而讷亲很是厌恶他这样的嘴脸,且他总觉得张广泗这仗打了两年也没个成效,八成是个草包,便不肯听从张广泗的提议。

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既然把如此重担交付于他,那他必须做出些成效来,于是讷亲直接下令,命士兵们强攻,三日之内必须拿下刮耳崖

这刮耳崖面江靠山,如刀砍斧斫,仅有栈道可通,下方是滚滚江水,一不小心便会掉下去,雄鹰难越,人过刮耳,故名刮耳崖。

他们耗了几个月皆未能攻克,怎么可能在三日之内攻占张广泗与岳钟琪皆不赞同,认为此举太过冒失,然而讷亲初到军营,立功心切,根本不顾地形状况,固执己见,坚持发兵。

无奈之下,官军们只好采取强攻,奈何石碉难摧,即便用大炮攻击,也仅能去其一角。本就没有胜算的战役,失败也在张广泗意料之中。

这一战清军伤亡众多,总兵、副将和士卒们共战死两千余人。艰苦作战以命相搏的将士们怨恨讷亲不懂战略,不顾实况,才会导致这悲剧的发生,气愤的吵嚷着要他给死去的亡魂们一个交代。

面对这样的阵仗,堂堂超品一等公,首席军机讷亲竟然犯怂,不知该如何应对,生怕这些红了眼的士兵们真的对他动手,毕竟刀剑无眼,此时山高皇帝远的,他若真被杀了,岂不是死得冤枉

六神无主之际,讷亲才想起张广泗,想着他在军中颇有威望,便请求张广泗弹压闹事的将士们,又赏了银子,这事儿才算摆平。

经此一事,张广泗越发藐视讷亲,但他也不直言,依旧捧着讷亲,凡事都请讷亲定夺,他根本不提出任何建议。

初战便败下阵来,讷亲有所顾忌,再不敢贸然提进兵一事,反倒向乾隆奏报,打算以碉制碉,与敌军对峙。

收到讷亲的奏折后,乾隆彻夜难眠,莎罗奔如此猖獗,不把清廷放在眼中,朝廷必须奋力攻打,怎可在金川筑碉

修筑时耗费人力财力不提,完成后还得常年派兵把守,以防敌营进攻,再者说,石碉如此坚固,战事结束后,又不可能再大费周章将其毁去,到时候还不是又便宜了敌营

皇帝不许,讷亲只得继续作战,但他再不敢亲临战场,而是派张广泗出去迎战,而他则坐于军帐中,遥相指挥。

本以为皇帝派来的首席军机能当机立断,改变战况,孰料讷亲竟是个怂包,还不如岳提督,奈何岳大人在军中没有话语权,将士们只觉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军威日渐涣散,士气低迷。

讷亲已到此两个多月,仍未有任何进展,而他送至京中的奏折也令乾隆越来越失望,讷亲先是说休养几月再作战,没几日又说实该就此退兵,等个两三年,待敌营未有防备时再发兵。

看着他的奏折,乾隆不禁怀疑,讷亲在朝中的英明果决都去了哪里怎的一到军营之中竟是胆小如鼠

派首席军机前去是代表皇帝重振军威,他这般畏首畏尾,还如何领军然而讷亲终究是朝廷的排面,乾隆必须保全,于是暗示他,继续留营指挥,一旦有一点捷音传来,便顺势将讷亲召回京,以全国体。

话虽如此,可金川那边接连败阵,攻打昔岭阳坡的三千官军竟被大金川土司兵数十人击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自觉颜面扫地,乾隆下旨责备讷亲,讷亲心底越发没谱儿,对这一战毫无信心,加之众人皆在传,傅恒已然顶替他的许多职位,此乃皇帝有意安排,讷亲担心长此以往,自己首席军机的地位不保,便一心想着尽快回京,实不愿在这金川受苦。

失了主心骨的讷亲一再请求增援,还几次三番的向皇帝请旨回京,且他认为敌营连胜肯定有蹊跷,于是提出要请喇嘛和道士来军中做法支援。

乾隆简直难以想象,这样怪力乱神的所谓计策居然会是讷亲想出来的若然道士有用,还要士兵作甚

讷亲的种种作为令乾隆彻底失望,简直丢尽了朝廷的脸面加之张广泗火上浇油,密参讷亲到达军营后便一直躲在营帐不敢出来,从不上战场作战,气极的乾隆再不顾念什么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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