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2）

死了？！围观者顿时片哗然。

女子的家人嚎天嚎地哭起来。

有人质疑道：“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死了？是不是暑时闭过气了？”

老郎鼻子哼了声，“要是活人死人都辨不出来，我也不必吃这碗饭了。我来之前她已经断气,现在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回！”

“那她咋死的？”

老郎凝神看了半晌，忽地脸色变了，起身后退半丈有余,问道：“她家里的有没有其他人发病？”

“没有，我们都没生病……”个壮汉抹着眼泪回答，看样子是她男人，“她前两天还下地干活呢，昨儿个早上开始发热嗓子疼，郎看了说是风热,这可怎么回事啊！”

老郎松了口气，“目赤面肿,咽喉不利,的确是风热症状。病还没养好呢，今儿个又劳累过度，身子虚弱难捱，挨不住也是有的。唉，回去安排后事吧。”

那家人悲悲戚戚地抬着人往回走。

旁人看到皆是唏嘘不已,客栈的店小二摇头叹道：“送人上路,结果把自己的命赔上了，真是惨呐！”

“风热要不了人命，我就说这事邪性,偏偏送殡的时候死了。”那个老大娘撇嘴道，“这家准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还得请人去去晦气。”

杂货店的老板娘附和道：“就是就是，刚才我凑跟前看了个仔细，哎呦喂，死的样子和那家人差不多，脸脖子都肿得老高！从没听说过得风热会肿脖子，就是有不干净的作祟。”说罢，双手合十虚空拜了圈。

老大娘立时找到知己似的，拉着她说起哪个米婆灵验，哪个道士能捉鬼。

渐渐的，周遭围起圈人，老大娘见状更来劲了，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声情并茂之下，引得众人的惊呼声阵接着阵。

豆蔻见自家小姐怔楞着不动，以为也听入迷了，忙提醒道：“小姐，别管有鬼没鬼，这地方邪性是肯定的，咱们赶紧走吧，别误了日子！”

秦桑回过神来，自失笑：“我就是觉得奇怪……也许是我太多疑，你的话有理，迁坟的黄道吉日是提前算好的，可不能耽误，咱们这就启程走人。”

二人从嘈杂热闹的前店门面穿过，堂内众多食客也在高声谈论着近来的怪事。

“我打张家庄路过，地里多了好几座新坟，听说死的人脑袋老大个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才几座？那不算啥，你们知道武强县吗？嗬，新坟连成了片，见天有人家发丧，这下棺材铺可发财喽！”

“这么厉害，啥病啊这是，可别是瘟疫啊。”

“去去去，别瞎念叨，什么狗屁瘟疫，谁见过头大如斗的瘟疫？真是，还是刚才老大娘说得对，就是撞邪！”

秦桑脚步微滞，眉头也拧了起来。

她自然不相信鬼怪作祟之说，但这样接二连三地死人，如果真是瘟疫，这事可就大了！

秦桑面考虑着要不要找盛夫人谈谈，请县衙插手认真查证下，面慢慢踅过后楼侧门，正好迎面碰见崔应节。

崔应节满脸的焦躁，急急道：“秦妹子，能不能歇天再走？老张突然病了，头疼身子疼，浑身烫得跟火炭似的，个劲儿地咳，嗓子肿得都说不出话了。”

秦桑只觉心头猛地沉，随即阵不安袭上来，微喘口气说：“快去请郎，请最好的！还有，单独让张大哥住间屋子，只留个人照应。”

崔应节呆了瞬，来不及细想便应声而去。

须臾片刻请来了郎，瞧过之后说是肺气失和，热邪犯表，不打紧，吃两副药好好休息休息就能好。

有郎的话，众人便放了心。

哪知吃过药，病症不但没减轻，第二天看，老张热度未消，头面颈项红肿，反而更重了！

秦桑看不是事，马上着人去县衙请教盛夫人，经她介绍，请来当地最好的王郎瞧病。

王郎须发皆白，满脸刀刻似的皱纹，清矍的脸上毫无表情，见便知是个固执己见的老人。

他瞧病很仔细，掩住口鼻翻来覆去看了半晌，随即言不发离开房间，冷声说了两个字，“鼠疫！”

话音甫落，已是四座骇然。

崔应节根本不信，“你们当地爆发鼠疫了没？”

王郎抚了下花白的胡子，“新乐县城没有鼠疫。”

“人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来这里睡晚上就得了鼠疫？除非你们当地有，否则他上哪儿得去！”

“定然是你们在其他地方染上的。”王郎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我要赶快向盛大人禀报，必须马上封了这间客栈，所有门窗必须封死，里面的人无论是否患病都不许外出！”

崔应节大怒，拔刀架在他脖子上，怒喝道：“从京城到这里路上也没听说过鼠疫，你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郎，想进诏狱爷就成全你！老子是锦衣卫，他娘的谁敢关我？”

王郎来之前并不知他们的身份，闻言脸颊微微抽动下，却又抹不开面子，“事关城百姓性命，你是锦衣卫又如何？鼠疫烈性，不加以严厉措施，马上会危及京城，到时就是九千岁也救不了你！”

说罢挺脖子，颇有几分大义凛然之意。

秦桑手摆止住崔应节，微微笑，道：“老先生，就算你的辨症准确，你就那么肯定是我们将鼠疫带进县城？你是本县最有名的郎，经常为达官贵人看病，可否注意到寻常百姓？”

“不是我护短，我来此地只日，竟满耳怪事怪病，死者均是头大如斗，面目赤肿，若真是鼠疫，也是在此地染上的。”

王郎狐疑地盯视她眼，问道：“你是哪位？”

秦桑坦然道：“我是九千岁的女儿。”

王郎个倒吸气，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们要走，没人能拦住，但是老夫可以肯定，患者的病症与鼠疫极为相似，绝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