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凶的(1 / 2)

加入书签

正在犹豫之际,狱卒提铃喝号,击柝鸣锣经过,原本狱卒对这些事情是见怪不怪的。

也是程轻卿的造化,恰巧经过的是方才为她说话的好心狱卒,那狱卒停住脚步,对那男人呵斥了两句,那男人骂咧咧几句,往地上吐了痰了,起身离开程轻卿。

那狱卒看到程轻卿原本该是娇花般面容,此时发乱鬓散,满脸泪痕,手上握着瓷片,满手是血,敬佩她一个官家小姐竟这般烈性,遂道:“妹子,今日我值夜,这人再敢来犯你,尽管往外叫。”

程轻卿喊得嘶哑的声音回道:“好!谢谢狱卒大哥!”紧张到极致的心内,松了一口气,登时腿膝酸软,差点站立不住。

那狱卒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听说还是程大人的女儿,真是造孽啊!

整晚,程轻卿和转醒来的冯氏,就紧贴在牢门,一旦那男人靠近,就作势往外喊。

那男人蓬头垢面地躺在干草上,浊黄双眼盯着程轻卿,破锣般的声音道:“好,好个娘们儿,够烈,老子够喜欢。今天老子是尝不到花苞的滋味,明天后天老子看还有谁来帮你。”

说毕,闭目而睡,鼾声如雷。

程轻卿左手握住冯氏的手,右手仍紧捏染满血迹瓷片,手心的血已经凝结。

母女俩发颤的手相握,心摇胆战地度过漫长的一夜。

次日早晨,狱卒端来两碗稀粥,全被那男人抢走。

那男人喝完粥后,就坐在干草上,咧开一嘴黄牙盯着程轻卿笑。

程轻卿压下泛起的恶心,极力不去看那男人,但又时刻警惕着他。

然而她精神仿若已透支过度,再加未得进食,几次想要昏倒,幸而她把自己的手臂以瓷片割破,强撑了下来。

那男人又说话道:“今晚服侍你爷爷也是服侍,现在服侍你爷爷也是服侍,你这样的娇花,老子还没尝过,滋味定比青楼那些烂穴美多了。”说着,咂嘴大笑。

程轻卿被他说得亦感绝望,今晚她又改如何?想来不会再这么好心有狱卒来帮她。

那男人见到那张倔强的小脸闪过绝望神色,不禁哈哈大笑。

程轻卿凝思间,忽地又一股昏饿涌上脑际,她连忙又把自己手臂狠狠一割,得以清醒。

正快要撑不下间,忽听一个狱卒道:“就这里!”

继而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多谢啊,这是老妇的一点谢意。”

狱卒道:“您老客气!”

又听妇人道:“程姑娘。”

程轻卿心下一惊,是在叫她吗?

转身回头,但仍防备着身后那男人。

转过身,只见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妇人,头上包着方巾,手上挽一个篮子,慈祥的面目。

妇人看到满身狼狈的程轻卿那一刻,不觉触动心坎,鼻中发酸。隔着铁栏握住程轻卿左手,声音哽咽道:“程姑娘啊!”

程轻卿不认识这个突然而来的妇人,低头问冯氏,冯氏亦摇摇头。

那妇人看到程轻卿脸上的茫然,忙凑近铁栏。

程轻卿贴过耳,只听那妇人极力低声道:“是我小姐,郭小姐派老奴来。小姐说对不住程姑娘,她不能来。家中也遭了那位的手,不好过。”

程轻卿寒冷而绝望的心中听到是郭楚露时,不禁涌起暖意,眼里泛酸,眼泪不觉扑扑簌簌落下,朝那妇人道:“你回说程轻卿记住她的情谊了,只是这辈子再不能携手顽笑,若有下辈子……”说到这里哽咽难言,真情总比磨难更让程轻卿落泪。

那妇人长叹一声,程家的形势她听说了,找不出安慰的话,只好打开篮子里带来的饭菜,道:“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程姑娘不要怪罪。”

程轻卿一看见饭菜,如见救命稻草,忙叫冯氏来吃。

余光间瞥见干草上男人也盯着饭菜,程轻卿急拉那妇人道:“能否劳烦大娘在这里等我们吃完?”

那妇人也看到了那个眼冒绿光的男人,心里更为程轻卿感到凄楚,点点头,道:“放心,我打通了这些狱卒,你尽管吃完,没人抢。”

那男人一听,骂了几声。

程轻卿和冯氏急忙忙把饭菜大口塞入吞咽,吃到最后,看见篮中还放着杯清酒。

下压一张纸条:来世与卿再遇。

程轻卿认得那是郭楚露的字迹,看着那几个字不觉哀哀欲绝,泣不成声。

那妇人看得亦是心有凄然,然她不能久留,握着程轻卿满是血痂的手,字字哽咽地道别了几句,终于还是提篮走了。

程轻卿珍重地把那张纸条放在衣内心口处。酒足饭饱,只觉此时便是死也再没甚么遗憾了。

但是还有阿娘,程轻卿打起精神,把妇人留在这里的菜碟子砸碎,一片更大更锐利瓷片握在手里。

程轻卿侧头对冯氏道:“阿娘,你睡一会吧。”

冯氏不答言,呆了一会儿,道:“你说你爹到哪里了?也到狱中了吗?怎么不来我们相见?”

程轻卿见冯氏神思已有些乱,连忙抖擞精神,愈觉她不能倒下。

程轻卿勉强扯起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道:“会来的,明日我就能和爹爹相见了。”

九泉之下,总会相见,只是苦了阿娘不能和我们相聚。

冯氏亦痴痴笑道:“是吗?你爹爹最是重信,绝不会食言。”说毕,整夜没睡的她,嘴角挂着笑意靠在墙上睡去。

程轻卿心想,我一定要把阿娘送出去再死,而不是为这个东西而死。

想着,只见那男人涎着口水仍盯着她的身子看,只待黑夜来临,肆意掠夺。

程轻卿嫌恶地扭开头,心中急思有一点可能安然度过今夜的法子,可惜这么一间小石牢内,她除了手上瓷片,别无他物。

直想到夜幕来临,程轻卿仍想不出任何一个可行的法子。眼见狱卒送来晚间的稀粥,稀粥入肚,又是一场监牢内淫荡禽兽的狂欢。

程轻卿想到自己将同每天夜里听到的惨叫的女人一样,受折磨整夜,恨不得现在就死去,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瓷碟砸出的瓷片,只要往喉颈上用力一割,她就可以结束这漫长的痛苦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