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生气 好!很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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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年三十这[ri]。

  用过早饭之后,张家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前几[ri],侍女小厮们已将府里清扫的一尘不染了。如今只剩下装点庭院,更换新的灯笼以及挂桃符等琐事了。

  苏沁兰带着双生子兄妹俩,在府中各处巡逡查看,敲定盆栽桃符的位置等。

  街上时不时传来孩童的欢笑声,祁明乐正在房中梳妆。每年除夕夜,陛下都要在宫中设宴,今年也不例外。

  去年祁明乐是与父兄一同进宫赴宴的,今年却是与张元修一起。

  除夕夜宴设在晏清殿,到处锦灯高悬,照的殿中亮如白昼。

  已经许久未曾露面的宣帝,今[ri]也难得出现了夜宴上。只是他整个人已是形销骨立,原本合适的龙袍,如今穿在身上却是空[dang][dang]的,但他的神[se]却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今夜叶蓁也来了,正在陪太后说话。

  叶蓁前脚刚被废为庶人驱逐出宫,后脚谢沉霜便去叶家求娶,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既是皇室联合谢沉霜做的一出戏,如今瞧太后与叶蓁母女情深的模样,他们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殿中乐坊司的宫人们正在奏曲起舞,祁明乐对歌舞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全在酒上。

  除夕夜宴允许带一名家眷前来,所以每个桌案上,都放置了两壶酒。一壶是果子酿,一壶是贡酒清竹酿。

  祁明乐不喜欢甜腻的果子酿,更偏爱清竹酿。

  清竹酿味如其名,喝起来有股淡淡的竹香。虽不如栎棠关的酒喝起来够味,但比上京其他的酒好多了。

  可在祁明乐要去斟第三盅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摁在了酒壶上。

  “我才喝了两盅。”祁明乐小声道。

  张元修将酒壶挪到了自己的另一侧,淡声解释:“母亲他们还在府里等我们用年夜饭。”而且纵然殿中燃有地龙,但御菜呈上来已冷了大半,祁明乐全程都没动筷,空腹喝酒容易伤脾胃。

  听到回府还要吃年夜饭,祁明乐只得作罢。

  周遭大臣们三三两两[jiao]谈着,祁明乐同身侧那位夫人也不[shu],便百无聊赖望着场上的歌舞出神。

  从前每年的除夕夜,她都是和父兄一起过的,今年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过。

  也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祁老爹,这会儿在做什么?!是在同士兵们一起包饺子过年,还是披甲各处巡逻,给守夜的士兵们送吃食。

  张元修原本正在同身侧的周允说话,见身边许久没动静,他转过头,就见祁明乐捧着空酒盅呆呆坐着,神[se]落寞寂寥。

  夜宴很热闹,但坐在热闹中的祁明乐却一身孤寂。

  她应当是在想她的父兄。

  张元修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今夜他沉默须臾后,却打破了他的原则,提起酒壶亲自为祁明乐又斟了一盅:“最后一盅。”

  “嗳,多谢郎君。”祁明乐身上的孤寂一瞬消散了,乌黑灵动的双眸里霎时漾开笑意。

  张元修颔首做了回应,复又偏头去与周允说话。他们两人是同科,如今又为同窗,再加上又志趣相投,便互相视彼此为知己。

  周允如今尚未成家,他母亲又抱恙在身,所以今夜他是独身一人来赴宫宴的。

  见张元修打破他的原则,破例为祁明乐又斟了一盅酒之后,周允便笑了笑,举杯敬了张元修一杯后,便坐直身子,没再打扰他们夫妇了。

  透过殿中歌姬们飘飞的水袖之后,周允悄然将目光落在叶蓁身上。

  也只有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场合里,他才敢借着喧嚣的遮掩,远远的,偷偷的看她一眼。

  叶蓁正在陪太后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周允的目光。

  叶蓁与谢沉霜的婚期定在正月十八,满打满算也就小半个月了,如今叶蓁既舍了公主的身份,她出嫁的事宜,太后也不好明着再[cha]手。

  但这到底是她亲生的女儿,她们母女分离多年,太后本就对她心生愧疚,如今叶蓁要成婚,太后自是不愿意委屈她半分。

  趁着人声鼎沸时,太后悄声道:“母后给你备的嫁妆,今夜会随你皇兄的赏赐一并送到叶家,你好生收着。”

  叶蓁知道这是太后的一片心意,便也没推辞,笑着应了:“好,谢谢母后。”

  宣帝本就抱病在身,再加上今夜是除夕,是阖家团圆的[ri]子,所以他在宫宴上略坐了一会儿,便携皇后离席了。

  帝后一走,朝臣们便也陆续出宫,各自回家与亲人团聚了。

  祁明乐与叶蓁在宫门[kou]道别之后,便坐上马车,与张元修一道往张家回。今夜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闭门团圆,偌大的街上便空[dang][dang]的,只有街巷里时不时传来炮竹笑闹声。

  祁明乐放下帘子,又转头去看张元修。

  今夜的张元修一身绯[se]官袍,侧脸清隽柔和,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撩起眼帘看过来。

  “哎,我想问你一件事。”祁明乐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中秋夜宴那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张元修不明白,好端端的,祁明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但他还是轻轻颔首。

  祁明乐抠了抠袖[kou]上的花纹,小声问:“那我那晚对你做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张元修不答反问。

  “就是,就是……”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了,但祁明乐提起这事,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但凡喝醉,第二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元修:“……”

  “然后呢?”

  “然后我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第二天我醒来,我爹一脸惴惴不安,生怕你来退婚的模样。”祁明乐对那晚的事情全无印象了,后来第二[ri]张元修非但没退婚,反倒遣了媒人来请期,祁明乐便将这事抛至脑后了。

  直到今[ri]两人再度一起回家时,祁明乐才又想起这事,所以才来问张元修。

  对上祁明乐满是好奇的双眸,张元修沉默了两个弹指,然后开[kou]:“也没做什么。”

  “那……”祁明乐刚开[kou],就听张元修又道,“也就是你将我当成了贺小侯爷,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说你可以打到我顺路。”

  祁明乐双目撑圆,惊愕看着张元修。

  “然后出了宫门[kou],你死活不愿意坐马车,非要卸了马车,自己骑马回去。”

  见祁明乐已经开始捂脸了,张元修便好心问:“你还要听吗?”

  “还、还有?”祁明乐表情有些崩。

  张元修颔首:“骑马走了一会儿,你又嫌马鞍太硌,非要让我背着你回去。”

  祁明乐:“!!!”

  她这是喝完酒之后把脑子喝没了吗?!

  难怪他们成婚之后,每次她喝酒超过三盅,张元修就会将酒壶挪走,还委婉说‘喝酒尽兴就好,太过容易伤身。”这他娘的哪里是伤身,这分明是伤脑子和脸面啊!

  祁明乐将脑袋埋进臂弯里,她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

  张元修瞧见这一幕,唇角不着痕迹弯了弯。

  那晚的记忆忽然蹿了出来。

  原本祁昌弘是与他们一道出宫的,走到宫门[kou],张元修正要与祁昌弘道别时,宣帝身边的近侍急匆匆追出来:“祁统领留步,陛下急召。”

  宣帝急召耽搁不得,祁昌弘将祁明乐[jiao]给他之后,便匆匆又折返回去了。

  最开始,他以为送祁明乐回家,不过是一件顺手的事罢了。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醉酒之人的[jing]力。

  祁明乐先是折腾着不坐马车要骑马,骑了马之后又嫌马鞍硌得慌,便蹲在地上不肯走,拽住他的袖子,仰着醉意缭绕的一张脸,撒娇道:“爹,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那你最后背了我么?”祁明乐不死心问道。

  张元修看了祁明乐一眼,凉凉道:“你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当时的祁明乐,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趁他不注意时,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

  祁明乐瞬间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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