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也是编制内的人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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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抬头四处望了望,除了满眼的绯红花海和远处的河,似乎并没有任何活物游荡,堂堂黄泉,连个巡逻的人也没有,就这样任由他人往来吗?

“入世之名?什么意思?难道那也不是你的本名?”秦琅被花香熏的有点头晕,用手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这里太闷了,闻的我头昏脑涨。”

“这些是彼岸花,花香能够让路过的魂魄想起前世。”白一方伸手轻碰娇嫩的花朵,低声说道。“你是生魂,闻多了不舒服很正常,但也只限于不舒服而已,没有其他的伤害。”

“但这也够让人难受的。”秦琅有些迷糊,扶住白一方的胳膊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个无常,到底是有多少个名字啊。”

“最初的一代黑白无常,是生于天地之间,无身无魂,无名无姓,只是飘荡在这世间的一缕执念。他们神灭之后,便由逝去之人的魂魄承位,继续执行着引渡勾魂之事。而我,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承了白无常之职。其实往前倒腾个千年,我也只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那你想起前世了吗?”秦琅有些难受,干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有些发呆的白一方。

白一方摇了摇头,带着些苦笑。“我们这些个鬼差,都是要喝忘川水做成的孟婆汤,只有忘却前尘往事,才能安心为地冥做事。留在地冥,那便是脱离人世苦海,乃出尘。而我又因职位之故要经常来往于忘川之上的奈何桥,桥的这方是冥府和黄泉,为出尘,则另一方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尘,那便是入世。既然是入世,那便自然是用入世之名。”

“我的入世之名,是阿婆起的,也就是你们俗称的孟婆。姓名在地冥,就是一种符号,也可以称之为护身符。具体的原因,后面你自会知晓的。”说罢便随手掐断一支花,望着远远的灰暗之地。

秦琅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陷入沉思白一方。那个不可一世,喜怒无常的无常大人似乎变得让人有些不认识了。

他好像在回忆什么。

“所以要想在地冥自由出入,必须要有出尘之名。”白一方敛神,转身拉起秦琅。“记住了,入世有入世的规矩,出尘有出尘的束缚,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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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彼岸花海,一眼入目的便是奈何桥,站在桥上排队的鬼魂一瞧见白一方过去,便都远远的散开,规规矩矩的退到桥下等候。秦琅心里牢记着不能四下乱瞧的话,只是拉着白一方的拂尘,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就连从身边飘过的鬼魂吹来的冷风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碗在桌上,汤在火架上。自己去舀来喝了,再来跟我说话。”

一位老婆婆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摇着,闭着眼睛慢幽幽的说着话。旁边一只不足椅子腿高的佝偻小鬼拿着藤编扇子正在给她扇风,豆大得眼睛向上翻,畏畏缩缩的瞅着面前两人。见到面前的白一方,便恭恭敬敬行了个伏地磕头礼,叽叽喳喳的伸长只有白骨的脖子,不知道向藤椅上的老婆婆说了些什么。

身着褐色长衣的孟婆依旧闭着眼,只是抬起了胳膊向木桌上的土陶碗挥了挥手。只见那只土陶碗便自己飞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了她那干枯的手掌中。

“阿婆,是我。”白一方恭敬的冲她行了鞠躬礼,低声笑着说。又无声的将秦琅往自己的身后拉了一把。

“老身省得,就是不知道无常大人还晓不晓得这地冥的规矩了?难不成凡尘呆久了,无常大人也想转世投胎,所以才到老身这里来讨一碗这汤喝?”

白一方依旧是满脸笑容,压着声音细语道:“阿婆说笑了。晚辈怎么担得起阿婆一句无常大人,别说是轮回了,以后连过桥怕都是臊的不敢过了。”

秦琅瘪了瘪嘴,冲白一方的背影一挑眉,却是满心的鄙视。平时在她面前高傲的不可一世得无常大人居然肯如此的伏小做低,还真的开天辟地头一遭瞧见,若是手机在身上,早就给他拍下来了。

“既然还知晓规矩,又何苦给自己招惹麻烦祸事呢?”孟婆眯着眼瞧向白一方身后的秦琅,示意佝偻小鬼退下。“白七,你好不容易走出凡尘,修炼成鬼仙,又蒙冥帝不弃做了白无常,你可千万莫要负了自己啊。”

白一方只是摇摇头,走到她身边,恭敬的在藤椅旁蹲下身,拿起之前佝偻小鬼的藤竹扇,给她细心的扇着风。“阿婆,晚辈知道您一直满心疼我,可有的事,也并不是祸事。此次前来,是想求阿婆一件事。”

秦琅皱眉看着面前的老人,心里却是莫名一紧,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老身赐名也不是不可,但你可知被冥帝大人发现了的后果?”

“一切罪责,晚辈一力承担。”

孟婆满脸慈爱的伸出手摸了摸白一方的头,却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有的人,终究是你命中无法逃离的劫啊。”

说完便在白一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慢的走到秦琅面前。

秦琅盯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老人咽了咽口水,扯了个比苦瓜还苦的笑,那股威压让她下意识开口说道:“阿……阿婆,你好,我叫……叫秦……”

白一方一听秦琅正要说自己的名字,吓得瞪眼正要上前捂住她的嘴。但孟婆看着面前的女孩手足无措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冲她一挥手,眯眼摇了摇头。秦琅的嘴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了起来,立马张不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正在秦琅迷惑惊讶之时,那老婆婆却继续说道。

“老身记得那凡尘间有句话叫做庄周晓梦,自此,你的出尘之名,便叫周梦吧,你可心悦这姓名?”说完举起左手的食指在秦琅的眉心轻轻一点,一股淡淡的红光一闪而过。

白一方长长的舒了口气,笑着扯了扯秦琅的衣袖努努嘴:“还不快谢谢阿婆!”秦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想着我嘴张不开怎么说话,哼了一声,却发现突然又能发出声音了。惊喜的摸了摸自己嘴,冲着孟婆笑道:“多谢阿婆指点赐名!”

周梦……周梦,不知道为何,秦琅总觉得这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默念却又无比陌生。就像是那个梦境,带着银铃的小时候的自己,拉着秦空一步一步的走远,想要拉住却又拉不住。

想挽留的留不住,想放下的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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