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番外七(2 / 2)
“太傅回家去了,今日没有课业!”
顾沉宴敛眉,是了,今天他打发姜孟瑜回去了。
他将顾承熙放了下来,懒洋洋地与楚妗挤在小摇椅里。
摇椅本就小巧,楚妗一个人躺在里面正合适,如今加了个顾沉宴,就显得格外挤。
楚妗轻轻推了一把顾沉宴,小声道:“你坐旁边去!”
顾沉宴“哼”了一声,直接强势地把楚妗纳入自己的怀中。
一旁的顾承熙本以母亲可以把父亲赶走,自己也可以陪着母亲坐在一起,没料到顾沉宴竟然直接把楚妗抱在自己怀里!
这下好了,他们两个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自己孤零零站在一旁。
顾承熙气得鼓起脸颊,紧紧抿着唇,眉眼更是生动。
顾承熙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见顾沉宴老神在在地把玩着楚妗的手,他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忽然道:“母后,可能过不了多久,太傅要娶亲了。”
楚妗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她问道:“咦?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顾承熙斜睨了顾沉宴一眼,慢吞吞的说道:“父皇今日下旨,让太傅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姑娘成婚,否则就把他调离京城。”
顾沉宴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顾承熙。
啧,怎么越发觉得这小子欠收拾呢?他让姜孟瑜娶妻的事,他还想着到时候尘埃落定了再同她说,没想到被顾承熙提前捅了出来。
楚妗转过头来,不解道:“姜太傅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显然是没有意中人,既然他并没有成婚的念头,你何必逼他?这已经七月份了,今年也只剩下半年不到的光景了,你让他去哪里找个姑娘成亲?”
姜孟瑜自打顾沉宴登基,周家倒台,周家的几个女儿也都被牵连,姜家因为与周文序有勾结,也被顾沉宴全部处置了。
姜孟瑜多年的冤屈沉冤得雪,他的真实身份也得以大白于天下。
彼时楚妗着实震惊不已,没想到那个秾丽婀娜的姜姑娘,竟是个男儿身。
她想到两人初见的第一面,姜孟瑜浑身是刺,对于她的好意嗤之以鼻,恶劣的态度让她着实气恼。但她看着他手臂上满是鲜血,到底是不忍心放任他不管。而那不过是随手之举,后面竟让姜孟瑜誓死保护。
楚妗又想到当初她目睹顾沉宴与姜孟瑜共处一室,甚至怀疑他自荐枕席。如今想来,她觉得有些尴尬。
那时候姜孟瑜怕是在与顾沉宴坦白身份,脱衣服也不过是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姜太傅是个可怜人,他自小忍辱负重,以女儿身示人,见识了女子的狠辣,恐怕对于女子产生了心理阴影,你也别逼他,他若是不愿意娶妻,就算了吧……”楚妗温柔地说道。
顾沉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楚妗,见她对姜孟瑜确实只有同情心,没有旁的心思,心下满意。
果然,姜孟瑜的心思倒是瞒得死死的,没有让楚妗知晓。
他随意地从鼻间嗯了声,应了下来。
尽管他表面应承了下来,但他决定不告诉姜孟瑜,姜孟瑜还不是要尽快找姑娘成亲?
“那我明日同太傅说这个好消息,父皇您不打算逼他娶亲了!”一旁的顾承熙笑着说道。
顾沉宴脸上的惬意一僵,顿时黑了脸。
——
翌日,姜孟瑜果真一脸轻松,来同顾沉宴谢恩。
顾沉宴目光沉沉,静静地看着姜孟瑜。
姜孟瑜容貌殊色若妖,格外艳丽,他喜奢华,常年穿着颜色鲜艳亮丽的衣裳,个。更是衬得他的容貌绝艳。
“你不必来谢朕,这是皇后体恤你,同朕说让你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姜孟瑜一愣,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抹流光,他喉间有些涩,心底却是暖融融的。
只有楚妗能够那般善解人意,也只有楚妗能够理解他。
姜孟瑜拱手道:“臣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顾沉宴手指搭在膝上,敲了敲,沉声道,“皇后说你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可以同她说,她会亲自为你赐婚,也算是回报你当初舍命相护的情意。”
当初宫变之时,是姜孟瑜守候在楚妗身边,当时两人共患难,楚妗也是记着那段情意,一直想要回报他。
姜孟瑜一愣,心底弥漫上苦涩,他摇了摇头,道:“臣……并无心仪的女子。”
姜孟瑜极为看人脸色,他如今又久伴顾沉宴身边,又如何听不出顾沉宴的言下之意。
想来顾沉宴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说出让楚妗来赐婚的话,不过是让自己绝了心底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楚妗对自己没有情意,她并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人。
顾沉宴见姜孟瑜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他懒洋洋地道:“时间长了,总会遇到的,你也学学祁嘉昱,多去见见姑娘们,总会找到心仪的女子。”
祁嘉昱三年前去了北地镇守边疆,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北地女子,那女子生性豪迈,敢爱敢恨,对祁嘉昱一见钟情,只是当时祁嘉昱心中仍然放不下楚妗,是以拒绝了她。
那女子丝毫不气馁,自此便缠上了祁嘉昱,北地民风彪悍,女子也爽朗,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日日追着祁嘉昱表心意。
好女怕郎缠,在他们这里,倒是换了个个儿,变成了好男怕女缠。
祁嘉昱生性腼腆,性子温柔细致,第一次遇见这般大胆的女子,刚开始也有些苦恼,后来接触了一段日子之后,便也渐渐地被女子的热情吸引。
最后,女子如愿以偿,与祁嘉昱共结连理。
祁家家风清正,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
女子嫁给祁嘉昱不过一年,就诞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祁家有后,那便无需纳妾。
祁嘉昱又是个翩翩如玉的男子,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对待妻子十分尊重。那女子可以嫁给祁嘉昱,着实让旁人艳羡不已。
姜孟瑜知道,顾沉宴在此时提起祁嘉昱,不过是在警告他,让他像祁嘉昱一样,趁早绝了自己的心思。
他拱了拱手,以头抵地,姿态恭敬。
随即他起身退出了勤政殿。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空满是飞舞的尘屑。
殿外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身上,姜孟瑜站在重重阶梯上,遥遥望着凤仪宫的方向。
红墙绿瓦,他与她隔着重重宫墙,那便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摇头苦笑,感情这东西,最是捉摸不透,若是可以随意任他控制,可不是皆大欢喜?他又何苦日日折磨自己?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
楚妗是他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他的心上,生根发芽,便渐渐萌发出了妄念。
可他清楚的知道,楚妗心中所爱,不是他。
他不过是她锦绣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无关紧要罢了。
当初也不过是她心思纯善,见不得他鲜血淋漓,可怜他罢了。可那一丝怜悯,也是他一辈子仅有的温暖。
她如今高冠华服,是天下女子都要艳羡的皇后,皇上独宠她一人,为她空置后宫,给予她无上的尊荣。
她过得很好。
姜孟瑜收回目光,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荷包做工很是粗陋,针脚歪歪扭扭,可这样一个荷包,却像是被人格外珍爱。
荷包像是被人每日里繁复摩擦,边缘都褪了颜色。
姜孟瑜静默了片刻,忽然扯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蜜饯。
“你要是难受,就吃些蜜饯吧!甜食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昔日的话犹如在耳。
姜孟瑜紧紧抿着唇,慢慢将蜜饯放在嘴里。
蜜饯是珍馐阁中上好的品种,小小的一把便要百金。
蜜饯的甜意缓缓在舌尖漫开,喉间满是蜜饯的甜香。
姜孟瑜却味同嚼蜡。
他敛眉,小心翼翼地系好荷包,放回了怀中。
真可惜啊,便是珍馐阁百金才能买到的蜜饯,竟也没有七年前那人给他的好吃。
他一步步走下阶梯,红衣潋滟,背影孤寂,仿佛这漫漫时光,从未有人与他一同走过。
——
不知不觉,京城下了初雪,银装素裹,满目都是白雪皑皑,仿佛整颗心都澄澈下来。
顾承熙最近很是烦恼,他精致的小脸上难得露出苦恼。
楚妗在一旁翻看账本,见此,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从昨日就看到你闷闷不乐的……可是生病了?”
顾承熙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唉,母后哪里懂他的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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