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化学（2 / 2）

面前的男生神色慌张，连忙把魏雨歇怀里的卷子抱回来，欠着身说：“对不起，对不起！”

魏雨歇认出男生的脸，无奈地笑了笑：“是你啊。”

左晨旭刚刚摆出的歉意尴尬地滞留在了脸上，他点了点头，感觉后脑勺有点痒，可双手拖着卷子，没法去挠。他飞速从魏雨歇身边溜走，把卷子放在化学老师桌子上，嗯嗯啊啊地交待了两句，再回头一看，魏雨歇已经消失了。

化学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硕士，性格上不像老教师那样古板，她打趣道：“把人家姑娘撞坏了得负责啊。”

左晨旭笑着溜出办公室，转头来回张望，没看见到魏雨歇，倒是看到冲着化学办公室走来的温琦。左晨旭顿时就忘了他想要找魏雨歇道个歉的事儿，故作镇定地冲温琦打了个招呼。

上高中以来，他还没什么机会和温琦说话，毕竟两个班不在同一个楼层，遇到的机会少之又少。左晨旭是个擅于开启话题并且不会让气氛变尴尬的人，他迎上去，说：“温琦，好久不见啊，你在8班怎么样？”

温琦点了点头，说：“还不错，一切顺利，你呢？”

左晨旭回答道：“当然，对了，我听说你还学化学竞赛呢，你也来找化学老师吗？”

温琦叹了口气：“竞赛太难了，我也就是试一试，你以为我有卫云齐那样的脑子啊？”

左晨旭心里别扭了一下，他不希望在温琦的嘴里听到她认可除了他以外的别的男生。但随即他又释怀，温琦说的没错，卫云齐的确是他们几个里面对学习最得心应手的一个。

温琦注意到了左晨旭眼神中微弱的波动，问：“怎么了？”

左晨旭眨了眨眼睛，笑得很不好意思：“没什么，我……我刚才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把魏雨歇差点撞飞出去，还想去找她道个歉呢。”

温琦笑得开心：“那你小心点，魏雨歇这个人可是很不经撞。她来办公室……也跟你一样是化学课代表？”

左晨旭抿着嘴唇，脑子里迅速地寻找到答案，开口说：“不是，因为……我刚才从我们化学老师那儿看到名单，魏雨歇化学好像挂了。”

温琦一脸难以置信：“她？”

左晨旭顿觉失言，毕竟魏雨歇学习成绩也算出众，绝对不会想让其他人来议论她不及格的化学成绩。左晨旭懊恼无比，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连忙吐着舌头对温琦边作揖边说：“我说错话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千万别出卖我！”说罢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溜之大吉。

魏雨歇苦恼地看着面前的化学反应式，化合价在自己的脑袋里上下翻飞，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配平。魏雨歇对着化学喃喃道：“兄弟你变了，初中的时候你是多么可爱啊，现在怎么这么折磨人呢？”

头顶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魏雨歇抬头一看，卫云齐被自己口水呛到，边咳边笑。

“你笑什么！”魏雨歇怒视着他。

卫云齐鼓着腮帮子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用手指着草稿纸上的化学元素，轻声说：

“它在这里是-1价，不是-2价。”

魏雨歇迷惑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卫云齐蹲在她桌子边上，随便捏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嚓嚓”地写了起来，他边写边讲，把这个化学式所涉及到的知识点统统笼络起来，传进了魏雨歇的耳朵。

魏雨歇认真地听着卫云齐好听的嗓音，他的音色很特别，听上去乖乖的，又略有磁性，沉稳的腔调里包裹着孩子气，而这股孩子气只有在他说笑的时候才能破茧而出。

魏雨歇忽然意识到，原来卫云齐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真、努力的人，她平时看到的，只是他玩闹的一面，而他认真起来以后所能及的那种精力集中和高效率，或许是她从未达到的境界。

卫云齐被魏雨歇直勾勾的眼神烧灼到了脸颊，他猛地抬头，看到魏雨歇出神地盯着自己，由于蹲得腿都麻了，他想要站起来，结果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魏雨歇回过神来，只看到卫云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脸狼狈地看着自己：“你，你有病啊……”

“什么？”魏雨歇没反应过来。

卫云齐狠狠地用笔点着他在草稿纸上用心描绘的化学世界，“你看这里！不要看我！”

“哦哦哦。”魏雨歇笑得不能自已，“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请您接着讲！”

“你能理解吗？”卫云齐一脸质疑。

“当然了。”魏雨歇翻了个白眼，“我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