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元旦过去后,上课,又过去了。父亲去世好像过去近一周,宋初亭还是会时时想到那一天,她也记住那句话——“要坚强,不要哭。”
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的事,卿梅也不知道,只是看宋初亭憔悴安静,有些心疼。
见宋初亭不说,卿梅也不再问,又摸摸少女的头,“那,来练琴吧,弹弹琴,或许会好一点。”
宋初亭被老师拉到钢琴边。
她呆愣好几秒,手掌又被老师握住,放在琴键上。
很小的时候,她就接触过钢琴,在那件事没发生以前,几乎每天都会练习一到两个小时。
她按下几个琴键,听着钢琴熟悉的声音,有些怀念,又有些亲切,就好像见到了老朋友的感觉。
卿梅并没有打扰她,让她一个人慢慢试。
宋初亭试了几下,眼睛看不见,到底有些麻烦,她摩挲一会,然后试着弹了首她最熟悉又很简单的曲子。
当《水边的阿狄丽娜》美好又熟悉的乐曲缓缓流淌在指间时,宋初亭不得不承认,她悲戚的心情,有一点点被美妙温柔的音符治愈。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一曲终结,一侧的卿梅也彻底放下心来,鼓了鼓掌。
“初亭,你弹琴很多年了吧?”
“嗯…”
“那这样,你也不用太着急,离演出还有几天,你把过去熟的曲子都练练,挑一首,或者有没有什么很想弹的曲子,都可以跟老师说。”
“好。”
……
剩下的日子,临近新年,宋初亭拼命让自己忙起来,不让自己有空闲时间悲伤。白天跟着夏轻轻正常上课,学习推拿,中医,还有盲文,非常刻苦。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琴房度过。
或许——音乐,美术,文字等等这种文艺形式,本身就可以作为一种情感的载体。自从能弹钢琴,她的情绪得到很多的宣泄。再加上非常忙碌,有了“演出”的目标,日子确实没那么难熬了。
这天傍晚,宋初亭练完琴回到宿舍,盲杖刚点到宿舍门口的阶梯,听见舍管阿姨的声音。
“小初亭,别上来啦,有人打电话找你了!你在那等着,我送你去校门口!”
“啊?”
宋初亭握着盲杖,另一手挽着阿姨,心里大致猜到了是谁,“谢谢阿姨。”
那些事情后,她已经不会那么怕他;还有那天父亲的话,也让她心里那点不可自抑的怨几乎没有了。
其实,客观上说,她在理智上从来就没有怨过他——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对的。
只是,宋初亭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点紧张,心里像在打鼓,咚咚咚的。
这种紧张是没来由的,喉咙微微发紧,她理了理头发,又扯扯衣服下摆。
“小妹妹你来啦!”一个年轻的男生道。
却不是他。
舍管阿姨跟他们道了别,先行回去。
宋初亭心里竟有些说不上的失望,这种感情很奇怪,很快褪去,仔细辨认着声音,“是,是刘文哥哥吗?”
刘文笑道:“是我,你还记得我啊!”
宋初亭礼貌:“嗯呢,上次带我做笔录的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文说:“我们老大太忙了,这几天还有什么公共关系活动,他脱不开,忙,太忙了,就让我代跑一趟。”
“这是什么?”
宋初亭接过一只纸袋,还有一张小卡片。
刘文说:“这是高铁票,你收好,记得带上身份证。一月七日就是这个周六,后天早上九点校门口见。这是手机,跟你同学一样的,你可以让她们教你,老大怕万一有什么…”
“?”
“你等等。”宋初亭愣住了,“什么车票,去哪啊?”
“北京啊。”刘文也懵了,“你们不是要去北京做手术么?”刘文对其他事情并不知情,这个还是知道的。
宋初亭:“……”
“我…”
她大脑有些混乱,自己不是说过不治了吗,他怎么会…
“你能不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啊?我想当面跟他说。”
“行啊。”刘文拨过去,等了一会,“没人接,估计在忙。”
宋初亭垂下浓密的眼睫,攥紧了那张高铁票。刘文又拨打几个,还是无人接听。
“要不这样吧,我一会还有点事,这个手机你拿着,里面肯定有老大电话,你到时候让你同学教你怎么样,你晚上再打给他吧?”刘文说。
“…也可以。”
“车票你也先收好,别丢啦。”刘文说:“那你们联系吧,我要回去了。”
宋初亭礼貌感激道:“好,谢谢刘文哥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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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一步一步来,不着急哈。
谢谢懒君君的地雷,谢谢~
明天双更。谢谢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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