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夫妻襄助赵俭成婚 刑房尊卑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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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王进福在东外城转了一圈儿,没什么事,就早早回家了。

一进院儿,见阳儿正拿着葫芦瓢在台阶下倒水和泥玩。

王进福看着儿子,心里从内到外洋溢着暖意,“阳儿,冬天台阶下洒水冻冰,你娘踩了会滑倒。天冷,快回屋炕上去。”

阳儿没理爹,挪到院子当中去玩儿了,王进福进屋和媳妇说:“赵俭要操办喜事了。”

姜桂枝正在屋里炕上纳鞋底,见丈夫回来便下地去做饭,边问:“哦,不久前才听你念叨定亲,这就要办喜事,定的哪个日子?”

王进福:“十一月初十。”

姜桂枝感叹道:“你刚到衙门时候,赵俭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后生,眼见着成了爷们儿却落下了伤残,这回总算安稳下来。”

王进福问:“说的是哩。阳儿娘,你说咱上多少礼?”

姜桂枝:“你看着给,妾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情长短。”

王进福:“那我明天红纸包五钱银子,咱家就这么大腰包,想他不会计较。”

王进福陶盆里洗着手,又对姜桂枝道:“赵俭买了不少绸缎、布料跟棉花,让荷儿在家做过门儿的衣裳、被褥,你过去帮荷儿缝缝。”

姜桂枝:“人家都是绸缎,这么贵重的布料我怕裁坏了。不如你我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可做的活儿我带回来。”

第二日行市散后,王进福背着儿子,领着媳妇去了东外城张老伯家。

之前自城南干爹家回来,路过张老伯家门口时,一家三口进去坐过几回,每次临回时荷儿都将买的糖、瓜子全给阳儿装上。

王进福还背着阳儿来给张老伯家送过几回菜,父女见了阳儿很是稀罕,又是煮鸡蛋,又是买冰糖。

两家人相见自是亲热。姜桂枝问:“阳儿爹说办喜事日子定下了,妹过门儿的衣裳、被褥赶得紧,我过来看看有啥针线活儿搭把手。”

荷儿取出一堆赵俭送来的被面、布料让姜桂枝看,二人边翻弄边比划着说话。

姜桂枝道:“这么多布料、被面嫂子都看花眼了。眼前就要寒冬腊月了,衣被做厚些,一过门就当寻常铺盖,夹衣薄被待日后慢慢操办。”

正说着,赵俭进来了,作揖问安,道:“大哥和嫂子来了,我们哥俩儿有些时日没在一起了,正好喝几杯。”

张老伯气色好了不少,大声道:“为何进门就做活计,先都喝口茶,说会儿话。荷儿先给阳儿煮俩鸡蛋,操办些酒食,吃完饭再慢慢做。”

赵俭道:“不必太费力,大嫂与荷儿家里呆着,略弄几个热菜,我与大哥街上买些现成的。”

街上的饭馆里已开始人声鼎沸,行人也不算少。

二人走在街上,王进福注意到,赵俭自残疾后再没穿过公差服,总是里外绸缎,不过刀鞘上刻着“刑捕”二字的解腕短刀很少离身,只来张老伯家时才不带。

王进福自己常年穿着公差服,省去了做其它衣裳的耗费。

赵俭手里的拐咚咚地杵着地走着,道:“大哥,娶亲的日子定了,这辈子就这么一回,我又稀罕荷儿,无论如何是要操办一下,可该请谁喝喜酒却费斟酌。这些年在刑房和其它衙门有不少相识,如何布排咱哥儿俩捋一捋。”

二人从街上买了些酒肉返回,晌午时分,两家人围了桌子边吃喝边聊。

哥儿俩把要请的宾客如何布排,鼓乐班哪个好,门口如何装扮等等念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太阳西沉,才要告辞。

荷儿道:“大嫂和阳儿就住家里吧,嫂子晚间就着灯和妹一起絮絮被褥,明日一起裁剪起针线,”

张老伯冲下地要走的王进福道:“家里两厢屋都烧着炕,进福晚间也住这里得了,自己还回去何干。”

王进福:“家里夜间好歹有个人、有个灯亮儿,我还是回去住吧。”

就这样,姜桂枝带着儿子在张老伯家吃住了三、四日。阳儿倒是挺高兴,在这里吃的菜里有肉,还有炸丸子吃。

夜里姜桂枝与荷儿睡一条炕,姜桂枝搂着儿子,荷儿看着叹息道:“嫂子,我那娃要不没也该满地跑了。”

姜桂枝道:“妹别难过,你这么小,跟赵兄弟再生几个都不难。”

荷儿摩挲着阳儿的头,幽幽道:“嫂子,你这儿子长得真招人疼。”

姜桂枝笑道:“给你尿两条褥子了,还招人疼。”

阳儿躺在娘和荷儿姑中间迷糊地睡去。

这一年,阳儿六岁,娘身上始终是他熟悉的奶味儿;荷儿姑则浑身都是香味儿,直到成年,他还在好奇那究竟是不是脂粉的味儿。

赵俭带了两坛好酒去请杨伯雄光临喜宴;又让人挑着两坛好酒,由杨伯雄带着去请魏主事去作证婚。

魏主事见赵俭跪在地上行礼请他,心里很是舒坦。道:“我刑房的好汉,敢与大盗搏命的捕快,我自是要到场的。新娘子是何方人啊?”

赵俭:“回主事大人,是东外城卖油坊张家的女子。”

魏程远摆摆手,“你自忙去吧,婚礼之时我去就是。”

老高与衙门里的人都熟,赵俭请了他做司仪,兼做迎门倌儿。张老伯家没人,姜桂枝和儿子就算做娘家人了,住在张老伯家等着。

赵俭的院子在内城北,三间坐北朝南的瓦房,一个小院儿,东墙有一棵老榆树,难得是门前宽敞,高台阶,小砖门楼。

赵俭从饭馆订了十桌菜,前一天晚上,租的桌椅、茶酒器具等物就送到了。王进福指派着杨伯雄派来的弟兄把桌椅摆开,在老榆树下生了火帽子烧水。

赵俭请先生看的是巳时新娘进门,两边来回大约一个多时辰。

卯时一过,请的鼓乐班、花轿已到门外候着,王进福想,到了张老伯家还得耽搁会儿,就催赵俭,“时辰并无宽裕,我们早些走。”

赵俭头戴纱帽、身穿紫色白领绣袍,小红马头上也顶了朵红花。轿里放着为荷儿准备的彩冠和大袖红衣,王进福跟在轿后,一行人吹吹打打,奔东外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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