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夏礿家宴(2 / 2)
同理,如果他死在宛城,诸荀纵然愤怒,未必会因此与曹氏离心。
他叹口气,此刻能理解荀彧那句“徒劳无益”。
恕他直言,这个计策简直像是临时凑合出来的。说它无用,如果能实现,的确有那么点恶心人的作用。说它有用,费尽心机搞这么一出,就这
等等,是否还有一种可能,这个馊主意不是董承自己想出来的,而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本意只为借刀杀人
不是他自大,孔融的从子藉藉无名,恐怕难以令人如此大费周折布局。
于是问题又回到原点,谁想杀他
荀忻垂眸,心中换了数个人选,来日方长,水落自会石出。“此事因果难明,更无确凿证据。”
“此时无据,今后未必。”只听荀彧边,“不论如何,敌暗我明,元衡行事尤当谨慎。”
“今后出行,车马、卫士必不可少。”
“弟知矣。”荀忻点点头应下,既然被人盯上,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
望见二荀身影渐行渐远,小少年手脚并用,从树上爬下来。
响声惊动曹植,小孩忙从另一颗树下跑过来,仰着小脑袋巴巴望着,“阿兄当心。”
曹丕利落地从树上下来,解下腰间挂着的小竹篓,放到地上,里面是小半篓红彤彤的樱桃,玲珑可爱。
“汝三兄还未下来”
小孩扒着竹篓把最红的樱桃挑出来,挑选中忍不住偷吃,闻言忙吐掉果核,“未曾。”
曹丕望着院里其他的樱桃树,搜寻另一个虎头虎脑弟弟的踪影,“彰弟,当归矣。”
荀忻他们走过最后一处拐角,抵达荀悦家,自家人不拘礼节,不等荀悦出门相迎,两人便随着仆从进门。
“大兄。”两人分别向荀悦行礼。
“公达已至”荀忻见荀攸一家人已在席中,打招呼道。
“叔父。”荀攸起身拱手。
见两位堂弟到了,荀悦起身迎他们入座,“平日聚少离多,难得有一宴。”
仆从将煮好的麦饭和未处理的麦穗放在托盘内,一同奉上来,荀悦接过托盘,置于刚搭好的祭台上。
他们的叔父荀爽也在几年前离世,荀悦于是成了这一代年纪最大的长辈,祭祀之事也转由他主持。
荀悦酹酒于地,念着祷词,在
场的男女老少依次上前拜祭。
祭祀完父母祖先,家宴这才开始,荀氏族人大多留在冀州,许都中只有他们叔侄四家,其中两家还是孤家寡人。
人虽少,却胜在彼此亲密无间,言谈无忌,其乐融融。
席上的果酒甘甜,度数很低,连决心戒酒的荀忻都多喝了两杯。
由于食案上有黄豆,有众人玩起了荀家宴席上的保留项目猜枚,荀忻用手挡着用勺舀了一勺大豆在碟中,问荀攸身边已八岁的荀缉,“阿角,碟中豆是奇是偶”
“猜枚有胜有负,负者当食尽此碟豆。”荀缉向来不爱吃黄豆,他刚好借此忽悠小孩克服挑食。
荀缉皱着眉头,模样像极了荀攸,“不为奇则为偶。”
众人闻言皆笑,荀悦笑道,“阿角模样肖父,而此论肖友若。”
提起远在冀州的荀谌,堂中主仆想起荀友若从小的猜枚战绩,再次哄堂而笑。
“阿翁负矣。”荀忻舀起黄豆吃了,“当食此豆。”
“阿角觉谁胜谁负”荀攸喝口酒,低头问儿子。
荀缉想了想,答道“阿翁与缉皆负矣。”
荀彧闻言笑道,“何也”
“阿翁食豆,缉不愿食豆。阿翁若胜,缉需行不愿之事,而缉胜,阿翁所行并非不愿,此不公也。”荀缉认真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由此阿翁负矣。”
大人们对视一眼,各带笑意。
“而阿角如何负矣”荀忻追问道。
“阿翁令我猜奇与偶,缉二者皆答。”荀缉低下头,“缉负矣。”
“儿有此悟,如何不胜”坐在一旁的荀彧摸摸荀缉的鬓发,温声道。
回去时荀忻与荀彧仍是步行,荀忻唇角的梨涡一直没隐去。
“兄长,若有朝一日,海内安定,天下人各安其所,我等便隐居山中,结庐数间,修竹栽满。”
“开一径,俯清溪。”
“倚石读书,对竹弹琴,月光盈溪时泛舟河湖上”
“公达含饴弄孙,奉孝衔觞而歌,曹公赋诗打猎”
荀彧拉住越走越快的某人,见他似有醉意,莞尔应道,“善。”
“便有此约”
“彧应此约。”
荀忻笑了笑,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也许是太高兴,反复道,“兄长一诺千金,不可反悔。”
“绝不反悔。”荀彧极耐心地应他,所幸荀忻虽然满口醉话,脚步还算稳健,只要牵着就能自觉跟人走。
他将其送回家,却见荀忻家门外台阶下放着一竹篓新鲜的樱桃,似乎是有人送过来而仆从未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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