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2 / 2）

秦桑说：“请老先生放心，我的人会暂时留在客栈不外出。只是听说县郊村落，还有临县都有发病的人，请老先生和同行们配合官府，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鼠疫，源头在哪里，该如何应对，这才是重之重。”

王郎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重新审视她眼，抱拳道：“我马上禀报盛大人，请姑娘切记，千万千万不要与病患接触，最好人间房，彼此之间少走动！”

这是正经严肃的医嘱，秦桑忙认真记下，吩咐众人遵照行事。

刚过午时，盛大人就急匆匆赶到客栈，随行的还有七名年纪不等的杏林高手。

盛大人和盛夫人长得颇有夫妻相，都是样胖胖的身材，圆润的白净脸，就是多了五绺美髯。

但此时他没了笑模样，和秦桑见过礼后，就在院子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秦桑微微蹙着眉，也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二人都等着郎们的诊断。

那几名郎窃窃私语好阵，绝大多数认同了王郎的意见——鼠疫。

好似当头棒打下来，盛大人立时面色灰败，鼠疫！他这是什么好运气，几十年不见瘟疫竟让他赶上了！

况且还是九千岁的千金的属下染病，那秦小姐是不是也有染上的风险？如果在他这里有个好歹，那他直接抹脖子得了！

时惶惶不知所措，却听有个小郎说：“不像是鼠疫，倒像是大头风。”

盛大人半信半疑，询问似地看了眼王郎。

王郎道：“患者发病急剧，高热、寒战，项部长有硬血块，的的确确是鼠疫的症状。”

从者如云：“王师父说得是，吴郎才行医几年，见过几个病例，就敢夸海口推翻我等的结论？”

吴郎向后缩，露出几分怯色，喃喃道：“不样的……”

“说下去！”秦桑从旁道，“即是辨症，就要讲个清楚明白才好。”

她发了话，盛大人当然也要附和两句，“是是，吴郎尽管大胆地说。”

吴郎受到鼓励，手比指划道：“虽同有肿颈的症状，但鼠疫往往突然吐血身亡，大头风却不会吐血。这两日我诊过几位病人，和这位大人病状相似，就是更为严重，没救活，但是死前没有吐血。”

盛大人眼睛亮，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是大头风，那就不是瘟疫了？”

“不是……大头风也叫大头瘟，传人也厉害得很，如果不立即治疗，十死九。”

盛大人眼光亮消散，马上觉得头大如斗。

吴郎又说：“不过大头风初发时期，只要用药得当，还是有治好的可能。”

盛大人抹去脑门子汗，“你就不能把话口气说完？”

王郎并不赞同，仍旧认为是鼠疫。

双方争执不休，盛大人只觉个头涨成了两个大，扶额道：“反正都是瘟疫，必须赶紧上报朝廷，趁着还没大流行，赶紧控制住！”

秦桑沉吟道：“两位先生各持己见，既如此，不如分开治疗，小吴郎负责我的侍卫，王郎……县城定然还有其他患者，张家庄肯定也有。”

王郎即刻会意，点头道：“也好，我去寻类似的病人，终究要看治疗成效。”

事态刻不容缓，郎们都各自忙活去了。

盛大人临走时问秦桑要不要换个地方小住，毕竟县城里想给九千岁献殷勤的士绅大户抓大把。

秦桑笑着拒绝了，无他，三个字：不方便。

盛大人无法，只得再三吩咐店老板：“这位是京城来的贵人，好生伺候，若出半点岔子，我没命，你也没命！”

差点把店老板吓个半死，也不敢用店小二了，让自己的婆娘亲自伺候去。

秦桑看到老板娘眼角红红的，虽然扑了层脂粉，也能看出来刚刚哭过。

老板娘是个精明人，见秦桑打量自己，忙笑道：“姑娘莫误会，因街对角杂货铺的老姐姐今儿个过世，都是老街坊邻居，我没忍住哭了场。”

秦桑不禁警觉起来，“人是怎么走的？”

“得了急病，唉，不过三天的功夫人就没了。”

“什么病？你见到逝者……遗容了没？”

“没有，我当家的说邪性，没让我去她家吊唁。”老板娘眼神闪闪，试探问道，“姑娘，这几天街上总有出殡的，您和盛大人认识，可知道出什么事了？”

秦桑沉默半晌道：“最近少出门，少与人走动，你的店我包了，除了已住店的客人，不要再接待外人。你……且听官府的布告吧。”

如此过了两日，张侍卫情况没好转，却也没恶化，而客栈陆续有人病倒，街面上送葬的越来越多，人心惶惶的，逐渐流言四起。

除了瘟疫说，鬼怪作祟说，更令人心悸的说法是，天降瘟神于人间，是因为有大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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