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谨言慎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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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这二字可不是你能叫的!”白一方赔笑着看了看孟婆,走到秦琅身边,一个脑瓜崩弹在她的头上。“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之后再跟你说。”说完就直接忽视秦琅满脸的疑惑,冲老人依旧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不知何时,原本已经退到桥下的鬼魂们已经慢慢的飘了上来,整齐的排在汤锅前。一只穿着白裙的女鬼幽幽的盯着秦琅,长发遮面呜呜咽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伸出手,指向忘川的另一岸。

秦琅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的视线,只是疑惑的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顺着女鬼指的方向正打算转头看看是什么,却被白一方猛地的一巴掌扣进自己的怀里。而白一方则是收起了之前的笑容,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那女鬼,右手中的拂尘微微的抬了抬。

“记住,周梦二字就是你的护身符。”孟婆转身走上前挡住女鬼,走到汤锅前拿起汤勺,盛了一句汤在碗里,递给走上前的女鬼。“你已是逝世之人,你前世的因自然有结成的果,罪孽已成,又何必再有其它妄想。”

女鬼不肯接汤,依旧是站在汤锅前,虽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一直盯着秦琅的视线。

“阿婆,那我们就先走了。”白一方冲孟婆的背影低了低头算是行礼。一双桃花眼高傲的看着那女鬼,见那女鬼依旧不肯把视线从秦琅身上移开,便立即冷了脸。左手依旧是扣着秦琅的头不放,右手中的拂尘只是轻轻一挥,就只听见那女鬼

猛地跪在桥上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尖叫不止。

那尖叫声凄凉无比,只钻人心底,让人听了浑身冷汗不止,直打寒战。

秦琅被突如其来的这尖叫声吓得一哆嗦,却又不敢回头去看,只是扯了扯白一方的衣袖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我只知道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这什么时候改当场杀鬼了啊?”

白一方没说话,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女鬼,只是扣着她脑袋的左手微微的松了松以示安慰。

“拉走吧。”孟婆只是见怪不怪的放下汤碗,坐回摇椅上。又唤来几个佝偻小鬼,麻利的将那女鬼从奈何桥上拖了下去,拖拽时桥上显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站在桥下的佝偻小鬼们在得到老人的同意后,立马一窝蜂的冲了上去,跪在桥上贪婪的舔舐血迹,不一会儿桥面就干净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在这儿耽误时间,快办你的事去吧。

“是,阿婆。”白一方松开秦琅,再次恭敬的冲她行了礼,头也不回的带着秦琅就下了奈何桥。

秦琅一路上愣愣的跟着白一方无声的走着,之前还熏的她难受的花香在此刻再无任何不适,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错觉。

一种……似曾相识,好像有人在等待着自己,而那个人就站在花丛的深处,吹着萧,满怀笑意的等着自己去找到他。

“我们现在去哪里。”秦琅被白一方拉着走了两步,穿过彼岸花丛站在原地回望远处的奈何桥。“七爷。”

“找秦空。”白一方冷不防的被秦琅叫了一声‘七爷’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他应该被引渡过来不久,一般都会先送去冥府牢房等待审判,先去牢房吧。”

“七爷。”也许是因为刚被赐出尘之名,随之带来的阴寒和压迫让秦琅有些不适,说话总是一顿一顿,像是信号接触不良似得,好半天才抬头看着他。“救完秦空之后,可以请求你让孟婆大人收回周梦这个名字吗?”

白一方自嘲似得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头顶。“你不喜欢?”

秦琅摇摇头,长发微微遮面轻声说道。“名字很好听,但不适合我。我喜欢人,人挺好的,是温度有感情,不像你们……”

“不像我们,冷冰冰的像一块石头?”秦琅话还未说话,就被白一方截了去。“真是废话多,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先去找秦空吧。”

心里某一块伤疤,好像被再次剜开。

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

“怎么,什么时候拔舌地狱的手都已经伸到判官大人的地盘上来了!”

一路上坐着白一方的青炎鬼狮车架急急忙忙的赶到牢房,带着白纱斗笠的秦琅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厢里没有下来。这是白

一方的吩咐,虽然在地冥自己已经有了合法的身份,对外称是白无常的掌令,专司白无常所管辖区域里所有符令和印章。而周梦这个出尘之名也遮掩住了身上的生魂气息,但毕竟作为活人进出地冥还是容易出事,所以尽量不被其他鬼差看见,才是最好的护身方法。

刚到牢房门口,之前还在对峙差点打起来的两拨鬼差一见白一方就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里面不乏还有上次绑走秦琅的鬼差。

白一方冷着脸,也不进去,只是坐在一旁的石椅居高临下的看着为首的小鬼差。“阿舌,你是拔舌地狱的掌事,这些魂魄还未经过判官大人的批准,连罪责文书都没有,你就急着带走了?”

被叫做阿舌的小鬼哆哆嗦嗦的抬起只有个骨架框的头,咯咯的发出谄媚讨好的笑声,挂着腐肉的脸上扯出一个所谓的笑脸,摇摇晃晃的头颅感觉随时随地都能脱离佝偻的身体落在地上,让人看了甚是不适。

“无常大人冤枉小的了,小的就是奉判官秦广王殿下的命令,来带这些鬼魂去鬼判殿的。”阿舌依旧是伏在地上,抬起头猥琐的望着白一方。“鬼判殿的掌事阿定兄奉命去了别殿办事,只是托小的暂时接管下他的事务。”

“既是奉命而来,那你们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可别告诉本官是为了增加同僚之间的感情。”白一方冷笑,手上的拂尘一挥,吓得众鬼差又是一哆嗦。

装逼被雷劈。秦琅透过车帘的缝隙翻了个白眼,挑眉淡定的评价了一句。

阿舌有些语塞,趴在地上慢慢的挪到白一方的脚下低声说了些什么,眼眶里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瞧了瞧坐在车架上正撩着门帘偷看的秦琅。说完又转身进了牢房,似乎在安排些什么。

“下来吧。”白一方站起身,掀开车帘,扶着秦琅下了车架,跟在几个鬼差的身后进了牢房。“先去找到秦空的鬼魂。”

秦琅依言而行,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闭嘴不问,只是点点头,穿过长长昏暗潮湿的牢房走廊,转了几个弯,豁然一片开朗。

那是一片开阔地,不远处有个断崖,下面似乎是岩浆,不时传来阵阵热浪和咕噜声。而造型夸张的石椅后面立着各式刑具,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都是最近刚引渡回来的鬼魂,七爷若是有需要,看上哪个尽可挑走带回去做奴隶。”阿舌依旧是那副狗腿子样,满脸谄媚的笑容看的秦琅浑身只起鸡皮疙瘩。“新来的掌令大人也可以随意挑选,算是小的一点孝敬。”

秦琅依旧不语,看白一方点了头,才取下斗笠拿在手上,踱步走到众鬼面前细细的分别着他们的面孔。

秦空,你在哪里,姐姐……姐姐来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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