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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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曹光武知道我在监视她……哼,她大概一直都知道,只是不以为意罢了。还好她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不然我可就有大麻烦了。原则上来说,不应该让这些人走得太近……哼,姐弟聊天,光明正大,我又有什么办法?老头子们考虑这么多,做事扛雷都是我们这些人……”

        吴晓峰此刻自言自语的是内务部不成文的内部条例,即原则上不建议高价值进化者之间培养亲密关系。但这个条例在实际实行中有很多阻碍:例如执行任务时,需要多名高价值进化者合作;平时的合作训练,有的时候会组织上还会安排多位能力互补的进化者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及组织上乐见的,高价值进化者之间的恋爱与婚姻关系。

        这些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问题,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然而比较忌讳的是……用书面条文来形容,就是结党营私。然而有的时候涉及到上层政治斗争,在执行的时候就会暧昧不清。而一些“圈子”,本身就和最高权力圈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战略级这些具备不可替代价值的大人物,更加难以管辖。

        说起来,这还和苏易城有一些关系。在吴晓峰看来,苏易城在某个层面上和曹敬很像,苏易城也有哥哥和姐姐,而且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这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而苏易城的姐姐苏成璧,作为战略级成员之一,也是个不好相与的(甚至在所有战略级里都算得上是头一号刺头儿);而他哥哥路兰亭(随母姓),虽然性格沉稳端重,但他是另一种方面的棘手——路兰亭是从政的,在内部某些人看来,他象征着老头子们一个谨慎的尝试。

        苏成璧建立的“旅者俱乐部”实质上就是战略级进化者俱乐部,有的时候会产生一些“闭门会议”之类的不好影响。而参与进化者管理的许多人都觉得这非常的危险,在政治上来说是很严重的问题。然而现实就是,战略级的巨大影响力扭曲了政治本身,党内长期有一种论调,就是“战略级”这个定位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人为制造出了一个极难被遏制的特权阶级。

        诚然,从建国以来到现在,几代战略级中只有寥寥几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其余大多数都为国家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但内务部的高层从未放松过警惕,时代在发展,老一辈的战略级留下的政治遗产,现在正在逐渐被消耗。新一代的战略级,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征兆。

        比如曹雪卿……吴晓峰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消息,她在燕京进修的时候,苏成璧已经找机会接触过她了,说法是想看看能不能给路兰亭找个相亲对象,不过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也没有人当真。

        而曹敬,曹敬……

        吴晓峰用手指敲着窗台,他一直在读那两人的唇语。如果曹敬将来也会被拉进那个似有似无的权力圈,那情况就会变得很棘手了。

        ……

        “您能不能别乱牵线了,什么苏成璧,我没有兴趣,甚至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害怕,您能换个话题么?”曹敬抱住脑袋,“我才二十四岁,过完年才二十五岁,对相亲这种事情没有迫切需求。谢谢您了。”

        “我觉得那姑娘挺好的呀,大大咧咧的,人长得好,说话也风趣,和你这种闷葫芦刚好性格互补……再说见一面有什么不好的?”曹雪卿笑吟吟地说,“还是说你太有压力,觉得人家配不上你?还是说你还是想和郁江处下去?还没结婚呢,再说战略级的夫妻关系没有那么多拘束的,苏成璧说她爹家里好几个女人,组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怎么这么胡扯八道。而且您这观点也太不平权了吧,这两天咱们都进步到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封建的事。”曹敬头大如斗,“我只想好好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位苏成璧女士成天上电视报纸,都有军武爱好者给她起外号了,国防部钦定的‘神武’,谁敢碰她岂不是要被千夫所指。我求求你别害我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教育局工作人员,惹不起你们这些神仙好吗。”

        曹雪卿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如果小敬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其实也未必是好事吧。”

        这会儿她的语气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了,曹敬心中一惊,转头看去的时候,曹雪卿脸上平静如常,转过来对他微微笑着道:“休息好了就回去吧,接下来还会有一些事务要办,关于你的未来。”

        “什么意思?”

        “是关于吴晓峰想要推动你去做的那件事,就是去挖掘情报、信息的那个任务。我不是心灵感应者,所以我不知道——小敬,你实话告诉我,做这种事是不是很难?”

        曹敬愕然,点头道:“确实很难。”

        曹雪卿垂下眼睛沉吟几秒,抬头道:“能做到的话……就尽量去做。但如果……你不想做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看见她的眼神后,曹敬突然明白了她没有说出口,也不愿意说出口的弦外之音。他意识到之前那些看似无关的话题背后的更深层的理由。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提前警告,吴晓峰的意思是,这次你要做的事情会很棘手,他说,比以前你尝试过的那一次更加麻烦。”

        “我知道的。”曹敬舔了舔牙齿,参片的苦味好像还没有散去,“不必担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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