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定远侯府,项斯远?(1 / 2)
卫瑜觉得自己好似抓住了关窍。
凭借着先知的优势,她或许可将这个作为突破口,顺着切入,满满抽丝剥茧一窥怀王的阴谋。
她一个尚未出宫建府的公主,又要掩盖重生事实,更不方便打探朝中的事,也正急需要一双眼睛帮她盯着朝中事态,分辨底下的暗流。
无论如何,这是官职万万不可落到姜家之手!
说服父皇撸了姜沛的官倒是不难,本朝对贪墨之事向来深恶痛绝,若是换了寻常官员早被查抄下狱了,姜沛不过停职已经格外优容。
只是不给姜沛,给谁好呢?
卫瑜十分为难,要找一个能办成事,能保守秘密,前世未曾背叛大殷,又能为她所用的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殿下……殿下!”
卫瑜从思绪中回过神,茫然地看着拂晓,“方才说了什么?”
拂晓十分无奈,“奴婢方才是说,太后娘娘命奴婢告知公主,明日的百花宴请公主一定赴宴,赴宴的衣饰已经准备好了,公主去试试吧?”
“什么?!”卫瑜大惊。
这种宴会宫中常有,宫中有正值婚龄的公主皇子时尤其多,一般都是收罗各种名目,广邀京中未婚的官员子弟参加,名为赏花,实为相看。
卫瑜过完这个生辰便满十五了,依照本朝的惯例,是到了定亲待嫁的年纪,前世她对这种宫宴烦不胜烦,勉强忍了半年,实在忍无可忍,便借口为祖父守陵,逃到卫氏祖籍建章去了。
两世为人,她都从未想过成亲的事。
前世顾嘉清在别院中办过一场不像样的婚礼,但她从未承认。
如今她满心只有阻止怀王叛乱,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
“我不去!你就说我病了,去不了。”她坚决地道。
拂晓摇摇头,叹了口气,“太后娘娘一早料到殿下会这样说,特意嘱咐奴婢要殿下一定赴宴。殿下就别推脱了,您可是宫宴的正角,怎么能不去呢?”
她耐心地劝解:“这次不去,还有下次,逃不过的。”
卫瑜想到前世皇祖母那花样百出的手段,哀嚎一声。
……
春日的百花宴是宫中旧例,每逢二月末春寒消退,百花齐放之时,宫中都会广邀京中勋贵命妇带着儿女进宫赏花观戏,以彰天恩。
平常这种宴会多由宫中协理宫务的几位嫔妃操办,但今年太后为了给卫瑜择婿,是自己亲自敲定的赴宴人选和先后座次,可见决心。
宴会是巳时开宴,卫瑜辰时便被拂晓从被窝中挖出来梳妆打扮,她一贯贪睡,二月春寒还未退净,一早起身实在磨人。
“公主快清醒清醒,今日宴会可是集齐了京中才俊,连士子登科的琼林宴都没这么齐全呢。公主仔细瞧瞧,指不定就有合眼的呢。”
拂晓一边说一边手上忙活个不停,手指如穿花蝴蝶般,不一会就将一个繁复的发髻挽成型。
百花宴与节假的大宴不同,因为所邀都是女眷和小辈,并不十分拘束,也无需穿朝服。
内务府送来的是一套石榴红的对襟宫装,裙上遍布金丝云纹,上头绣着五翟,冠尾之处皆镶嵌珍珠、玛瑙,流光溢彩。
拂晓说这是太后的意思,又给卫瑜配了一套赤金嵌珠鸾凤纹头面,脖颈上别着八宝璎珞,腰上系上各式玉制压步香囊,整个人珠光宝气。
但因她生得极好,倒也能压得住。
先皇后当年艳冠京华,是因出了名的美貌而名扬大殷,跟成帝可谓一对璧人,卫瑜继承了母亲的样貌,杏眼琼鼻,乌发如瀑,再加上通身泼天富贵娇养出来的雍容精贵,可谓瓌姿艳逸,耀如春华。
平常的装扮已然叫人移不开眼,今日一打扮更是看呆了含章殿的一众宫人。
卫瑜到宴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满园的衣香鬓影,宾客座次几乎要摆到御花园外头去了。
许是为方便相看,她的座次就在太后边上。
卫瑜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迎着太后满意的眼神,如坐针毡。
粗粗一看,大殷开国世袭至今留下来的十三公二十四候,各处封王宗亲,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内眷,京中权贵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前头坐的是各家长辈,一次往后排辈分。
至于年轻人们……她打眼一扫,有好些后来在怀王新朝大放异彩,顾嘉清摄政后又投靠了顾嘉清。
一朝天子一朝臣,为身家性命也无可厚非。
卫瑜还在其中瞧见了几位许久不见的老相识。
其中与她最为亲厚的莫过于永宁君主的女儿孟滢滢,长她一岁,算是表姐,也是她少年时最要好的狐朋狗友。
席间那粉衣少女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她的视线,隔着重重人群,古灵精怪地朝她使着眼色。
实在是久违了,卫瑜被她逗得差点眼眶一红。
正主既然已经到场,自然是要开宴了。
这种宫宴流程没有什么新意,祝酒致辞说些吉祥话,席间再看看戏,赏赏歌舞,偶尔做些节目游戏助助兴。
卫瑜悄悄松了一口气,只等着熬过半个时辰就找个借口遁走。
酒过三巡,歌舞方才唱罢了一场。
忽然有位嫔妃道:“这歌舞瞧多了都是一个样,也没什么趣儿。既然今日是百花宴,不如就请席间的年轻人以春日为题,每人作一首诗助助兴,岂不有意思得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