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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兰休把他扔在床上疯狂发泄着,傅涵想抱住他,却被兰休一次一次无情的扯开胳膊,看到对方脸上积聚的怒气,傅涵挡住眼睛无助的哽咽起来。

最终那个人还是不忍心看他落泪,俯下身把他抱在怀里,骨骼相碰,磨合得嘎吱作响,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

“别走好不好?”

傅涵贴在兰休的耳侧,听着男人有些颤抖的声音,缓缓闭上眼睛,“我不走。”

如果他说了算的话。

第四天格雷来换药的时候,就看兰休已经把傅涵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傅涵的身体很虚弱,两人在沙发上相互依偎,密不可分,好像失去一个,另一方就会轰然倒下。

由于傅涵已经进入了第六阶段,格雷在换药的时候把外露在防护服的部分都带好了坚硬的护具,如果‘丧尸征’病人一旦发狂,咬合力会暴增到正常人的5到10倍。就算他是白耀星人不会感染,也有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危险。

好在今晚傅涵的情况还算稳定,换药的时候并未出现狂化,等格雷忙活完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我说这么热,你们也不选个有空调的屋子。傅涵受得了吗?”

傅涵靠在兰休的肩膀上,听他这么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这里很热吗?我倒觉得晚上还有点冷。”

兰休跟格雷对视一眼,后者立刻不敢吱声了。体表温觉感受器出现偏差,已经是第六阶段末期会出现的症状,据他的临床观察,当患者出现这个症状后基本是活不过后天。

格雷干咳一声,低下头理了理头发,尽量掩饰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那个,正好明天下午放半天假,我带筠轩跟小陈他们过来找你们玩会吧,五个人可以打麻将再带一个钓鱼的。”

以前他都不知道麻将还有这种玩法,还是傅涵跟周筠轩上次过年的时候教他们的。

傅涵摇头,声音有些弱:“别叫他们过来,为了看我一眼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不值当。再说你们本来上岗就很累,放假就在宿舍好好休息,别折腾了。”

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一向很坚决。就算周筠轩他们现在站在门口,傅涵也绝不会给他们开一条门缝。

傅涵靠在兰休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忽然觉得有些困了,眯着眼,抱着兰休的手臂一点点松弛下垂,最后啪一声落在了兰休的大腿上。

本来是一道很小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真切,可落在兰休跟格雷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声惊雷,炸的人肝胆俱裂。

两人同时朝傅涵看过去。

“傅涵?”兰休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傅涵没反应。

格雷立马站起身走过来,帮着他把傅涵平放在沙发上,提醒道:“听一听还有没有心跳?”

兰休赶紧蹲下身,把耳朵凑到傅涵的左胸口上,格雷在旁边急得手心冒汗,后悔今晚怎么没带一针强心剂呢。片刻后就看平躺在沙发上的人一点点撑开了眼皮,黑黢黢的眸子,好像被扎漏的墨水瓶,把周围的白眼仁都染成了黑色。

格雷想提醒他的时候已经晚了,看傅涵张大口咬在兰休的肩膀上,格雷赶紧手忙脚乱的扑过去,勒住傅涵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却被兰休一把推开。

格雷踉跄着退后两步,看着兰休满眼的不可理喻:“你疯了?!他能把你骨头咬穿!”

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格雷就亲眼看见过一位狂化的患者,把另一位患者的手指咬掉了三根,而且他们咬掉后还不会吐出来,而是直接嚼碎后吞进肚子里。

看着鲜红的血流顺着兰休肩膀往下染红了一片衣襟,格雷的瞳孔都被映成了一片赤色,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脸。

兰休另一只手搭着傅涵的头,轻柔的捋顺着他有些凌乱的黑发,这段时间没空打理,原本有些扎手的发茬已经快到肩膀了。

尤其是他看向怀里人温柔的神情,根本就想象不到此刻的他正在被撕咬,更像是跟亲密的爱人在相拥耳语。

听着傅涵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兰休微微一愣,他这是在喝自己的血?

记得格雷说进入第六阶段后身体就不能接受任何有机物了,如果强行输入,只会加速机体的衰亡。

兰休瞬间变了脸色,赶紧抓着傅涵的肩膀将他的牙齿跟自己的肩膀分离开。

格雷以为他是疼的受不了了,没想到兰休却一眼都没去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而是扑倒傅涵,掰开他的嘴查看里面的血迹,惊慌失措的问他:“他好像把我的血喝进去,会不会有问题?”

见他这样,格雷抹了一把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那两口血,消化不了自然会吐出来,真正有问题我的看该是你。你看看你肩膀,都露骨头了!”

咣当一声,格雷直接把茶几踢得朝对面挪了一米,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格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捂着脸突然大哭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傻子。

兰休抱起还在挣扎撕咬的傅涵,对格雷道:“明天你就不用来换药了,这段时间也谢谢你的照顾。”

往卧室里走的时候,看格雷还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兰休停住脚步,又对他说了一遍:“真的谢谢你伙计。”

那次筱黑大半夜来宿舍,跟他和傅涵说了那么多声谢谢,当时不明真相的兰休还在心里揶揄过他,心道这小子也太见外了,可如事到如今,他才发觉原来说多少声谢谢都不为过。

能在生死关头主动帮助你的朋友,真的没有几个。可惜他却没有机会再回报了。

抱着傅涵回到卧室,兰休直接把他绑在床上,打了盆热水帮他一点点清理脸上沾染的血迹,等擦完脸和身体后,傅涵似乎安静了很多,虽然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涣散无神,可是挣扎和撕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乖乖的看着兰休,像是等待大人哄他入睡的孩子。

兰休看着他这副卖乖的表情笑了声,无视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脱了鞋直接躺在他旁边,“这下你该睡了吧?”

傅涵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这才如愿以偿的合眼睡觉。

这一夜兰休就没指望傅涵还能醒来。

他也做好打算了,等傅涵走了,他就直接在院子里那棵老柿子树下挖一个大坑,把傅涵放进去,自己再跳进去,说不定百年之后上面还能再长出一棵小柿子树苗。

当个有机肥,也算是为白耀星做贡献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傅涵叫醒的。兰休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笑了笑,眼泪就落下来。

傅涵无奈了,看着又哭又笑的男人,直接伸手掐了他一把。

剧痛过后,兰休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顶着被掐红的手指印抓住傅涵的肩膀,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醒了?!”

“怎么,很失望?”傅涵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撸起来,递到兰休面前,“你看,感染的纹路比昨天少了一大半。”

兰休抓着他的胳膊瞅了瞅,原本蔓延到手腕上的纹路已经退到了手肘的地方,而且还存在的部分也淡化了不少,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

发现这点后,兰休赶紧给格雷打了电话。

正在宿舍里坐着喝闷酒的格雷看到兰休的来电,嘴巴一撇,直接把剩的半杯酒都干了进去。

到底还是走了……

旁边的陈言看他这副醉生梦死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法劝说,不过光脑已经在那边叮叮当当响半天了,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戳戳他的肩膀,提醒道:“你的光脑。”

格雷拿起光脑,看着兰休的名字,眼泪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抹把脸接通了电话。

“这么慢才接电话,不是上午放半天假吗,死哪去了?”

没想到兰休还有心情骂他,格雷欣慰的笑起来。

听到光脑那边,一串笑声,兰休跟傅涵无语的对视一眼,难道这家伙疯了?

兰休无奈的打断他,“傅涵这边……”

格雷停下笑声,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好了,你不用说了兰休,我都知道,这件事我会帮你瞒着雇佣军的,你可以把傅涵装在医院的冷藏柜里,等支援结束后带回白耀星那边找公墓。”

“我去你的,什么就找公墓了,我媳妇儿在这活的好好的,再胡说八道我真过去揍你了!”虽然兰休是这么说的,可是嘴角的笑容已经咧到不能再大。

傅涵能醒来,而且情况还有所好转,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连一向不信神的兰休都有点想跪地对着诺凡拉神像的方向磕头了。

格雷也是一脸懵,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捡了,直愣愣的站起身,连防护服都没穿就往外跑,几乎是保持着通话状态跑到了兰休他们那边。

给傅涵检查了一遍后,格雷也激动的快要跪下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到了第六阶段末期还能好转,跟起死回生也差不多了。”说到这他狐疑的看向对面的两个人,“所以说昨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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